我壓根就不再信她說的半句話,說的難聽點,寧願相信豬上樹,也不相信她張嘴。
“是嗎?你對他行程挺了解的嗎?他愛咋咋地,我管不着。”
我假裝無所謂,纔不相信江銘晟會流連花叢中。
“行,行,你不管是吧?到時候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時候,可別說我沒通知你……!”
結束通話後,我心裡竟然真有些不踏實了,雖然玲玲的話當不得真,可現在情形不一樣,現在我們可是在冷戰啊,冷戰中的人是極不理智的,我還真不確定江銘晟會不會因爲心裡有火便四處‘發泄’……
苦苦糾結了大半夜,卻怎麼也睡不着,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凌晨十二點剛過,我決定拋棄自尊,放棄原則再給江銘晟打個電話,這亙在我心裡的結要是打不開,今晚我別想睡了。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終於被接通,可是我聽見的卻是一片吵雜聲,有音樂的聲音,談話的聲音,吼歌的聲音,還有……女人的聲音。
“江銘晟你半夜三更不睡覺,在外面鬼混什麼?”我對着手機生氣的質問。
電話那頭卻沒人理我。
“啞巴了是不是?”
“你管得着嗎?”我盼了半個月,就盼來這麼一句話……
鬱悶的將手機掛斷,我衝進浴室開了冷水,整整淋了半個多小時,才把心裡的火氣撲滅。
“你給我等着。”站在窗邊我對着B市的方向,咬牙切齒。
還有十天培訓才結束,我打電話給劉浩說我心臟病犯了,北京我實在不能待了,空氣不好。
劉浩萬分憐惜的說:“小小年紀怎麼就有心臟病了。”立馬同意了讓我提前結束培訓。
裝在心臟裡的病,簡稱是心病,被江銘晟逼出來的心病……
風塵僕僕的在下午五點培訓一結束就直奔機場,趕上了末班機回了B市,到了憶園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我衝到玲玲房間把熟睡中的她拽了起來。
“醒醒,醒醒……”我使勁的晃着,終於把她晃醒了。
一睜開眼,她簡直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皮,暈乎乎地問:“我是在做夢嗎?”
“做你個頭!”我在她腦袋上用力一拍,她吃疼的瞪着我:“你半夜三更的回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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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江銘晟打電話,問他在哪裡。”我拿起她的手機,遞了過去。
“爲什麼?”她一頭霧水。
“讓你打你就打,哪這麼多廢話!”
“你自己沒長手啊,幹嘛要我打?她被子一扯,繼續矇頭大睡。
我走過去再次把她拉起來,並且威脅道:“你打不打?不打我現在把你行李全扔出去,你睡馬路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惱火的接過手機,撥了江銘晟的電話。
“不要提到我。”我在一旁提醒。
“喂,姐夫,睡了沒?”聲音柔的像一團水,跟剛纔和我說話的語氣簡直天壤之別。
“還沒睡啊,那你在哪兒呢?”她看了看我,白眼珠子翻了好幾翻。
“鳳舞……鳳舞什麼天?”她還在確定,我已經衝出了房間,對於玲玲這樣的白癡來說,鳳舞九天搞不好她還以爲是部電視劇呢。
B市最有名的風月場所莫過於鳳舞九天了,早聽聞那裡的舞娘有着蛇一樣的腰肢,魔鬼一樣的身材,天使一樣的面孔,江銘晟竟然也被勾去了,我的地位岌岌可危,今晚我要不把他從哪弄出來,我就把季來茴三個字倒着寫!
像去捉.奸一樣的雷厲風行,我打車直奔戰地——鳳舞九天。
下了出租車,瘋狂的搖滾樂震的人耳膜嗡嗡作響,流光溢彩的燙金大字閃耀着刺眼的光芒,深吸一口氣,我邁着艱鉅任務的腳步走了進去。
裡面比起外面,霓虹燈更加的刺眼,舞池中央的檯面上,一位打扮的跟個妖女似女人穿着暴露的跳着鋼管,四周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男人的尖叫聲,叫好聲,挑.逗聲,綿綿不絕……
我穿梭於人羣之中,到處尋找江銘晟的身影,奈何鳳舞九天做爲B市最大的*,想找一個人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筋疲力盡的轉了半個小時,也沒找到我的目標人物,突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在B市想找別人不容易,想找江銘晟哪豈不是最容易的事。
看來我真是被氣糊塗了,竟然這樣盲目的找,我只要找這裡的負責人隨便一問,目標還不是馬上就能被鎖定。
“你好,請問遠洋的江總在這裡嗎?”我對着大廳中央的領班禮貌的詢問。
“你是?”他疑惑的打量着我。
“我是他太太。”極優雅的衝他笑笑,江銘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要是不弄出點氣場出來,我唬誰啊我……
“好的,請稍等。”我以爲他會直接告訴我江銘晟在哪裡,結果他竟然拿起對講機,一字一句的交代:“請轉告江總,他太太來了。”
“……”我差點沒昏過去,同志,你這樣辦事不行啊!
過了大概二分鐘,他的對講機傳來了聲音:“報告報告,江總說他沒有太太。”
領班一聽這話,立馬疑惑的將視線轉向我,把我尷尬的真想找個洞鑽進去算了。
他等着我解釋,我眼珠轉一圈,努力又擠出一絲優雅的笑:“我是他未婚妻,還沒領證。”
他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已然對我失去了信任。
該死的江銘晟否認了他沒有太太,我就沒機會問出他在哪裡了,正在懊惱之時,我聽到遠處的男領班對着一名女服員招手說:“燕燕,你到202房間去侍候着,我擔心蘭蘭她們幾個招待不週。”
那名喚燕燕的女孩聽話的點頭,正想轉身,男領班又補充了一句:“一定要盡心,那裡面的人都是有來頭的,尤其是遠洋的江總。”
衆裡尋他千百度,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緊隨着女服務員的腳步,不大會就到了202房,在她還沒推門前,我率先衝到她前面進了房間。
一屋子的人啊,齊唰唰的將眼光掃向我,即使一堆的帥哥,我還是第一眼就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喲,這個來的漂亮啊——”
“九天現在美女越來越多了,這個對我胃口,你們別跟我搶啊——”
“江總不發話,你甭想一個人獨佔啊——”
……
我緩步走到江銘晟面前,把他身邊的陪酒女一把推開,大哧哧坐了下去。
“嘿,有個性!我喜歡。”油腔滑調的聲音從左側傳來,我無視一切調戲的聲音,直勾勾的盯着江銘晟。
“這小妞有眼光,怎麼一來就看上了咱們不食人間煙火的江總?”戲謔的聲音源源不絕,其中一個帥哥善意的提醒我:“別對他獻殷勤,他對女人沒‘性’趣……”
無視他的提醒,我笑着對江銘晟說:“你告訴他們,我是不是來陪酒的?”
他終於開了金口:“你來幹什麼?”
“我要再不來,你豈不是對這種夜夜笙歌的生活越來越迷戀?”聽我這麼一說,原本調戲不斷的聲音終於戛然而止,他們互相望了望,似乎再猜測我的身份。
“江總,要不咱們改天再聚,貌似你……後院着火了……”一個男人戲謔調侃,其它幾個人強憋着笑,時不時用餘光往我這撇一眼。
“不用了,你們玩你們的。”我起身衝江銘晟使了使眼色,可他並沒有和我一起離開的打算。
他要是能被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就不是江銘晟了,可我若是搞不定他江銘晨,我同樣不是季來茴了。
“你不走是不是?”我趴在他耳邊確定,他沒回答我,我又說:“你信不信我跑到頂樓跳下去?”
他還是沒回答我,我轉身走了出去。
出了鳳舞九天的大門,我饒到後門的方向,後門是一條繁華的大街,江銘晟他們的包房窗戶也是正對着後門。
我確定好江銘晟二樓窗戶的方向,然後望着街上走過的行人,尋找着與我配合的搭檔。
一名叼着香菸的小老頭經過我面前的時候,我趕緊叫住了他:“大叔等等。”
“啥事?”他回頭,露出一排大黃牙。
“你過來我跟你商量個發財的事。”
“什麼發財的事?”
他興高采烈的湊過來。
指了指二樓的窗戶,我簡明扼要的說:“等會我躺在那個草地上,然後你就用盡你全身的力氣大喊有人跳樓了,我就給你五百塊怎麼樣?”
這個條件多麼的誘人,只要扯着嗓子喊兩句,就能輕鬆賺到五百塊,小老頭有些不敢置信,我看他猶豫不絕,立馬從揹包裡拿出錢包,抽出二張一百元遞給他:“這是押金,事成後我會再給你三百。”
百元大鈔握在手中,這還能假的了,小老頭滿臉激動的答應:“好,沒問題,我年輕的時候就數嗓子眼最響亮,我媳婦跟我吵架的時候……”
“行了,行了,咱辦正事吧。”我趕緊打斷他,我是讓他來配合我的,可不是來聽他家裡長短的。
他走到路中央,我躺在了草坪上,對他打了個手勢,他立馬會意的大聲尖叫:“快來人啊!有人跳樓了,快來人救命啊!有人從上面跳下來啦!!!”
隔的那麼遠,我都被這聲音刺的有點耳鳴的感覺,沒想到這小老頭看着瘦小,嗓子眼果然夠響亮。
“江總,找你的女人跳樓了!!!”聽到二樓傳來一個男人震驚的吶喊,我想我的目的就要達到了……
江銘晟出現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一聽他喚我名字,我立馬坐了起來:“不是不出來嗎?”
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將我掐死。
“姑娘,事兒辦完了,我的錢呢?”小老頭彎腰向我伸出手。
我從錢包裡又抽了三百元遞給他,江銘晨看着我倆交易,想掐死我的念頭似乎更強烈了。
小老頭拿了錢,跑的比兔子還快。
“沒良心的壞男人,非得我跳樓了你纔出來是吧?這麼多天對我不聞不問,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就算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你以爲沒有感情就可以天下無敵了嗎?!”
他看着我,那麼專注的看着我,一秒、二秒、三秒,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朝我伸出手,我以爲他是真要掐死我,結果,他只是把我按進了懷裡,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耳邊,意外地從牙縫裡繃出一句:“季來茴,這輩子我算是栽在你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