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歡寧嘉薇的麼?睿哥,我勸你,這麼好的女孩你還是別去招惹,省的毀了人家。”
他說“你放屁,爲什麼我就不能招惹這麼好的女孩?”
衛南山卻笑着說。
“睿哥,不好好珍惜,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後悔,他爲什麼要後悔?
他陸睿從來不做後悔的事!
他想反駁,衛南山只是笑着,笑的有點欠扁,陸睿強壓下心頭那莫名燃起的憤怒。
忽然聽到有人叫他,聲音輕柔婉轉。
“陸睿…陸睿…”
他轉頭看去,卻只見到一陣刺眼的白光,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麼,那妙曼的身姿卻轉身就跑,越跑越遠,他怎麼追趕也追趕不上。
“曲暖…你要去哪,站住,你給我站住!”
他的聲音卻沒能制止住對方的腳步,陸睿追趕不上,伸出的手也只是在空氣中揮舞着,到底是什麼也沒抓住。
“呼…”
猛然睜開眼睛,陸睿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伸手一抹,一腦門的冷汗。
緩緩坐了起來,看了下時間,已經早上六點多了。
渾渾噩噩做了一.夜的夢,早上在回想卻已經記不清夢了些什麼。
他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儘管這一.夜他睡的很不舒服。
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他快速的收拾下牀。
一邊繫着袖口,一邊下了樓。
王媽正在餐桌前擺着早點,一碗米粥,一些包子油條,因爲陸睿在的關係,還準備了西式早點。
“陸先生您起來了啊。”
“早,岳父岳母還沒起?”
“先生太太已經出去散步了。”
陸睿挑了挑眉頭,起的倒是早。
“暖暖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漫不經心的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嘩啦…噼啪…”
倒是因爲他的話,王媽動作間有些慌亂,手裡的杯盤碰撞發出聲音,又手忙腳亂的扶住。
陸睿奇怪挑眉,卻沒追問,在陸睿的逼視下,王媽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大、大小姐她…她一早,一早就回去了。”
“回去了?她不知道我在這?”
“這…這…應該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還丟下他一個人先回去?
這個女人的膽子未免越來越大了!
陸睿頓時沒了食慾,站了起來,拎上自己的外套便往外走。
恰好碰到散步回來的曲家父母。
“岳父岳母早。”
“這麼早就回去了?”
曲父面上帶笑的問道,這個時候,暖暖應該走遠了吧,這樣也好,陸睿就追不上了。
走的越遠越好。
“暖暖已經回去了?”
“噢,一早上接到誰的電話,說是先回去了,我們看你在睡就沒吵醒你。”
話說的滴水不漏,可陸睿還是沒來由的心裡覺得不安和不信。
抿了抿脣,草坪上只有他的車落了一.夜的雪,而曲暖的車早已經不見了,地上略積着薄雪,顯然車子剛離開不久。
“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吃完早飯再走吧,不急在這一時。”
“不了,還有些事要處理。”
陸睿說着快步走了兩步,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轉身折了回來。
“對了,岳父岳母,我想年前補辦我和暖暖的婚禮,一些細節上面的事情還需要有空的時候跟二老討論討論。”
補辦婚禮?
曲家二老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完全沒有想到陸睿會突然這麼說。
更想不到陸睿會對曲暖忽然改變的態度。
一旦補辦了婚禮,以陸家現在的身份地位,那就等於變相向全世界宣佈他跟曲暖的婚事。
這個陸睿,葫蘆裡到底又賣的什麼藥!
“岳父岳母有什麼意見麼?”
“不、不,沒有…補辦好,是該補辦了…是該補辦…”
曲母連忙搖頭說道,雙眸中閃過一抹懊惱。
待陸睿離開之後便狠狠的捶了曲振庭的胸膛一下。
“都是你,送走了暖暖,這個婚禮可怎麼辦?”
“哼,我從始至終就不相信他!”
……
曲暖是在一陣顛簸中醒來的,她趴在後車廂裡,身下是厚厚的棉被,身上也蓋着一牀棉被,外面的天色還很朦朧。
她的腦袋有些昏沉,顛簸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滬市。
至於現在在什麼地方…她自己也不知道。
裹着被子掀開擋着的油布,車在高速上狂奔,過往的樹木和景色急速後退,她知道,這一離開,只怕是回不去了。
曲老爺子安排的很好,幾乎她能用的着的東西都帶着了。
包裡還有一個假的身份證和護照,必要時,她可以用那個身份重新活下去,找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
就像曲老爺子說的,在滬市,他陸睿是王,但出了滬市,他的手還能遮住天不成?
曲暖不知道陸睿有沒有那個本事,她只知道,興許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想離開。
至少,她現在離開了,也解脫了,卻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開心。
車子搖搖晃晃的在服務站停了下來。
司機是一個年輕人,看上去就很老實,二十出頭的樣子,是曲老爺子安排好護送曲暖的。
“小姐,休息一會吧,下來吃點東西。”
曲暖已經在車上將近一天一夜了。
下車的時候腿腳都因爲發麻而險些站不住,好在有司機扶着點。
“謝謝,我們還要多久?”
“沒有問題的話,明天早上就能到河南了,到那邊我們還得轉車。”
爲了以防萬一,曲老爺子真的是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
司機小哥買了兩份熱飯,順便還給曲暖帶了一瓶熱奶。
也許是一路的顛簸讓曲暖有些食慾不振,喝了點奶就吃不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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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司機小哥吃的飛快。
“累了吧,要不我們休息一晚再走吧。”
司機小哥連忙搖頭。
“不不不,不行的,我們必須在明天中午之前趕到,車票都買好了。”
曲暖沉默了一下,想說疲勞駕駛也是很危險的。
但看到那小哥一臉堅持的表情,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那就休息一會,晚點再走,你不累,我也累呢。”
“我…我…”
小年輕到底還是小年輕,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面頰上都帶了點紅暈,在曲暖的注視下臉色更是紅了。
陸睿發現曲暖失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打了曲暖一天的電話,要麼是不在服務區,要麼是無人接聽,最後直接關機。
他以爲曲暖是在報復他前天不接電話。
可他也知道,曲暖從來不是這種瑕疵必報的人。
她對誰都好,唯獨對自己最能狠的下心來。
她寧願逼死自己也不會傷害別人分毫。
當然,也許他是個例外。
匆匆結束手頭的工作回到小樓,得到的答案是曲暖並沒有回來。
這下陸睿是真的慌亂了,又連着給夏明朗唐安仁甚至是杜啓康各去了電話,得到的結果是,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找不到也聯繫不到。
“先生,沒有太太的出入境紀律。”
陸睿靠在皮椅上,略微閉着雙眸,嘴角卻噙着一抹似笑非笑,卻帶着冷冷的弧度,仿似在極力壓抑着什麼。
“找,繼續找,就算將滬市翻個底朝天來,也要將人找到!”
“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太太已經不在滬市了呢?”
陸睿微頓,那一瞬間,連呼吸都屏住了,幾秒之後,鼓動的心臟才緩緩平息,他聲音不帶絲毫情緒的說道。
“不管在哪,就算她生了翅膀,我也不會讓她飛出我的手掌心!”
“先生…”
“就讓她先逃一會,不跑一次,她永遠不會知道,她根本逃離不了我。”
陸睿的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情緒,略微閉着的眼睛沒有睜開,從林澤的角度只能看到翻滾的喉結,他甚至不敢往上看,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深深的寒意和怒氣。
“萬一太太是遭歹人綁架了…”
“呵…你見過超過二十四小時還不打勒索電話的歹徒麼?”
陸睿冷嗤一聲,他知道林澤是在變相的安慰他。
至少對一個男人來說,比起妻子出走,被綁票聽上去似乎更有面子一點。
“先生…太太的護照和證件一樣也沒帶走,興許只是出去散散心…”
看着陸睿越來越沉的臉色,林澤也編不下去了,抿了抿脣,才又道。
“咱們何不直接跟曲家要人,太太一定是他們送走的,他們一定知道太太去了哪裡。”
“呵…你覺得他們會說麼?”
只怕人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送走的!
他從沒想過曲暖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他,甚至來曲氏和她的父母都不顧了。
他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是傷她深到不可彌補?
爲什麼她就不肯給他們之間重新來過的機會呢!
林澤沉默的低垂下了眉眼。
“太太身上所有能定位的東西都失去了信號,我們接下來…我會盡力盡快找到!”
話風一轉,本來想說“接下來怎麼辦。”轉口便下了保證。
陸睿點了點頭,林澤拿着一疊資料便出了去。
日暮漸亮,距離曲暖失蹤已經第二天了。
陸睿緩緩睜開赤紅的眸子,腦海裡卻不時的響起衛南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