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冷笑似乎帶給了卓烈炎巨大的恥辱,他的手指攥的收緊,鉗住她瘦弱的肩膀,眼底因爲她嘴角的冷諷笑容,而變得幽暗憤怒:“女人,你說的笑話……纔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好笑!”
卓烈炎冷冷的道,如墨的雙瞳早已陰沉一片,盡是看不見的黑潭,潮水般的怒氣一觸即發,一股刺心般的痛楚掠過錢思涵的心臟,他依然還是這樣,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錢思涵看着卓烈炎,仔仔細細的盯着他,心中苦澀無比,恨不得此時大哭一場,脣角卻入時出一絲冷冷的笑意:“卓先生如果真的想知道,那我現在就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比爾是我的追求者,他已經向我求婚了,而我也有接受他的打算!”
看着卓烈炎的臉色一點點的黑沉下來,她當然知道自己觸怒了他,如果不是此時此刻他狠捏着她的肩膀,而她的腳踝又有傷,她真想站起來就跑。
“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近乎咆哮,眼底充滿着駭人的光芒。
“卓烈炎,我們之間早在五年前就結束了,爲什麼你始終不肯放過我?”錢思涵的語氣逐漸軟了下來,她希望他能夠發發善心,就此罷手,還她一個平靜的生活。
“放過你?讓你帶着我的一對兒女,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卓烈炎的鼻尖一聲冷哼,令錢思涵的身體不由打了個寒顫,看來男人是鐵了心認定糖糖和娃娃是他的骨肉。
不給錢思涵開口說話的機會,卓烈炎斬釘截鐵的聲音再度傳來:“在來這裡之前,我已經查過市內所有的醫院五年前的流產手術記錄,你根本就在說謊,因爲你從來就沒有做過流產手術。”
男人的聲音透着不容人抗拒的威嚴,錢思涵不自覺間用被子將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卻依然感到冷得發顫,此刻她好像也少了幾分底氣,纔剛剛回國沒多長時間,卻被男人極其迅速的剝掉了一層層的僞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就算我沒有做流產手術,孩子也未必是你的,這一點……卓先生自己心裡應該十分清楚。”錢思涵的聲音透着微微的顫。
“我有沒有胡說,還是讓醫學來證明這一切,錢小姐也別忘了……這世界上還有DNA測試。”卓烈炎的聲音裡透着冷魅,讓錢思涵感覺到寒意。
“哈哈……卓先生竟然也會這麼愚蠢,不是自己的,卻偏偏強要說成自己的。”錢思涵開始放肆的冷笑,狂妄的大笑着,水漾的眸子中絲毫沒有笑意。
時間,在她的冷笑中凝固,就在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危險氣息也侵襲而來,卓烈炎的另一隻手也握住了她的肩膀,兩隻大手形成巨大的力量,緊緊的鉗制住錢思涵,而手中的力道更是讓錢思涵痛到秀眉緊蹙。
“女人,別想用激將法,對我……沒用的。”狹長的雙眸射出緊迫冷峻的眸光,盯着錢思涵,她白色的臉頰宛如晶瑩
的白雪般透明,低沉的聲音從喉間逸出,宛出從地獄裡發出的鬼魅之聲:“別忘了你曾經是我枕邊的女人,你心裡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心口漸漸冰冷,錢思涵靜靜的凝視着卓烈炎,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冰冷無比的大海,平靜無波,波瀾不驚:“對,我曾經是你枕邊的女人……”
下一刻,她眼中的清冷瞬間而逝,取而代之的嫵媚之態:“卓先生如此糾纏不清,難道是對我的牀技念念不忘嗎?”
她說變就變的神態,令卓烈炎瞬間的怔住。
“你還真是越來越厚顏無恥了……”卓烈炎眉頭緊蹙,露出不屑的鄙夷之色。
“既是無恥的女人,卓先生又何必一直糾纏不休呢?”錢思涵的語氣裡同樣流露出鄙夷之色,就像是對自己的嘲諷,說着說着似乎越來越激動,眼裡顫着晶瑩的淚花,聲音也一樣帶着讓人心碎的顫音。
“夠了,女人,夠了……”卓烈炎不也明白爲何,心竟然隱隱的痛,深邃的眼底流露出一絲陰霾,牙緊緊的咬在一起,像是咬咬碎了它們,以泄心中的恨意。
“女人,你……就真的那麼想逃離我?想迫不及待的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嗎?”
錢思涵沒有迴應他的話,只是用清冷的眼,靜靜的瞪視着他,眼神裡帶着他所熟悉的倔強。
“給我一個答案,當年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爲什麼?”卓烈炎用力的搖晃着她的雙肩,大聲的嘶吼着,像是一隻怒不可遏的雄獅,讓人不敢靠近分毫。
錢思涵優美的紅脣逸出一絲哀傷的苦笑,忍不住的嘆道:“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那你告訴我啊,請你告訴我,女人,你到底要什麼……”卓烈炎低沉的嗓音裡夾雜着悠急,還有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那一絲顫抖。
錢思涵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輕閉上眼睛,神情十分的安祥。
卓烈炎就這樣安靜的等着,等着……
卻始終沒有等到女人的回答!
他終於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手指開始抽緊,重重的握住錢思涵的肩膀,逼她擡頭正視自己的眼睛。
當錢思涵再度睜開眼睛時,那水漾的眸子裡已經盛滿了毅然,聲音也像是從遠方飄來的一樣,淡淡的,虛無飄渺的輕:“卓烈炎,五年前你給不了我的東西,現在你依然給不了。現在,我只有一點要求,那就是……過去的事情,就讓它永遠過去吧!”
這一次,她顯得出奇的平淡,臉色慘白,眼神也格外的空靈。
卓烈炎的動作漸漸僵住,他怔怔地看着面色蒼白,手逐漸冰涼的錢思涵,握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緩緩鬆開。
她看向他的目光,是那麼深邃,恍若眼底有着隱藏的很深很深的暗潮似的,可以讓他一直不斷的淪陷,一直往下沉……
可是她卻又那麼篤定的堅決,將他一點一點用
力的推開來,讓他無法靠近,沉默的空氣令人的心臟緊縮。
倏然,錢思涵細細的手腕再一次被卓烈炎毫無預兆的捉住,他的俊臉上出現了戲謔的神情,眼神裡也透着絲絲的邪魅,宛如來至地獄的撒旦一般。
“錢思涵,我還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回到我的身邊,繼續做我的女人,否則,下一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恐怕你會後悔的……”卓烈炎死死盯着他那張和乎蒼白透明像紙一樣的臉,每一個字都說得很重,但又帶着些不可思議的餘地。
“你到底想做什麼?卓烈炎,你就痛快的說吧,趁着我還沒有被你逼瘋,你就說出來吧!”錢思涵的眼神漸漸空洞,淡淡地,猶如一旁落地窗玻璃一般的透明。
卓烈炎突然鬆開她的手,長身站立,大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臉上的表情仍舊沒變,可是眼底卻藏着淡淡的隱傷,只是無人發現。
“既然如此,那我就明白的告訴你吧,我剛纔已經提取了糖糖和娃娃的DNA,檢測結果這兩天就會出來,如果你還是一意孤行,那你應該明白,你失去的會是什麼!”
錢思涵驚的站立起身體,腳踝上的痛令她痛苦不已,可是她卻依舊咬着牙硬站了起來。
這道清冷的背影,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五年前有多少次,他也是站在一樣的位置上。
“今天,如果你拒絕了我,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回來求我的。”低沉的嗓音在臥室裡迴盪着,卻顯得出奇的寂靜。
錢思涵嬌軀一震,美眸裡盈滿驚恐,她知道,卓烈炎若是這麼說了,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萬分高貴,無比尊貴的這樣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想要一個女人,他肯定是勢在必得的。
雖然心裡很不願意承認,但事情卻也擺在錢思涵的眼前,她心裡清楚的知道,等到龍鳳胎的DNA化驗結果出來後,該來的風暴終究會來臨。
可是眼前,她還是儘量保持着篤定決然的姿態,聲音透着淡定:“我想,那一天是永遠不會到來的!”
語畢,錢思涵緊抿着紅脣,用牀單緊緊包裹着赤果的身體,拖着那隻受傷的右腳,一瘸一拐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臥室。
卓烈炎就站在原地,如墨的瞳仁閃爍着微微的光芒,凝視着已經走到臥室門口的錢思涵,臉上露出複雜且難以言喻的表情,他就這樣沉默的站着原地,從玻璃的反光裡,望着那具快要消失不見的顫抖倩影,她每一個小小的艱難步伐,都彷彿利刃割痛着他的心。
“很好!希望你不要後悔。”卓烈炎的薄脣間微微扯動,艱難的吐出這四個字,就緊緊的抿在了一起,修長的手指緊緊捏握成拳,手背及額頭的青筋都不規則的律動着,他已經放低姿態請求她回到他身這了,可是她卻連想也未想,就一口拒絕了他。
只讓他覺得……心好痛!痛得快要無不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