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問到易捷臉上傷疤時,她說了一句:“喬金平沒有良心,我臉上的傷疤還要拜他所賜。”
我沒聽懂,易捷說:“當初你離開後,喬金平過河就拆橋,你知道我是怎樣報復喬金平的嗎?我把他和蕊蕊那些噁心的事情,全部披露,讓他在左鄰右舍和公司擡不起頭來,那段時間的喬家還真是雞飛狗跳呢,喬家爲了顧忌面子將蕊蕊從喬家趕來了出來,喬金平轉身就娶了別的女人。”易捷嘲諷一笑道:“現在連孩子都有了,這件事情你應該清楚吧?”
我點點頭,易捷說:“蕊蕊還真是蠢,我真不知道她喜歡上喬金平哪點了,爲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喬金平娶了別的女人後,她大受刺激,認爲是我導致他和喬金平纔不能在一起。”
易捷大約覺得可笑,她看向我問:“楊卿卿,就算我沒有把她和喬金平的事情披露出來,你認爲喬金平這樣的男人會不顧一切去娶她嗎?”
我非常清楚喬金平爲人,他不是那樣的人,就像易捷說的,他永遠都不會不顧一切去愛一個人,他最愛的人其實是自己,我比誰都清楚,這是我們那段婚姻我對他的總結。
易捷哼笑了兩聲,她指着臉上那塊疤痕說:“可你知道蕊蕊有多蠢嗎?居然還執迷不悔認爲她不能和喬金平在一起就是因爲我,我臉上這塊疤就是她當年爲了報復我,用硫酸潑的。”
我心忽然猛烈跳動着,蕊蕊居然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問易捷蕊蕊現在在哪裡。
易捷說:“在監獄裡,近幾年大約出不來,我覺得她很可憐,可憐她爲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將自己害成這樣,我也非常恨她,爲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可以用這樣一種方法將我毀了,我現在之所以這麼慘,很大部分全部都要拜蕊蕊所賜,不過她也得到了相同的報應,我們兩人誰都沒有討到便宜。”
易捷無比嘲諷道:“我們誰都沒有討到好果子,可喬金平現在卻比我們誰都好,楊卿卿,你是不是覺得無比諷刺,我和蕊蕊爲了同一個男人爭奪的兩敗俱傷,到最後,這個男人轉身就娶了別的女人。”
想到那次和沈奕在商場遇見喬金平,當時我問他蕊蕊的時候,他臉色怪異,現在聽易捷說了這樣一番話,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什麼,往往在女人的世界中,男人是最重要的。
可在男人眼中。女人卻不是最重要的,他們可以隨時改朝換代,冷眼看着你們爲了他鬥得兩敗俱傷,他轉身就可以投入第四人當中,這也是我們可悲的地方,蕊蕊太過愛喬金平了,愛到盲目,愛到沒有方向。
她有這樣的結果我半點也不感到詫異,我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將易捷給毀容了。
這樣的代價太過慘重了,當初我離開時,並沒有想到之後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易捷大約覺得口乾了,她喝了一口咖啡後,望了一眼窗
外還不知疲憊往下落的大雨,我們兩個人之間出現了沉默,服務員在上糕點時,看到易捷半邊臉,有些詫異和怪異,大約是覺得太過嚇人了。
易捷看到有人過來,立馬將圍巾往臉上遮住,整個人又有些瑟縮的躲在圍巾內,從我這個角落看上去,只見到她下巴位置一些凹凸不平新長出來的肉。
服務員上好糕點後,快速從我們這桌退了下去,易捷大約是不想讓別人見到自己這幅模樣,她開口說:“我今天來只是想和你說那句話,既然所有話全部說過了,我們之間更加沒有什麼舊可敘,而你現在的身份我也高攀不上,那……我就先走了。”
我嗯了一聲,易捷起身,弓着腰彎着臉,開始走的時候,還左右看一眼有沒有人注意到她,看到沒有人後,才幹擡起頭繼續走,她出正要出咖啡店大門的時候,門外正好進來一個人,兩個人撞在一起,那人立馬扶着易捷,易捷將那人稍微推了兩下,一句話都沒說從他面前離開。
最終消失在雨幕中。
撞到易捷的男人轉過身來,看到我坐在靠窗位置之時,有些驚訝走了上來和我打招呼,我起身和朝我走來的盧森打着招呼。
我問他來幹什麼,他說過來買杯咖啡。
我和盧森一向沒有話可說我,他去買咖啡,我結完單後,起身從咖啡館離開了,司機在外面等我。
我上車後,司機開着車順着咖啡館的左手邊拐了一個彎,行駛沒有多久,我往窗外隨意一看,便看到一個女人滿身狼狽走在雨中,沒有打傘,全身都溼透了,她弓着腰,看上去就像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嫗。
車子從她面前超了過去,我立馬對司機說了一句停一下,司機及時剎車,走在大雨中的女人,正是剛纔在咖啡館和我款款而談的易捷,司機大約是看出了我認識車外的她。
問我需不需要載她一程,我收回視線淡淡說了一句:不用了。”
司機開着車離開,從滿身落魄的她身邊擦身而過。
生活就是這樣,誰也想不到以後的自己會怎樣,誰也猜不到今天的她站你頭頂,後天,也許她就站在你身下。
所謂十年河東是河西,不過如此,每個人所犯下的錯,結下的果,都要自己吞下去,這個世界上很公平。
自從那一次見過易捷一面後,之後很長時間再也沒有遇到她,而我再也沒有和陸梁靜去過那間茶館喝過茶。
陸梁靜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她每天忙一些什麼,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打電話給我,而我也在家裡安心養着身體。
那件事情藏在我心內許久,我還是有些惦記着,有一次趁喬荊南去上班後,我讓司機送我去了一趟監獄,可是到達那裡後,被獄警告知沒有探視權利,必須要是直系親屬纔有資格。
我被拒之門外,站在那裡望着監獄內高高的牆壁,和周圍
荒蕪的空地,裡面安靜的可怕,本打算就那樣離開。
轉身那一瞬間,就遇見往監獄走來的喬金平,他手中提了很多東西,正好擡臉看向我,今天是探監日,能夠在這裡遇見也不算太巧。
我們兩個人相互對視一段時間,我從他身上收回視線轉身便要離開,並沒有打算理他。
喬金平在我身後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她在這裡。”
我背對着他,說了一句:“喬金平,蕊蕊這一生是敗在你手中。”
他沒有說話,我們周身的空氣都帶着死人一樣冰冷,身後是鐵門沉重開啓聲,咔吱咔吱,聽在耳朵內莫名讓人心內生寒。
喬金平垂着頭沒有說話,以前我總覺得喬金平這樣的男人只不過是自私,脾氣不好而已,可在得知蕊蕊的消息後,我才明白,他根本不是自私,他是懦弱。
這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是用自己的溫柔將一個人推入深淵,他如果對蕊蕊絕情一點,如果不給蕊蕊任何希望,我想,蕊蕊的現在一定不是這樣,被一堵高高的牆擋住了所有一切。
這一切全部都是拜喬金平所賜,我以前從來沒有恨過他,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有多恨他。
我不想理他,打算當做兩人從來沒有認識過遇見過一般離開,喬金平忽然站在我身後吼了一句,他說:“楊卿卿!你知道什麼,你以爲蕊蕊變成這樣是我想要的?我比任何人希望蕊蕊什麼事都沒有,你知道嗎?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當初從來沒有對蕊蕊好過,也不至於將她還害成這樣,是,這輩子是我欠她,我是還不起。”
我轉過身來,望着他有些崩潰的臉:“你不想將她害成這樣,可蕊蕊就是因爲你變成這樣的,喬金平,你現在是妻子兒子什麼都有了。可她呢?因爲你沒有了丈夫,因爲你被所有人唾棄,因爲你……”我指着身後的監獄說:“失去了所有人生的可能,你當初如果拒絕蕊蕊夠徹底,如果從來沒有打算和她在一起,不給她半絲希望,她現在至於在這堵牆裡面嗎?爲什麼你每次都要來逃避責任?你是個男人,作爲一個男人,你連基本的責任都不懂嗎?”
他被我的話,說的啞口無言,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對,是蕊蕊對你執迷不悔,如果她不是自己犯賤爲了你什麼都肯幹,她也不至於可悲成這樣,對於她也沒什麼好值得同情的,只能說她傻,爲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懦夫葬送了自己所有一切。”
我拉開車門就要彎身坐入車內,喬金平衝了過來,將我拉住,他激動的問:“楊卿卿!你明明在N市爲什麼我會找不到你?你這四年去哪裡了?爲什麼現在纔出現?我孩子呢,你把我們的孩子放哪裡去了?!”
我想要將他拉住我的手給扒開,可他握得太緊了,將我骨骼鉗得生疼,我冷笑的說:“你的孩子?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