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位記者做過一次調查,調查對向是40-70這個年齡範圍的人,問題很簡單,不過是讓他們填一個答題,答題的問題是問他們這一生中覺得最美好的一段時光,最想回去的一段時光是哪一歲,哪一年。
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共同給出的回答,是11-18歲那段花季時光,也有百分之二十的人,選擇的是20-30這段生活趨於穩定的時光。
由此可見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覺得年少時光是一生中最好的時光,而假如讓我選擇,我會是百分之二十中的其中一個,儘管我的婚姻生活並不怎麼幸福。
可現在的我和十八歲來相比較,二十歲的穩定簡直是我莫大追求。
很多事情我都不敢去回憶,不願意去提,那算得上是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
可今天生命中唯出現了一個,不問清楚原因,也不管事情是非,用沒有任何偏袒的表情,卻說着偏袒又縱容我的話。
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感覺?我也說不出來,當了十幾年的瘋子,忽然有一個人相信我了,就像一個在大漠迷路十幾天的人,遇見一位騎在駱駝上的遊牧商人,他毫無保留對我饋贈水和糧食,還爲我指名了出路。
我死死揪住他,今天的自己多麼狼狽我已顧不上了,我渴望的望着他,我說:“我不是你們想象中不知羞恥的人,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
說到這裡,那些痛苦的回憶又擠入腦海,我鬆開他衣領,雙手抱着腦袋,滿是痛苦哭着說:“那次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睡一覺醒來,身邊是喬金平,我還沒反應過來,同學們都醒了,她們衝了進來,看見我和喬金平兩個人什麼都沒穿躺在牀上。這件事情被學校知道了,學校就把我開除了,我退學後,我們村裡面的人,都認爲我是那種淫蕩女人。”
我擡頭迫切的望着他,問,“你信嗎?”
他眉頭微皺,沒有任何遲疑說了句我信。
我破涕而笑說:“那時候我名聲掃地,我甚至想過自殺,可卻懷孩子,我媽媽說,所有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就算我滿身充滿了骯髒與罪孽,可肚子裡的寶寶沒罪,我本來想獨自生下這個孩子的,父母卻不肯,硬要孩子的爸爸負責,便每天都去喬金平家鬧,他們家起先不肯,最後得知我有了他的孩子,便又肯了,然後我們只辦了酒席,可酒席沒辦多久,孩子就沒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和他說這些,大概這是一個在沙漠迷路人,迫不及待和遊牧商人訴說着這段時間在路途中,所遇到的困難與過不去的事情。
我以爲喬荊南會繼續默然聆聽着,他忽然提出了一個問題,他說:“你意識還清醒時,最後一刻是和誰在一起?”
喬荊南忽然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我愣了愣,就算我多麼不願意回憶這些事情,可歷歷在目,像是鐫刻在腦海內一樣,別人一提,那個答案很自然而然生成在腦海內,我下意識在人羣中尋找那個人。
易捷不知道從哪裡忽然闖了過來,打斷了我們的話,蹲在我身邊就要扶我起來,她滿是擔憂的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回憶也沒用了,咱們還是趕緊帶着卿卿去醫院檢查吧。”
被我咬傷在地下的女生也被人緊急擡了出去,但圍觀的人依舊很多,易捷扶起我的時候,我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喬荊南卻將易捷想要扶我的手一擋,我整個人直直摔在他懷中。
他的手正好緊緊掌控在我腰際,目光深沉對易捷說了一句話:“如果是好姐妹,在事情還沒來得及發展成無法掌控時,你會適時出來阻止一切,而不是等一切都無法挽救了,纔想到來彌補。”
易捷本來因爲酒精作祟的臉從恰到好處的嫣紅變爲煞白,她咬着脣,有些聽不明白道:“喬總,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脫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往我肩膀上一罩,我挨在他胸口只聽見他情緒不明的聲音漸漸散開:“我話已經說得很明白,聽不懂是你的問題。”
易捷臉色差到極點,因爲在我印象中,易捷在男人面前向來是無往不利的,她大概沒想到喬荊南會這樣不給她面前,她有些急了,視線從喬荊南身上掠了過來,看向我說:“卿卿,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是個怎樣的人,你應該明白,我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嗎?”
我低頭沒敢看她,滿血腥的嘴囁嚅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一句:“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易捷緊繃的臉瞬間就鬆懈了下來,她嘴角帶着笑意對喬荊南示威一樣,道:“你看,我們之間的友情是不需要別人來評判,只要我們雙方信任就好。”
喬荊南嘴角帶着似笑非笑,對於易捷的洋洋自得,顯然並不在意,只是淡淡道:“她只是說你是她唯一的朋友,並不是最好的朋友。”
他說完,伸出修長的手指碰觸到我低低垂着的下頜,他稍微一用力,我便被迫看向他,他繼續用那樣溫柔的聲音來蠱惑我,他問:“卿卿,你說我剛纔解釋的是這個意思嗎?”
我愣愣的看向他,最終點點頭。
站在對面的易捷面孔從洋洋得意變爲憤恨,她聲音逐漸升高道:“楊卿卿!虧我易捷從你讀書時一直爲你出頭,這麼多年我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你忘記你當初被人欺負成什麼樣了嗎?過了這麼多年,你卻過河拆橋!”
她說到激動的時候,忽然伸出手指着喬荊南,道:“還和喬金平的叔叔曖昧不清!就算當初班上的同學說你如何放蕩不堪,身爲你朋友的時候我不信,還爲你維護,可今天你真是讓我大開眼
見!”
隨着喬荊南一道來的緹娜一直靜靜站在人羣裡,卻在此時忽然出聲道:“易小姐說話最好有憑據,在這個年代,一個成年人魯莽之下所說的話,也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
易捷惱羞成怒看向緹娜道:“難道你還可以告我誹謗?”
緹娜一身都市白領裝扮,今天穿着仍舊是端莊的套裙,她嘴角依舊帶着笑意,肯定道:“我可以告你誹謗。”
易捷被噎得無話可說,本來圍滿的包廂再次走進來一批生意上的人,都是油光滿面,西裝革履的,由着經理引了過來,其中一個爲首的禿頂中年男人,站在打開的門外往裡面探了探,看到緹娜身邊的喬荊南後,笑着擠了進來道:“喬總,原來你在這裡,剛纔談着談着事情,人怎麼就不見了....”
他說完,看到他懷中滿是狼狽的我後,目光頓了頓,道:“這是怎麼回事,喬總懷中的是誰啊!”
緹娜站了出來從喬荊南手中接過我,一邊扶着我,一邊遞了一張紙巾給喬荊南。
喬荊南慢條斯理擦着自己手上已經快要幹竭的血跡,面對男人的問話,只是輕描淡寫道:“我侄女,在這裡被人欺負了而已。”
那男人一聽,喝了一聲,站了出來在人羣了環顧了一圈,道:“喝!誰啊,居然連您的侄女都敢欺負!”
他視線還來不及收回,似乎在人羣中發現了一個人,那個人正是那位先前灌我酒的女生,那女生髮現了這個男人的注目,立馬往人羣裡縮了縮。
那男人立馬沒有說話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諂媚笑着說:“侄女應該沒事吧,要是侄女沒事的話,這事兒就算了,不然等下記者來了,又是鬧得滿城風雨的,多難看,正好我在這裡開了一間房,讓您侄女上去清洗一下,播個電話給薛醫生,您看成不成。”
喬荊南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將披在我肩膀上的西裝,往我腦袋上一拉,瞬間我整個臉都被罩住了,然後他再次從緹娜手中接過我,我臉挨在他胸口,聽見他說了一句:“趙總,你找什麼樣的女人我沒權利管,可找女人的眼光....”他遲疑了下,聲音裡含着笑意道:“我還真不敢苟同。”
他說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那男人沒有再說話,我也看不見他表情,只感覺喬荊南攬住我,似乎往門外走了出去,周邊從喧囂變得靜悄悄的。
我只能跟着他,他帶着我走的時候,還不忘記讓緹娜去買單,緹娜要去前臺買單的時候,被身邊的大肚皮禿頂的男人給攔住了,他說:“喬總侄女請客,買單這樣的事情應當是叔叔來,第一次見面,就當是見面禮。”
然後便要站在一旁的經理,把這個包房所有費用全部掛他賬上,緹娜見喬荊南沒說什麼,她也沒有堅持去買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