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卿枝環視了一下四周,眼神中還有着茫然,記憶似乎跟之前對不上號。
“……如夢?”
看着牀邊趴着一個小小的身影,鶴卿枝開了口,聲音卻是嘶啞一片。
饒是她聲音極低,如夢依舊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夫人!”
如夢還當自己在做夢,結果一睜眼就真的看到了醒過來的鶴卿枝,不由得驚喜地叫了起來。
旁邊牀上睡着的萍兒聽到她聲音,也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щщщ _ttκǎ n _C〇
鶴卿枝動了動,低啞地說道:“我想喝水。”
“哎!萍兒,你趕緊去叫七嫂過來,就說夫人醒了。”
萍兒本來還睡眼惺忪的,一聽這話鞋子都來不及穿,直接開門就跑了出去。
如夢轉頭去倒水,卻發現桌上的水壺早就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就算找到大概裡面也沒有水了。
“夫人,我去廚房燒水過來,你先等會兒,不要亂動,等七嫂過來。”
鶴卿枝點了點頭,眼睛盯着頭頂的船板。
等如夢走了,她才擡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腹部還在隱隱作痛,她方纔甚至不敢問如夢一句,孩子還在不在,生怕自己的希望被結果給粉碎。
冬青還沒醒,就聽着萍兒在外面激動的叫喊,知道是鶴卿枝醒了,她連忙穿上衣服,頭髮都來不及梳就趕了過來。
冬青進門,鶴卿枝第一句話便問道:“孩子……還在麼?”
冬青擡手替她把了脈,鬆了一口氣,柔聲說道:“孩子還好好的,放心吧。只不過孩子月份不足就經了這大難,以後定要好生調養了。”
“還在就好,還在就好。”鶴卿枝笑中帶淚,喃喃唸了兩句,手放在腹部輕柔地撫摸着,“謝謝你,冬青。”
“別客氣了,我還能見死不救不成?我去給你寫副方子,你好好躺着吧,這幾天先不要下牀走動了。”
鶴卿枝點點頭,正好如夢也從外面回來,給她餵了些水和稀粥。
一直到中午,淑惠和另外幾個嫂子也都過來看了她,一時間這小小的房間竟然要擠不下了。
幾個婦人圍着她,有的寬慰,有的八卦。
“這頭三個月是最容易滑胎的時候,如柳妹妹以後可要多多小心啊。”
“是啊,如柳妹妹也太不小心了,怎麼就能摔倒呢?”
十三的媳婦看了看,小聲道:“哪裡啊,我看着好像是巧豔兒把她給撞倒的。”
“喲,這事可不能亂說,應該……不是故意的吧?”
“這可難說了,誰不知道巧豔兒見不得別人比她好?”
先前說話的幾個婦人臉上的表情頓時都有些不自然起來,聲音也都小了下去。
如夢聽了暗自生氣,合着還是她們夫人自己想摔不成?這幾個女人,分明就是來看好戲的,哪裡是來寬慰人的?
可是鶴卿枝之前再三叮囑她,這件事要忍,於是她現在只能咬碎了一口貝齒,把氣都往肚子裡咽了。
結果好巧不巧,這話正讓聽說了鶴卿枝已醒而前來探望的汪鳴屹給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