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人相擁走在自己前面的背影,烈風嘯眸中滑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怒氣,可隨即就隱匿不見。
接風宴開始,自是他們男人大談政治兵力的時候。
鶴卿枝就坐在蕭君祈身邊,一邊悶頭狂吃,一邊卻豎起耳朵好好聽着他們在說什麼。
烈風嘯的目光幾次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皆被蕭君祈抓個正着。
烈風嘯甚至毫不掩飾地向蕭君祈挑釁地一笑,惹得蕭君祈全程黑臉。
鶴卿枝狡黠一笑,立刻有了主意。
“皇上。”
她柔聲一叫,蕭君祈轉頭看她,正見她纖長的手指中捏了一隻剝好了的蝦仁遞在他嘴邊。
蕭君祈的黑臉瞬間化作春風,眼中的冰冷化爲柔情,一瞬間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鶴卿枝俏皮地朝他眨了下右眼,蕭君祈便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蕭君祈縱容地一笑,低頭將她手上的蝦仁吃進嘴裡,脣似是無意地吮過她的指尖。
鶴卿枝笑得眉眼彎彎,滿心滿眼全是他。
一轉頭,鶴卿枝才發現,不知何時,在場的所有人注意力都盯在了她和蕭君祈的身上,此刻都呈現了嘴巴張大眼神呆滯的石化狀態。
“各位吃好喝好啊。”鶴卿枝若無其事地招呼一聲,底下瞬間又熱鬧起來,全都裝作沒看到方纔的事情。
吳遠道和一衆擁護蕭敏行的老臣臉色卻有些不好。
當着列陽皇帝的面,帝后這般親親我我旁若無人,豈不是丟雲岐顏面?雲岐皇族尊嚴何在?
可上座那兩位,明顯是沒把他們這種不滿放在眼裡,竟然開始時不時地便喂上一兩口了,直讓底下的人幾乎尷尬到無法討論政事。
烈風嘯本就長着一張有些兇惡的臉,此刻臉色更是越來越沉,眸中的洶涌早已如同殿外瓢潑般的大雨和肆虐的雷電。
看着烈風嘯黑臉,蕭君祈終於高興起來,桌子底下抓住了鶴卿枝的手,緊緊地十指相扣握在一起。
“咳,方纔列陽皇所說,列陽對犯了錯的士兵另有處置,以此嚴明軍紀,使其不敢疏於訓練,自兵強馬壯。不知此方法爲何,列陽皇可否透露?”
“殺!”
烈風嘯端着酒杯,心思似乎不在此,卻下意識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眼神中殺意在那一瞬迸射而出。
“什麼?”問話的兵部尚書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烈風嘯又露出了標準的鯊魚式微笑,重複了一遍:“殺。我列陽於犯了錯的士兵,直接斬殺,以儆效尤。這樣自然不敢有人疏於訓練。”
“這……”兵部尚書左右看看其他大臣,一時間沒法接話下去。
還是蕭敏行施施然道:“列陽皇果然如傳說中一般,以重刑治理國家。”
烈風嘯卻執起手中酒杯,仰頭將其中苦酒一飲而盡。
鶴卿枝看着他,嘲諷地勾起脣角,先前他是她的噩夢,如今終於輪到他吃癟一回,真是大快人心。
政事漸淡,絲竹漸消,宴席終至尾聲。
將烈風嘯送至晨輝殿門口,卻見他突然轉過頭來,目光冷凝地盯着了蕭君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