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做法委實太過冷血可怕,太過殘酷暴戾。
半晌,蕭君祈才淡淡一句:“回吧。”
他勒轉馬頭,看到身側的鶴卿枝竟是愣了愣。
“卿卿?你怎麼會在這?”
鶴卿枝收起對那些人憐憫的心情,擡頭對上他的雙眸,微微笑道:“我早就過來了,方纔聽到震天雷響,又不知你的情況如何,那時候我就過來了。”
“你又胡鬧了!”蕭君祈皺起眉來,語氣微沉,對於她的以身犯險有些不滿。
鶴卿枝絲毫不懼他的怒氣,反而回嘴道:“你不胡鬧,這次又是兵行險招提前沒有告訴我,看着你出事你當我能安心?”
“那你也不可貿然行事,作戰之間局勢瞬息萬變,你萬一有個閃失我該如何是好。”
“是啊,你萬一有個閃失我該如何是好?”
鶴卿枝只拿他的話回他,蕭君祈一時竟是被堵得無法回嘴。
他無奈地苦笑一聲,他們兩人的想法太過相像,做出的事情自然也是像的。
原本都是不想讓對方擔心的隱瞞,結果到最後都變成了互相爲對方冒險。
他知道鶴卿枝改不了,因爲他也改不了,所以他又有何話說?
蕭君祈重重地嘆了口氣,向她伸出手道:“過來,讓我好好抱抱你。”
今天這一番着實太過驚險,想到鶴卿枝方纔隨着他一起衝鋒陷陣的樣子他就有些後怕。
這個時候必須要將她抱在懷裡,感受到她的存在,才能讓他定下心來。
鶴卿枝抓住他的手,藉着他的力道從馬上站了起來,一個旋身便穩穩地坐在了他的身前。
蕭君祈一把接住她,結實有力的手臂橫過她的腰際,讓她緊緊按在懷裡。
方纔一直精神高度緊張着,鶴卿枝沒注意到什麼,這會兒這麼一動,被蕭君祈再一抱,她身上的傷口便疼了起來。
“嘶……”她下意識地發出一小聲痛呼,小臉也跟着皺了起來。
蕭君祈手上動作一頓,立刻問道:“怎麼?受傷了?”
鶴卿枝可憐兮兮地轉過頭去,看着他也不說話,也不點頭。
她知道,這時候說話是要被訓的,只要裝可憐賣萌就好了。
“你啊。”蕭君祈當真是不知該如何說她了,她受傷了再說什麼重話,到時候心疼的還是他。
“坐穩了。”他微微放輕了力道,帶着鶴卿枝一路奔回了營地。
秦荀和申涼也都是前後腳剛剛回來,蕭君祈直接把後面的事情丟給了秦荀,扯着鶴卿枝便進了營帳。
蕭君祈讓人打了熱水進來,直接將鶴卿枝拉到了屏風後面。
“脫。”
“……”要不要這麼幹脆直接!
不過他們現在都沒那個心思和體力,鶴卿枝也就不扭捏,直接解了髒污的外衫丟了出去。
雪白的裡衣上都染了斑駁的血跡,傷口處的血已經乾涸凝固,有些部分沾在了傷口上,讓她脫都脫不得。
蕭君祈皺着眉,滿眼的心疼,按下她的手,自己接過手來,輕柔地替她一點點將衣服與皮肉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