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父母心麼?呵……她不過是個實驗品而已,不算是什麼醫者。風小雅使勁的甩開阿九的手,轉過臉去道:“我沒那麼偉大,在你們看來,我不過是個實驗品而已,我是爲花嬌嬌而活着的,不是麼?原本,你和墨藥卿都要毒殺我的。”
阿九聞言,退不自覺的向後退着,似乎要逃避着什麼,然後垂首,硬拉着風小雅面對自己,然後,狠狠的,甩了風小雅一巴掌!
“啪!”
風小雅美目圓瞪,捂住火辣辣的臉叫道:“你憑什麼打我!”
“我要打醒你!你的眼睛是白長的嗎?看不出來師兄對你的用心?對你的關愛?我從沒有看到師兄這麼溫柔的對待一個人,就連我也不曾有過。阿橋是病人,是師傅唯一的血脈,是師傅唯一的心願,難道你不知道嗎?!”
阿九的話讓風小雅如夢初醒,墨藥卿,藥仙谷,其實對自己從來都是友好的吧?或許剛開始不是,但之後的日子,一直都是。
就像是李大嬸,只是路過,她竟捨得將自己珍藏多年的流蘇裙給自己,要知道,那是獨一無二隻此一件的東西。可想而知,那是多麼珍貴!
這也就代表了,她在他們的心中,同樣是珍貴的吧?不只是一個實驗品而已。
只見李大嬸從旁走來,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道:“風姑娘,看來你還是不理解我們的心意。藥仙谷的人,都是親人。”
都是親人……
他們是將自己當親人看了嗎?真好。
風小雅忽然感覺到一股熱流涌上心頭,暖暖的,似乎周圍也不再寒冷,心胸整個變得很開闊。
忽然,風小雅一笑,用力的抱住了阿九,悄悄的在她耳邊說道:“謝謝你,阿九,謝謝大家……”
阿九渾身一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推開了風小雅,拉着她的手道:“不鬧彆扭了?那就趕緊走吧,也許真的只有你才能夠救回阿橋,每一次看着他病發,我就覺得心痛。”
風小雅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和風小雅迅速的消失在人海之中。李大嬸站在原地不動的笑着,然後身邊的人來問她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她也只是笑着打發了,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風小雅和阿九一路狂奔,卻沒想到晚上的風格外的大,有些眯了兩個人的眼睛,即使怎麼趕都覺得太慢。風小雅是會輕功的,但是她走的快,不代表阿九走的快,於是跑到半路,她問阿九:“墨藥卿和花嬌嬌一般在哪裡治傷?”
阿九一愣,道:“就是師兄的小木屋裡,藥仙谷的峽谷和小溪的旁邊。”
風小雅聞言快馬加鞭,腳上如同有風一般,奮力的跑着,她覺得這是她有史以來跑的最快的一次,逃命都不會用上這樣的速度,而她覺得還是不夠。
救花嬌嬌的迫切心情讓風小雅有些不解,她把花嬌嬌當朋友了麼?剛纔她好像答應會幫花嬌嬌的,這樣看來應該就是了吧。
救朋友,自然是義不容辭!解開了心結,風小雅更是加快了速度,任憑耳邊呼呼作響,她依舊忘我的狂奔。
看到遠處熟悉的小屋,風小雅心中一鬆,但也加快腳步朝小屋奔去,小屋的燈光還在隱隱閃耀,有兩個黑色的人影漸漸重疊,風小雅站在屋外,看見一個黑影正拿着刀,往另一個黑影身上割去……
風小雅心中一驚,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連忙推門而入,看見墨藥卿跟本就沒有看向門邊,而是專心致志的看着眼前的人。
此刻的花嬌嬌正躺在昔日自己泡毒的大桶裡,燈光下,他看起來更加虛弱了。
花嬌嬌此時是全裸的,風小雅是個現代人,大病當前,自然就沒有過多的估計男女之禮什麼的,小心翼翼的關上門,仔細打量着花嬌嬌,他還和剛纔一樣,渾身通紅,整個身體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層,裡面的血管和組織都看的一清二楚,風小雅忽然有種想吐的衝動,因爲往下看去,花嬌嬌的肝臟脾肺腎都清清楚楚的擺在了她的面前。
風小雅開始不再往下看,進而捂住自己的嘴巴開始網上看,只見花嬌嬌的眼睛都凸了出來,原本就削瘦的臉此刻變得更加消瘦頹廢,就好像……
一個活死人一般。
“如果你看不得這樣,那就去裡面等着,不要再過來。”墨藥卿說的話很認真,不是氣話。
風小雅沒管,她知道墨藥卿是怕自己看到這些噁心然後影響他爲花嬌嬌診治,但是她忍住了,不就是五臟六腑麼?在現代的時候她見到過的屍體可不少,以前她有個學醫的朋友,沒事惡作劇就會帶她去看屍體,什麼腸子肺的,她其實看過好幾次了。
當然,風小雅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見到風小雅沒有退縮,墨藥卿緊縮的瞳孔忽然鬆了鬆,然後又開始進入緊繃的狀態。
風小雅看到墨藥卿正在割開花嬌嬌的手指,只是輕輕一劃,鮮血就如同泉水一般的噴涌而出,風小雅看到,那輕輕一劃就讓花嬌嬌的身體出了好大的一個口子,而流出來的血就像是被割了大動脈一樣,止不住。
“我要給他換血,你幫我。”花嬌嬌道。
“換……換血?”風小雅有些怔住,人體內的血液超過三分之一就會有生命危險,墨藥卿要換血的話,一定要冒着很大的風險。因爲古代的醫術不是很發達,很多中毒而無法解的人都依靠換血來維持生命,即使,這樣做的後果會讓毒素滯留在身體內,但至少清除了部分,這實際上是跟一個人被蛇咬了,然後另一個人把血吸出來是一樣的。
“嗯。”墨藥卿沒有停,繼續在放花嬌嬌的血,風小雅看見,那血流出來是暗紅色的,比一般人的都要紅,紅的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眼看着花嬌嬌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也越來越蒼白,風小雅的心捏的緊緊的,每半年就要經歷這樣的一次大換血,然後花半年的時間去讓自己恢復,這到底是怎樣的生活。
他這二十幾年又是怎樣過來的,風小雅無法想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