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女生可以隨意進出男生宿舍啊!爲什麼男生不能進去啊!”穿着襯衫在學姐的宿舍樓底下站了好幾個小時的錢三喜明顯怨念很重。
有人終於忍不了錢三喜像AK47一樣不停不停地……唸叨,暫且定義成唸叨好了,反正一切爲了學姐。於是扔了一包抽取式紙巾給錢三喜,說到,“你能擦擦鼻涕再說話嗎?”
三喜吸了吸鼻子,“什麼玩意啊!算了算了……下次再約她好了……什麼時候才能約到啊……”
“哎喲呵!多麼痛的領悟!”不知道誰接的茬。
“哎喲呵!你還牛了是吧!你們一個個的!”
衆人看向一邊玩燈泡的陸晨楓。
三喜一驚,“嘿他不是計算機系的嗎?改物理系啦?”
“女朋友給他回短信給樂傻了,這就是陷入愛河的雄性生物。”
“我給檯燈換個燈泡我還傻了是吧?三喜,那什麼總有一天會逆襲的。”陸晨楓擡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三喜,然後按了兩下開關檢查燈泡能不能用。
錢三喜欣慰的點了點頭,低頭給學姐發消息,然後幽幽地說了句,“你是想說屌絲總有一天會逆襲的吧?”
每個人心裡都藏着不同的事情,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剖開你的心看清楚你這輩子到底埋葬了多少秘密,掩蓋了多少謊言,除了你自己,誰都不會清楚,你的想法,除了你自己,似乎沒人可以參透,我們所謂瞭解,大概是基於對於對方熟悉的基礎上進行猜測,而猜對的十有八九;還有很大一部分,基於對於對方的信任,你願意開誠佈公,毫無保留的告訴那個人,那個人對於你來說一定非常非常重要,並且十分十分可靠。
宿管大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管理下,傅雅殊捧着一個盒子,憑藉着極其不靠譜的一點點殘存的印象,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記憶裡的男生宿舍,走過了一扇扇門,一邊還要不斷吐槽自己幹嘛要跑過來。突然在某一扇門前站定下來。
是憑女人的直覺嗎?好了好了,是報道的時候看見的宿舍號碼,應該沒記錯來着。
於是傅雅殊敲了敲門,沒想到那扇門突然開了一條縫。
裡面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門沒關,直接進來吧。”
還好不是夏蔚然,雖然來之前已經走了一圈的教學樓,確認了夏蔚然的存在,不知道爲什麼傅雅殊還是覺得心裡毛毛的,剛剛突然裂開一到縫也真是,劇裡死人好像都是這樣子的吧,門是掩着的。真是的,
又不是做什麼壞事。
但是傅雅殊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探了個頭,還在吐槽自己:這完全不像是我會做的事情好伐!
那個人正好轉過來,“誒嘿我不是都跟你說了……”然後看到一臉尷尬的站在門口的傅雅殊,於是一臉尷尬的說,“不好意思,你來找人啊?我還以爲是隔壁宿舍的……”
傅雅殊點了點頭,“請問夏蔚然是住這間宿舍的嗎?”
那個人愣了一下說,“是啊,不過他去上課了。”
“能幫忙給他一下嘛,拜託了。”傅雅殊把手中的盒子遞了出去,“對了,夏蔚然的衣服是拿到洗衣房裡洗的嗎?”
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來接過了傅雅殊手上的盒子,然後放在旁邊一個異常整潔的桌子上,聽到這種問題就汗顏了,“……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有潔癖應該是不太可能啦。”
“這樣啊,謝謝,麻煩你了。”傅雅殊說完,帶上門要走。
“妹子妹子!應該馬上要下課了,你不等他一下嗎?”
“不等了哦。”轉身笑了笑,“麻煩了。”
掩上門後傅雅殊長長地談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吐槽自己來送個禮物都跟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但是傅雅殊忘了做完壞事要迅速逃離傳說中的“犯罪現場”。恰逢上天這麼愛捉弄人,以前人說無巧不成書,事到如今夏蔚然不出現一下好像不太合適。
其實也沒有那麼多巧合,大多數情況下造成這種結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必然的。傅雅殊下課的時候夏蔚然正好開始上課,然後她還要走回宿舍拿東西,拿好了再去教學樓逛一圈找夏蔚然,找到了再走去男生宿舍,再仔細的糾結一下到底是不是這一間,然後下定決心敲門,對話,走出來的時候還不忘吐槽一下自己,時間就是這麼過去的,某些事在你開始做的那一刻起,因爲時間,地點,個人的性格等等條件,好像已經註定好結果了。
夏蔚然會到宿舍樓,在走廊上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那個人低着頭走過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停了下來,伸手抓住了那個人的手腕。
那個人擡頭看見是夏蔚然,於是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走回夏蔚然面前。
夏蔚然嘆了口氣,一瞬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於是沉默了一會,說到,“不是說過了不要來男生宿舍嗎?”
傅雅殊別過臉,“哼,以後不來了就是了嘛,真是的。”
“聽話,下午還有課嗎?”他鬆開了手。
“還有好多好多課,回去上課了啦,不理你了。”傅雅殊說着往外走,完全遏制不了的在吐槽自己幹嘛來找罪受。
一陣微風吹來,傅雅殊走在路上聽見樹葉沙沙作響,然後紛紛揚揚的落下來,落葉歸根,突然有點想那間空蕩蕩的房子,描述不出來是什麼情感。
夏蔚然開門進去,室友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剛剛有個妹子來給你的,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前腳剛走的。”
夏蔚然點點頭,“遇到了,謝謝。”
對於夏蔚然這種人,只好一臉尷尬的坐回電腦前。
砰的一聲,南宮希妍纔剛剛站定,隔壁的門就關了,後來租給了兩個高一的小學妹。
“希妍啊,這裡有一張寄給你的明信片。”她晚自習完剛跨進家門,就聽見媽媽在房間裡這麼說到。
於是她走到餐桌上拿起了那張明信片,徑直往房間裡走去,寫的大致是自己看了很多遍的什麼高考加油之類的,怎麼說呢?這字草得很好看,從落款裡分辨出來有個字是“傅”,然後又看了幾遍,壓在書桌的軟玻璃下。
南宮希妍聽見媽媽在外面敲了敲門,說到,“洗洗睡啊,早點休息明天還早起呢。”
輕輕呼了口氣,吸了吸鼻子,應了聲,“我知道啦。”原來一到晚上就會突然變得惆悵起來,有點見不斷理還亂的意思,反正煩得不行,而此時此刻,只是覺得什麼沉睡的情緒被敲醒了,心一揪,然後這種情緒又陷入無盡的黑夜中,銷聲匿跡,不見蹤影。所以很好奇,這一年到底能改變多少人,改變多少看法,改變多少理想和未來,時間和教育體制的力量是有多強大,多捉摸不透,多不可逆轉。
傅雅殊拿過來的白白的盒子裡面夾了一張生日賀卡,夏蔚然扶額,然後還是默默的夾在了某一本書的某一頁裡,至於是哪一頁,到底有什麼特殊意義,誰會清楚呢?
記憶裡的過去,不管過得如何,總是承載着某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無論疼痛亦或是歡愉,在最後終將被時光的花火燃盡,終將被歲月的風吹散,被年華的洪流沖走,最後只剩下一點點支離破碎的片段,模糊到你想不起來它原來的模樣,未知的下一秒不斷變成奢求的過去,挽留不住的年歲,你挽留不住的人。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噼裡啪啦的綻放後一瞬間又只剩黑暗。回憶更像一曲哀歌,吟唱着被放逐的過去,然後還是不斷的得過且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