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昊聽她提到祖蔭時口氣親暱,委實惱怒,當着她的面卻不好發作,甩門而出,進書房坐下後仍是呼呼喘氣。陸豫岷見他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說:“二少爺,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讓三德嬸立刻從陳家灣搬走,遷到遠處。想必以後不會有人得知小姐……曾在那裡長大。”雲昊臉色稍霽,冷笑道:“真是膽大無畏,竟然敢跟人私奔。”
他越想越氣,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咬牙道:“陳祖蔭未免欺人太甚,既然誘她私奔,卻又不敢給她身份,不妻不妾,妄想金屋藏嬌嗎?”
陸豫岷輕聲勸道:“二少爺,雖在名份上有虧,論起來他待小姐的心腸,倒也無可挑剔。否則小姐也不會到上海來,更不能與你相認了。他若肯離婚,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這話卻像火上澆油般,雲昊臉上立刻顯出極度憎恨的神色,勃然大怒:“他不敢給雲名份,再好不過。我也不認他這個妹夫。”一拳下去,桌上的玻璃杯咣噹被砸的粉碎,一字一頓地說:“我齊雲昊今日在上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什麼樣的妹夫找不到?讓我去求他離婚,再將雲扶正?我丟不起這個人。哼,念在他對雲尚算有良心,我如今也不追究他,就當他是個陌路人罷了。”語氣稍緩,雙眼直直地望着牆上的條幅,半晌輕聲道:“此事先不必告訴雲,等我安排妥當,再替她重新尋一門親事。1——6——K”
陸豫岷嘆了口氣,不敢再勸,換個話題道:“那就定在二十日舉辦宴會?在報紙上刊發的啓事。我明日讓書記員起草一份,再給少爺過目。”
雲昊將手一擺,嘴角浮上笑容。緩聲道:“不必他們起草,這次我親自寫。你找印刷廠好好設計幾個喜帖的樣式。再將庭院花園精心裝飾。只要好看,不用考慮費錢多少。這次是雲的喜事,請的又是滬上名流,要讓大家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日子一忙碌。就如飛箭似地過去了,眨眼已是八月十五。雲昊孤零零地過了好多中秋節,今年終於闔家團圓,歡欣自不必提。學校今日也早早下課,他在錢莊看了半天報表,看時鐘差不多走到五點了,便去接雪櫻。見她坐在車裡便不停的打呵欠,皺眉問道:“昨天又熬夜畫畫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學西畫就圖個高興。還打算將來把它當成吃飯手藝不成?”
雪櫻搖頭笑道:“昨天倒沒熬夜。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覺得乏。可能是家裡的牀太軟太舒服了,整天老覺得睡不夠。”
雲昊哈哈大笑。聽她說到家時神色自然,極是開心。撫着她地肩道:“上次去永安商場時。你不肯挑衣服,我就讓人在洋行裡替你定了件禮服。正好順路取回來,再去珠寶行配幾樣首飾。二十號還替你安排了跳舞會,這幾天華爾茲學的怎麼樣了?”見雪櫻微笑點頭,欣慰地摸摸她地頭髮笑道:“那我明天可要抽時間檢查。”
她忽然臉微微一紅,低頭笑道:“哥,明天我要去益羣紡紗廠等着祖蔭。他走的時候,說好十六號傍晚就回來。”他的手忽然就僵住了,停了停才說:“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安排。咱們先去洋行取衣服。你喜歡什麼樣的珠寶?翡翠還是寶石?”
雪櫻笑着搖手道:“罷罷罷,可不敢跟你並肩逛街去了。那些報紙記者簡直是……捕風捉影地行家。”這幾日雲昊一直接送她上下學,與她同出同進,早已引起轟動。以前從來沒見過他竟有這般長性兒的時候,報紙上天天登着他與雪櫻的照片,並胡亂加以揣測。偏偏雲昊非要等到二十日一鳴驚人,對此事並不解釋,任人誤解。若被人追問,便順勢宣傳錢莊的新政策。因此不用花一分錢廣告費,“啓啓,存款隨性”的宣傳詞在滬上已婦孺皆知。
雲昊聽她口氣嬌嗔薄怒,眉目婉轉如畫,心中極是得意,默默地將滬上與她年紀相當的名門公子算了一遍,都已在宴會獲邀請之列,放下心來。
車已開到洋行門口,他剛扶着她下了車,迎面便白光一閃,又有記者衝上來拍照。他突然起了頑心,照着她的臉頰上便重重親下去。那記者欣喜若狂,白光嚓嚓連閃,一邊笑道:“齊公子是否好事將成了?”
雪櫻皺眉搖頭,雲昊卻將她肩膀緊緊一摟,郎聲笑道:“今天中秋節,給你個頭條罷。好事快成了,你們再耐心等待幾日。”她也不好說什麼,扭頭去看櫥窗中的陳列。
洋行的五彩廣告牌閃閃地亮起來,櫥窗裡地衣服都是綢緞製成的,衣袂微動,如有愛人的手輕輕撫摸,光影在滑滑地衣褶間閃耀,似月光般晶瑩。店裡開着留聲機,歌聲靡靡到了極點,依稀唱的是“月光戀愛着海洋,海洋戀愛着月光,啊,這蜜也似地夜晚,教我如何不想他?”
今天十五,明天就是十六,她伸手摸摸貼身收藏地鑽戒,讓它硬硬地恪在心上,微微笑了。
咳,上次預告過會小虐……被虐到的筒子,偶就抱歉鳥
那啥,後面幾章基本上就爲這個糾纏了……
還把前面地(中)修改了一下,把十八號的宴會改到了二十號……
不然時間來不及鳥……
下一章隔世相看情剎那
就是祖蔭和雲昊的PK大賽鳥,敬請關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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