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如夫人

“理藩院尚書”、“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佟國維的兒子”、“清聖祖孝懿仁皇后的弟弟”, 天呀?這是什麼人?簡直就不是人!

我聽了李衛的解釋,才知道爲什麼鄔先生只笑不語,卻不告訴我這人是誰。鄔先生擺明了是笑話我的無知!怎麼就我沒有猜出來呢?我不僅知道他是很厲害的人, 還知道他是很重要的人!因爲——他、是、隆、科、多!

“鄔先生, 他有如此地位身份, 如何還要幫那幾個俄國人去木蘭?這可是犯上的大罪!”我不明白, 趕緊問我的高人!

“敏敏, 世人無外乎錢財名利,隆大人也不外如此。早年就聽說他好虛名又極貪財,曾因爲‘因所屬人違法妄行’而被被革職察辦, 後來皇上恩典,才重新啓用。本來隆大人與大皇子交好, 後來曾被皇上斥責, 安分了一陣子, 又與三皇子往來過密。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那裡也曾明裡暗裡的斥責過隆大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現在八爺九爺那邊,他也是有所交集!依我看,出入木蘭的事情,也不是俄國人一方面求隆大人能成用的!多半是八爺那邊給了知會兒。”鄔先生淡淡的說完,十三爺跟着點頭, 李衛和我伸着脖子聽了面面相覷。

“鄔先生, 照你這麼說, 那隆老頭是八爺的人嘍?”我急忙問道。

鄔先生卻搖頭不語, 十三爺笑道:“他呀?他誰的人也不是!他就是個屬老狗的。誰能給他一口肉, 他就跟着誰搖尾乞憐。當年大哥犯了事,他可是王八遇着蛇, 縮着頭兒就跑了,如今他也不一定是八哥的人!我看,還是爲了錢。”

李衛笑道:“對對!我那天在部裡還聽人說過,說隆大人最愛財,最怕老婆!不過聽說不是怕他宅子裡的大老婆,是怕他養在外宅的一個小老婆!還說,嘻嘻……每天晚上睡覺之前,老隆都是要數一遍銀票,再抱着小老婆睡覺呢!”聽見李衛這麼說,鄔先生直皺眉,老十三哈哈笑罵李衛也是個壞東西。

我聽了他們的話,心裡胡思亂想。如果真的在未來的一兩年中,隆科多像電視劇裡演的一樣有用,那現在就是結交他的好機會呀!如果這樣錯過,是不是會改變歷史?

我這邊沒亂想完,十三爺已經叫道:“敏敏,你讓我們來,就讓我們餓肚子嗎?灌你十三爺一肚子茶水就想打發了?!”

我聽着嘻嘻一笑,去前面找了一個小夥計來,安排他去飯館買一桌席面。自我買下店鋪,便立了規矩:沒有我的招呼,任何人不得進院半步!違者店規伺候。不過說起來店規也是我定的!呵呵,反正第一個受罰的小夥計被打了手板,還踢回老家種地,所以一直還沒有抓住第二個,可惜了!

老十三見我現在才準備飯,笑道:“你一向是食不厭精,怎麼今天連飯都沒訂嗎?”

我笑道:“十三爺,我是請你們幾位過來,可是你們萬一不來,我要是備了席面不是白白浪費了?!真是不會過日子!”說得十三李衛鄔先生都笑了起來。

席面送到之前,我又聽他們聊了聊當前戶部缺糧的事兒,聽說現在吏部墨銀也很嚴重,而禮部更是爲了準備明年的聖壽節而人仰馬翻,以至於十三爺講起康濟鼐爲首席噶布倫,西藏軍事等等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總是一臉的氣憤。

他們說的事情,有的我聽得懂,但大部分聽不懂。我一直在心裡哀嘆,當個官也不容易,這麼多事情都要知道,要記住?聽也聽瘋了。難爲了李衛,他大字不識一筐,竟然也混成了京官司。

吃飯喝酒,酩酊大醉,送走了三個喝醉的傢伙之後,我看着一院子的狼籍,後悔請他們來!可憐我的碗荷,竟不知什麼時候被李衛給採去了一朵,要不是送他走時他握在手裡,我還真不知道少了一朵呢!可恨的傢伙!!!

四爺的信總是淡而無味,我恨恨地看着信,真想咬人!這寫信的人是我那親親老公胤禛先生嗎?TNND沒天理!一點甜言蜜語也沒有,只說什麼‘安心養身體’?‘多多修習書畫’?‘多與福晉親近’?擺明了讓我老老實實在家裡,別胡鬧,要沒事多去他府裡和那幫女人拉好關係,日後才能進府方便一點。討厭!

看了信,我就決定等他回了京裡,我一定要對他“以禮相待”!

我依舊穿了男裝四處亂轉,偶爾請十三爺他們來我這裡喝酒聊天;偶爾我會回阿瑪那邊的家裡,吃一頓鈑,看三個女人爭風吃醋;偶爾我去李衛家裡找小桔,和她的“小鍋”聊天說話。

說到我阿瑪吳爾敦,他的改變讓我瞠目,怎麼這老頭這麼快就同意了敏玉的婚事,還三言四語地暗示我好好服侍四爺?小弟去皇宮陪讀,陪的是老康的小老兒子,叫胤禧,我都沒聽說過。小妹卻一見到我就臉紅,總是一副小女人的樣子,邊繡女紅邊細聲細氣地和我聊天。

二孃對於十三爺將要娶敏玉的事情非常不滿意!因爲她的女兒要嫁給一個沒有地位的皇子。在我奉上若干美食美器後,終於說服老太太:人,要目光遠大!矣!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古代漂亮的小女人難乎其難!其實敏玉嫁到十三家裡,以後有享不完的富貴,敏玉自己也不會受什麼委屈。

自從我回京後,也是有一定成就滴!在我上竄下跳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讓我找到隆老頭在京裡的外宅!哈哈,另發現密秘一個!就是那位如夫人竟然是個:雄性動物!

事情總是有一定的巧合性。只要捨得花錢,這世上就沒有絕對的秘密。當我打聽到隆老頭的外宅之後,便沒事就去那附近亂轉。轉了四五天,纔看見門裡出來一個小主子,長的那是一個美!十六七歲年紀,雲鬢烏黑,身材高挑,一雙桃花眼,兩道含情眉,小口如櫻,纖臂似藕,淡蜜色的裙子,外掛了一件薄紗外衫,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歡這樣的美眉。

我跟着小美女的小轎子,溜溜達達地到了白雲觀。可惜,讓我跌破眼鏡的事情就在我準備去買香搭訕時發生了!這個小美眉跑到觀裡的廁所出來,變成了男人!我以爲她和我一樣是女扮男裝,可很快事實就無情地打擊了我!他出了白雲觀,直奔八大胡同,還去了一家小破妓院裡“□□”。

小破妓院的優點是直白,絕對的直白!只要你是男人,進了院子便有人給你介紹姑娘,語言之直白,行動之迅速,算得上開闢了效率辦公的先河。另外讓我感到驚奇的,就是這裡姑娘們的衣着絕對是引領時裝新潮流!肚兜酥胸不算什麼,藕臂白腚隨處可見,最讓我大開眼界的就是一位站在低矮小房門口的中年女性,她老人家基本上□□地披了一張類牀單物質,很迷人地看了我半天,嚇的我幾乎崩潰。

好在我當年在廣州也算是出入過此類場所,雖然經驗不多,但我相信錢能通神!在奉上五兩白銀後,我終於在那個假夫人的隔壁找了一個小女孩一起坐下聊天,搞的那個老鴇以爲我是陽痿。TNND!爲了聽消息,我忍受了四周淫聲穢語半個時辰,終於肯定,他就是一男的,俗稱“兔爺”的是也!

我蹲在妓院路口,等着那位“如夫人”出來,一直等到我在心裡罵了那個小兔崽子一百多遍時,他才從院子裡神清氣爽,大步流星地走出來。我見他出來,便迎了上去笑道:“小爺,你來了,怎麼不去我家坐坐?”

只見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笑着說道:“你是哪裡私寓的,我怎麼沒見過你,看你的年紀也有歲數了,應該當上班主了吧?怎麼還自己出來招客呢?”

我嘻嘻一笑,拉着他往一邊走,他也不推辭,跟着我上了我已經叫好的馬車。

到了車上,他的手腳竟開始不老實起來,邊摸着我的手邊笑道:“你叫什麼名子?我怎麼都沒見過你呢?怎麼想到來這裡招客兒?不怕那些小娼婦們吃了你?爺們也是常出來玩的,卻沒見過你,你是誰家的?”

我一把打開他的手,笑道:“小娼婦,我不怕!不過我想如夫人你,應該是怕隆大人吧?”

他聽見我如此說話,嚇得大吃一驚,指着我低聲叫道:“你是什麼人?”

我微微一笑,說道:“小點聲……”說着向他拋了一個媚眼。我滿意地看着他打了個冷戰,才接着說道:“小弟你也不用害怕,我只是一個女人,不是隆大人派來監視你的,但要你死也很容易。其一,你是大臣外宅,朝庭明令不許大臣玩伶養伎,何況當朝一品的隆大人,只要你的身份一露,不論你是男是女,你都必死無疑。其二,你這樣忽男忽女來逛八大胡同,隆大人要是知道,也定不能饒你。其三,我已在四周佈下天羅地網,你從了我,我就放了你,你不從我,我便讓人進來殺你也無妨!”

一番話嚇的小男生哭了出來,他一邊哭一邊說:“小人也是被隆大人所逼,迫不得已才委身於他。今天姐姐開口,無論什麼事情,小人都一口應承!一定讓姐姐歡娛便是!”

我氣的一拍他的腦袋,低聲罵道:“不許哭!你胡扯什麼,你以爲我看上你了嗎?我只是要你引見我認識隆大人,而且要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讓我和他單獨聊聊!辦成了,給你五千兩銀子,你是走是留與我無關,辦不成,我便把剛剛那‘一二三’統統用一遍!先密告朝庭辦了隆大人,再讓隆大人辦你,最後等你一無所有,我再派個人殺你好了!”嚇得小男生點頭答應,卻不敢多言,我見他如此,便問他身份和與隆科多相識的過程。

原來這個隆老頭男女通吃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有此好的隆科多在城西的一傢俬寓(就是男相公堂子,一般都是唱戲的兼職)裡相中了這個叫換金的男孩,他本來就是旦角,被隆大人相中後,自然是使盡混身媚術,倒把個五十多歲的當朝一品迷的暈頭轉向。隆科多不僅給換金贖了身,養在外宅,還避人耳目地讓換金續起頭髮扮起女妝。

我聽完換金的講述,忍不住笑了笑,在換金耳邊耳語幾句,等他點頭應允,我就下了車。看着馬車又往白雲觀的方向走去,我倒是覺得輕鬆了不少,樂呵呵地回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