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語柔戰戰兢兢地站在曾寶珠和姚依雲面前,她們兩個以睥睨的姿態看着曾語柔,她不敢擡頭,現在除了讓母親重新回到病犯這個念頭,什麼尊嚴自尊,她的堅持,都可以拋到腦後。
“曾太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昨天不該那樣對您,求求您,不要撤掉我母親的治療費,我願意做牛做馬,只要你不撤掉我母親的治療費。”曾語柔毫無底線的懇求着。
要是昨天沒有那麼任性,母親就不會受那樣的苦,她現在不過是剛剛收到大學通知,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去贍養母親。
她病重的身子,又怎麼經得起那樣的折騰。
曾寶珠看着曾語柔,氣不打一處來,怎麼會那麼巧,覃梓霖出現在她的房間,和她發生關係還有了孩子,她不甘心。
但是好在,覃梓霖並不認識她的樣子,不然她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還是便宜了她!
“昨天不是走的挺瀟灑的麼,現在又回來,真的當我們曾家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啊?”姚依雲冷聲道。
曾語柔雙手緊緊的握着衣角,抿了抿嘴脣,心下已經決定,就算是他們說再難聽的話她也要忍下來。
她穿着單薄的病號服,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雖然不知道她們忽然改變主意讓自己進來是爲何,可能是擔心父親回來了發現母親不住在醫院她也離開了曾家,會有微言。
“是我不懂事,我不對不該頂撞你們,我承受曾家這麼多恩惠,應該感恩戴德,求你們救救我母親,她不可以沒有那些儀器的。”
姚依雲很討厭別人說起躺在醫院的那個女人,就好像所有人都在提醒着她,她的丈夫在年輕的時候有過外遇,他們的感情出現過裂痕。
“跪什麼跪,我又沒死,這是支票拿去交醫藥費。”姚依雲將一張支票甩在了腳邊,離曾語柔有一段距離。
她怔怔的看着那張支票,是用來給母親救命的錢,對於他們來說,這不過是幾個數字,他們可以施捨可以任意的凌辱自己。
她卻沒有選擇,只能承受這一切。
“不要嗎?”曾寶珠站在姚依雲身邊,那雙紅的刺眼的高跟鞋踩着那張支票。
“我要我要……”曾語柔強忍住自己的淚水,跪着過去,將那張露出了半截的支票握在手裡,有了這些錢,母親就可以不用受那些苦了。
但是,曾寶珠完全沒有鬆開那張支票的樣子,而曾語柔也不敢用力,生怕撕壞了支票。
曾語柔聽到頭頂傳來諷刺的笑意,她們兩母女的歡聲笑語,將自己的尊嚴狠狠的踐踏在了地上。
她等待着着漫長的凌辱,只要忍一忍,一切都會過去的,母親的身體就可以拖延下去,她就有可能帶着母親一同離開這個地方……
但是,她覺得這種感覺好難受,她好想毫不在乎的推開曾寶珠,不要這凌駕在她尊嚴上的支票,好想……
“曾太太,寶珠,我看大門開着我就進來了,我朋友從法國回來帶了很多時裝過來……”大提琴辦厚重的聲音傳進客廳裡面,三個人在客廳裡面都愣住了。
覃梓霖見到的便是姚依雲坐在單人沙發上一臉的蔑視,曾寶珠站在一邊,腳下踩着什麼東西,曾語柔跪在地上,雙手放在曾寶珠腳邊。
其實那一刻,覃梓霖心裡閃過一絲不忍,好歹,也是和自己有過一夜露水的人。
曾語柔最先反應過來,在曾寶珠鬆腳的那瞬間,將支票拿在了手裡,撐着旁邊的沙發站了起來,低着頭往旁邊站去。
她討厭自己這樣的一幕被那個壞人見到,她現在就好像被扒光了站在大庭廣衆之下一樣,任人評頭論足。
“寶珠你的助理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應該在醫院嗎?”覃梓霖意外的說着,裝的好像並不知道曾語柔就是他逼着逃出了醫院一樣。
曾寶珠一臉的驚慌,並沒想到覃梓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偷偷看了自己母親一眼,等待着母親發話。
“這丫頭啊,被男人騙了,沒辦法才向寶珠借錢。”姚依雲一臉痛惜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