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秘密是自由;自由的秘密是勇敢。這句古希臘的某位哲學家(楊銳記憶錯誤)的名言在後世網上常常可見,他贈予陸小曼的本意是以爲她喜歡上一個爲家庭所阻的男子,故而希望成人之美;同時也爲自己去一威脅——楊銳很清楚自己不是一個善於抗拒誘惑之人,他對於誘惑的處置辦法是人爲製造障礙以造成隔絕,這種隔絕並不只是物理上的、官階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真要那天中意之人來個單刀直入,他看似堅固的防線定會土崩瓦解。
爲何如此?以他自己的認爲是因爲天生心志軟弱,具體的外在表現則是多愁善感、慣於懷舊,當然這也是他多智、善良、靈性那一面的人性根本。明白自己弱點的他大學裡曾苦研個性心理學,以磨練、掩飾軟弱的心志和與生俱來氣質上的笨拙,加上高大健壯的外表,結果使所有人都認爲這是一個錚錚硬漢。其實呢,剝開所有的僞裝和學識,他小資靈魂的深處只是一顆易於不安的玻璃心。
在他來的那個時代,他這樣的人最多成爲一個有智力無魄力,常常愛發牢騷、感悟人生的高級白領,除了在網上抨擊時事、四處曖昧舒緩寂寞,同時追尋所謂的美和純粹的真外,其實並沒有什麼卵用。而在這個時代,革命的磨練給他鍍上了一層防鏽且堅硬的鉻,雖然玻璃和金屬的不兼容使得他常常出現自虐之語、癲癇之症,但好歹這已然是個強人了。不過,一旦有觸發玻璃共振的頻率出現,外層的金屬鉻再厚也是無濟於事的,這到底是人性未泯,還是狗改不了吃屎。那就是見仁見智了。
他不明白他給陸小曼的贈語會釀出一場悲劇,若是他打開這個叫陸眉女子的檔案和心理測試結果——或者更簡單一些,單單看她耶穌歷11月7日的生日。便應知曉這種人無法難以斬斷親情去追尋自己的自由,她或許有自殺的勇敢。卻從無獨立的堅強,她靈魂的本質只是一潭處於高山之上的湖水,宛如天山天池,舉止是神秘的、威勢是驚人的,內心卻是不安的,一旦失去明爲阻礙、實着保護的岩石湖堤,她早就四溢而散,人不成人了。
不同的人、相同的話。結果總是不一樣的,而‘反者道之動’的哲理則讓他要努力迴避的東西最終離他又更近了一步。當然,這些他都不知道,陸小曼被陸定急急送往醫院的時候,他此時正在阜成門內大街的帝王廟禮佛。
耗費巨資重建的帝王廟金碧輝煌,這些錢雖不全是政府出的,可也讓走在白玉臺階上的楊銳心生絞痛。檀香雲繞間轉過幾間大殿,楊銳終於在後佛堂見到了y大師。這個身披紫色袈裟的和尚在未成爲和尚之前是個落第秀才,因爲妄言岳飛貪污以及其他故意驚世駭俗的胡言亂語被世人同僚所譏諷打壓,最終在過了一段魯迅筆下孔乙己式的悲催生活後。毅然決定出家,可即便出了家他也改不了以前的惡性,妄言佛祖私生子云雲。方丈大師最終不得不將其驅逐出寺。
昔日的小癟三今日成爲國師,自然有一些怪癖,嗜好紫色便是其中之一,除了紫色的袈裟、紫色的念珠、紫色的……,連寫字用的墨也是紫色的,而且還帶着斜體,真是堪稱一絕。
y大師在全國億萬信衆面前是佛祖的化身,可見到楊銳立即就變成一條狗。
“你他孃的……”接過y大師雙手奉上的茶時,楊銳極爲敏銳的鼻子。當即就嗅到了男女歡好時混合液體的味道,他蔑視着y大師。只讓y大師臉色迅速漲紅。
“大…大人,只是青樓女子。上香時非要……”y大師有些結巴,起誓道:“絕不是良家……”
“不必在我面前起誓了,你只要想想被人捉姦後的下場就好了。真要是那樣,我可保不了你!”楊銳淡淡的道,並不動怒。
“小人明白,小人……小人一定改過自新!”y大師想到那些瘋狂的信衆,兩股惴惴,身子當即有些抖。雖然不明白總理大人扶他起來目的而在,可信仰的力量卻是無與倫比的。
“好了。還是說正事吧。”楊銳不想多生枝節,同時因爲此來是秘訪,更不能在這裡呆太久,“養心殿那位怎麼說?”
“回大人:養心殿那位本有不甘之志,可經小人一通嚇唬勸解,已不敢動作了。”y大師道。“只要明年日本東京再來一場地震,他必會死心的。”
“嗯。”楊銳滿意的點點頭,他不希望養心殿那位有什麼異動,特別是最近幾十年。他安安穩穩、玩玩樂樂做個牌坊就好,真要搞什麼雄圖壯志,來一場中華版的二二六,那就要悲催了。想到此點,稽首之後楊銳再問道:“你是怎麼和他說的?”
“小人……”y大師言語中除了討好還有些得意,“……就說京城數代更替,且近幾十年幾經大難,王氣已泄,真要重歸帝位,只能另尋帝都,縱觀華夏山河,唯有洛陽方可再爲皇城,只是這也只有一百五十餘年的氣運。以帝脈傳承、社稷千年言,還是保持當下的格局爲好,四十年殿下便可稱帝,安享尊榮。”
“那他怎麼說?”楊銳再問。
“殿下沒有回話,可神情眼眸間的失望卻是極深的。”y大師道:“小人爲表忠心,曾抹淚表忠,還示意若能找到辦法更改氣運,一定告知他。”
太絕望不好控制,給些希望反而可以一直牽着,y大師處理的不錯。楊銳嘉許道:“很好。老y啊,你也曾是個秀才,養心殿那位真要鋌而走險會帶來什麼後果,殃及多少黎民百姓怕不要我說了吧?”
“是,大人。小人完全知曉。”y大師雖有些憤世嫉俗,可本質不壞,這也是楊銳當初除了中意他慈祥的相貌外選擇此人的原因。若是換一個壞一些的,野心大一些的人。今日的佛教便不是現在這般情況了。
“那就好。”楊銳再次稽首,“安定,國家需要安定。百姓需要休養生息,不管是誰都不能破壞這一點。以後養心殿那邊你還要盯着。絕不能懈怠分毫。”
“是,大人。”y大師大聲答道。這件事情說完,他又試探着道:“大人,本月下旬那扶桑王子來訪,怕是要說東京地震之事,您看該如何處置爲好。”
“扶桑王子?”楊銳腦子裡轉了一圈才知道是裕仁這個小鬼子要來,雖然恨不得殺了他,可讓裕仁還有島上那數千萬鬼子給自己當沙包。那是比日本陸沉都更美的事情。滅了日本是做減法,收服日本與其同盟是做加法,一加一減之間他纔有力抗美帝的底氣,若格局是後世的日美同盟,他可只能選擇幫洋鬼子們做八億件襯衫、而後用得來的美鈔買美國債券去了。
中日同盟,雖然讓出了輕工業市場、賣出日本急需的原料,可兩國的經濟定位全然不同。因爲歷史的原因,日本輕工是主業,而中國因爲楊銳的原因,重工、高科技是主業。假以時日,結果定是日本鬼人給中國大爺做八億件襯衫、而後買華元債券寶貝般存着。
歷史上正是因爲日本產業跟不上科技發展的節奏,纔在東京大地震後一蹶不振。還未復原又慘遭世界經濟危機,最終只得鋌而走險。至於現在,養狗總不能餓着,日本因爲地震損失太慘,那勢必連累主人,而且還會因爲情況惡劣而對美帝歇斯底里,萬一走火意外挑起了戰爭……
“他來的意思是否是要求你告知其地震細節,好回國去裝神弄鬼?”楊銳思慮到此,當下問道。
“大人明鑑!”y大師點頭。“日本民衆只知道天皇是天神之子。若是他能預言地震,那麼其在民間的威望將升至頂峰。且此人又是天皇……”
y大師也不是不通世事之人,小鬼子裕仁求見來幹什麼他是完全知道的。楊銳不想日本因爲爲地震和世界經濟危機變成條瘋狗。但又不想裕仁皇權太重,使得以後不好操控,他當下說道,“你若親自去東京怎麼樣,不讓裕仁還有大正藉此漲什麼威望?”
“大人,日本人會答應嗎?”y大師以中日同盟判斷,自然知道楊銳要幫日本渡劫,可日本本是神道教統治的國家,他若去東京預測地震,那日本國內的神權統治就全亂了。
“不要大張旗鼓,偷偷的去說不定也許會答應。”楊銳對此也沒譜。他很明白宗教對國家統治的重要性。“你可以描述一些地震的慘狀,先嚇住他再說。”
“啊。”y大師有些不知所措,“可他們已經知道地震將於明年發生啊。地震前總有些徵兆,說不定他們就蒙對了呢。”
“這也是個問題。”楊銳倒也擔心小鬼子硬皮,爲保皇權永固,故意受那一震,“我會交代外務部對其施加外交壓力的,因爲日本的損失也是我們的損失。你也可以威脅他,若是不同意你去,那事後你就將預測公佈出去,還要將他拒絕你好意的事情透露出去,到時候他就成了日本的罪人。”
“啊!”y大師傻眼了,據聞日本大正天皇因爲重病已經不怎麼理事了,這王子本在歐洲旅行,因爲要攝政不得不回國。去威脅日本將來的一國之君,這可是……
“想辦法說委婉些便好。”楊銳道。“另外最重要的是讓他明白,地震是西方淫邪入侵、丟失日本固有傳統所致,抵禦之策便是尊王攘夷。”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尊王攘夷就是親近中國排斥歐美,y大師不會不知。
“佛教的典籍改的怎麼樣了?”說完日本,楊銳終於問到此來的大事。
“稟大人,恐怕還要再費三年功夫才能成。”y大師明白更改佛教典籍的意義,“關鍵是一些和尚以不合佛經要義爲由,老是阻擾……”
“排斥異教、懲戒淫邪也要排斥?那些人還真是四大皆空啊!”楊銳不由站了起來,他對改經的要求非常簡單,那就是杜絕無條件的逆來順受,在異教威脅下要挺身保衛既有的一切。如此簡單的東西也改不來。讓他對那幫所謂的佛學大師很是失望。
“大人,還要一個辦法。小人已派去印度取經了,印度與伊斯蘭教征戰千年。定有一些有所作爲的佛門典籍,以此替代華夏現有典籍怕比改經更爲合適。”y大師見楊銳不高興。當下說道。
“好吧。你要快一些。老y啊,這事情辦成了,你就是佛祖第二。”楊銳終於有了些滿意。他再道:“儘早編好典籍,同時訓練一批僧人前往復興軍服役。”
“啊!”y大師再次驚訝,他沒想到楊銳居然有這個打算,愚民就算了,現在還愚兵。
“啊什麼啊。西方那支軍隊沒神父牧師?那上面紅十字會不就是教會所化嗎。”中國雖然加入了紅十字會,可其並不被官方認可。國內以及派至國外都是和尚道士,素稱葫蘆會——旗幟取得是懸壺濟世的意思。“僧人的作用是安軍心、助殺志,只要士兵認爲死後能榮升極樂世界,那就會視死如歸。你可不能將此視爲殘忍,士兵越勇敢,傷亡反而越小。”
說道此楊銳又轉身看着猶帶驚訝的y大師,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扶着他道:“若是全世界都裁兵,那我馬上下令解散一切軍隊,只留巡檢稅警。可這是不可能的;若是洋人保證不欺負我們、不欺負華僑,那軍隊也可以解散,最少海軍可以解散。但這可能嗎?
你也是苦人家過來的。洋人什麼德行、洋人傳教士什麼德行不會不知道吧?還有你以前吃的那些苦,你不幸了的孩子老婆……,你不會忘記了吧?爲何如此?你以前常抱怨是世人道德盡喪,其實呢,這是西風東漸下,整個國家正走向滅亡所致。你只不過是成千上萬受苦受難百姓中的一員罷了。咱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正是如此,我們誰也不想打、哪裡也不想佔,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自保。可洋人看着我們眼紅。遲早是要欺負上門來的,到時候就不是開放幾個口岸、賠幾千萬兩銀子的事了。那可是滅國之戰。”
y大師出家之前可是吃過苦的,這個國家當今變得如何是他也歷歷在目。楊銳要他裝神弄鬼雖然下作。可目的攤到哪裡都是無可指責的。隨着楊銳的話語,激動從他臉上顯現,他厲聲道:“大人放心,若那洋人真打來,我佛門四億信衆必與他同歸於盡!”
“放屁,同歸於盡那我們漢人不是滅了!”y大師的四億同歸於盡不得不讓楊銳想到了狗日的一億玉碎,只覺得很不吉利。“你要做的第一是編好佛門典籍,以正根本;第二就是管好你的那些和尚,別讓他們貪贓枉法;第三則是排斥異端,捍衛華夏,打戰是輪不到你的。你可不要忘記了,佛門之中可是隻有教規沒有法律的。”
沒有法律一說再次讓y大師血氣高漲,要不是已經剃度,他頭髮可要衝起來,他躬身道:“小人謹記大人教誨!一旦大人下令,小人即可頒發佛旨,發動聖戰,盡掃淫邪,以正中華!”
“很好!”楊銳察言觀色,見他說的句句屬實,當下微笑點頭,y大師是他最後一支力量,非萬不得已絕不動用。“你還要記得,我們所作所爲,不爲名、不爲權、不爲利,僅僅是爲子孫萬代繁衍不滅。”
y大師依舊未起身,他低着嗓子道:“小人明白,小人願爲此粉身碎骨而在所不惜。”
“起來吧。”楊銳拍了拍他,“女人不可多搞,小心短命。若真要養外室傳宗接代,我會讓人妥善安排的。”
“謝大人!”y大師這一句謝的最是懇切。其實也是,既然爲子孫萬代繁衍不滅,那他y家可不能斷了香火。不過問題是他都成了神僧,舉國矚目下,真要搞出個兒子來,沒有政府的幫助掩蓋,鐵定是要紙裡包不住火的,楊銳體恤下屬,他頓時銘感五內。
“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吧。以後你若真有了兒子,我就收他做義子。”楊銳看到了他眼眸中的激動,再次承諾,在他抖着跪下時,故意不看他便出去了。他上車後走的是正門。不料那門口正堵着一羣穿西式衣衫的人,說是要求聖藥救人。天下皆知求聖藥必須穿中式衣衫,這穿個西裝、還是西式禮服怎能來佛堂求藥?還是等着去見上帝吧!
楊銳坐在一輛備用的黃旗公務車上。通過簾子的縫隙見此只是搖頭。青黴素如果幹掉弗萊明或改變其人生軌跡,那估計能獨行三、四十年。有着三、四十年,很多事情都能幹成,至於全世界會死更多人,這與他又有何干系?想着這些,汽車慢慢駛過跪着的、紛亂的、被和尚們阻攔住的人羣,可正轉彎的時候,他卻看見人羣中一身西式禮服的章宗祥。
黃旗轎車開了十幾米後緩緩停了下來,葉雲彪上前把眼鏡都已掉了章宗祥扯了出來。直接問道:“這怎麼回事?”
“啊!”陸定送女兒去醫院急救,曹汝霖當下就想到要派人去佛堂求藥,萬一要用也不會耽誤,於是就讓章宗祥帶着吳曼華來了,他自己則去了醫院。不想着急間忘記換掉洋裝,此舉被知客僧視爲對佛祖不敬,根本不讓他們進門,更不說求藥。
章宗祥着急間,被葉雲彪一拉,只覺此人眼熟。呆了半響後纔想起此人是總理大人的衛隊隊長,當下激動道:“葉兄救命啊!忘記換衣衫了,好友小女於婚禮前尋了短見。現正在醫院……”
章宗祥拉着葉雲彪,語無倫次讓人差點聽不懂原委。葉雲彪待其說完要去向楊銳回報時,章宗祥再次把他拉住,道:“好友的女兒就在總理府當差,懇請總理大人……”
“自尋短見,還在總理府當差……”楊銳一時未想到是誰,但既然是自己的下屬,能幫總是要幫的,他摸出y大師以前贈的寶玉遞給葉雲彪。道:“既然是自己人,那你就去幫他一回吧。記得事情不要亂傳。還有。你自己走回家吧。”
“明白了,大帥。”葉雲彪答道。待汽車開走後,他才快步走向帝王廟。
割脈自殺搶救時最要緊的是止血輸血,而不是打青黴素。不過這不是驚慌失措的陸家人所能知道的,他們能想到來求青黴素,就算是有智商了。洛克菲勒辦的北京協和醫院內,搶救陸小曼的美國醫生走出手術室皺着眉頭對着陸定聳聳肩,雙手一攤,一大串英語脫口而出。陸定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他不知道洋人在說什麼,可卻知道醫生似乎表示自己救不了。
他眼淚磅礴而出時,曹汝霖身邊的顧維鈞上前說道:“醫生說他對此無能爲力,病人送來太晚,失血過多,雖然還有脈搏,但是這裡無法給其輸血……”
顧維鈞到這裡忽然出言再詢問洋人醫生幾句,對話後他纔再道:“醫生的意思是說除了輸血之外再無其他搶救辦法,而輸血手術這裡做不了,但他聽說保定陸軍醫院可以進行安全的輸血手術,不過這只是傳聞,誰也沒有真的見過……”
一聽到要去保定,陸定本來忍着的悲痛再也壓制不住,掩面放聲大哭起來。陸家低三下四賠錢倒貼女兒,不就是爲攀個高枝、讓女兒將來幸福麼?可不想卻落到這番田地,好好的女兒眼看就沒了,他又悔又恨,幾乎要以頭搶地。
陸定如此,曹汝霖聽得悲痛只得去勸,“建三,我馬上給……給謝大人打電話…,求一架飛機……飛過去很快就到保定了……”
人馬上就要沒了。打電話、等批准、上飛機、轉醫院……,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辦好,人早就涼了。曹汝霖如此說也只是哄哄陸定罷了,若是王家那邊的賓客也在,比如詹天佑子爵大人在這,事情也許還有轉機,可這些人出事後似乎全在看笑話,新郎官王賡到現在都不見人……
陸定的嗚嗚痛哭中,同來的陸家親眷也全在抹淚,正當所有人都歇了氣,準備認命時。兩個藍衣女子帶着三個護士推着一張轉運牀從走廊樓梯口轉了出來,其中一個向衆人問道:“陸眉在哪?”
藍衣女子不說,見她身後那些個護士袖上不是紅十字而是紅葫蘆,曹汝霖當即跳上去問:“在這裡!在這裡!”他帶着來人走了幾步又不放心的問道:“請問你們……請問你們是哪位大人派來的?”他隨後又掏出官牌道:“我是外務部曹汝霖……”
一干人是往手術室去的,領頭一個女子掃了他的官牌一眼,再見身後幾步沒人,低語卻傲然道:“國安局辦事,速速避讓。”見曹汝霖一驚,她目光又一寒,警告道:“不得對外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