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再有一個月就是大年,拉拉扯扯、紛紛亂亂的會議完成了一小半。於國際局勢來說,嚴懲戰敗國是應有之義,在與法國總統普恩加萊溝通之後,作爲準許中國糧食輸入德國、法中合作等條件的交換,楊銳同意不再就德國問題發表反對意見,而是表示緘默。
正當德國人對此隱隱不滿時,早就在大西洋上滿載糧食商船隊在聖誕節後的兩個星期出現在德國大西洋、波羅的海諸港。見無數裝滿糧食的集裝箱卸下碼頭,在寒冬中餓的搖搖欲墜的德國人不由欣喜若狂。雖然在威爾遜的壓力下,法國也不得不同意美國糧食運入德國,美國小麥也只比中國小麥貴十美元,可德國人只認方塊字。
在威廉二世時代,每一個德國家庭或多或少都有黃金,現在,這些黃金正源源不斷交付給中國商人,換取來自大陸另一端的糧食。糧食局局長鬍佛對此無能爲力,這個冬天美國糧食大豐收,可因爲中國低價糧食的競爭,無數小麥、大麥、燕麥沒有收割腐爛在田野裡,唯一收購的玉米則用來所燃料,焚燬在鍋爐裡。於是,改變歷史的事件出現了,胡佛在憤怒的美國人民抗議下,被威爾遜免職,美利堅第31任總統從此不知花落誰家。
雖然美國農場主因此痛恨中國,但以情報局商情局的報告看,正是中國使得他們免受華爾街的進一步盤剝——因爲糧食的戰時高價,農場主收入頗豐,戰爭雖然很快就要結束,可銀行家們卻鼓動農場主們貸取大量錢款以擴大生產,當戰事結束農產品價格暴跌時,償還不起戰時高額利息的農場主將紛紛破產。四年的耕耘等於白幫華爾街打工。
中國糧食的低價策略使得華爾街圈套佈置到一半時就不得不提前收網,超過三分之一的農場主被套進去了,他們由萬元戶、十萬元戶一夜之間變成窮光蛋造化煉體決最新章節。而更多的農場主則得以逃脫。但不管逃脫與否,所有農場主都極力排華。習慣直線思考因而愚蠢的美國人認爲自己破產是中國造成的、不景氣也是中國造成的,總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中國人異教徒。
頻頻收到僑民被襲擊、住所被焚燒的報告——美國人分不清哪些是中國人,那些是日本人,且日本人在此之前就被他們認爲是比華人更可惡的人種,楊銳和西園寺公望不得不會見威爾遜,以商討僑民問題。
“我對此深表遺憾!”面對中日兩國的抗議,清教徒總統威爾遜不得不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他並不是考慮中日兩國僑民的問題。而是擔心自己的國聯會不會因爲中日兩國的反對兒就此夭折,此時意大利因爲得不到亞得里亞海的阜姆港宣佈退出和會。
“總統先生,僅僅靠遺憾是不夠的。”不需楊銳提醒,西園寺公望就開口道。“目前最重要的是阻止事情進一步惡化。”
日本人的建議雖然簡單,可威爾遜對此卻無能爲力,襲擊亞裔僑民是自發性的、全民性的行爲,理由是這些亞裔黃種人強奪了他們工作,並且讓無數農場主破產,農場裡的農工盡數失業。美利堅總統能做的是簽訂文件、調動軍隊,可現在全美國的軍隊都在歐洲。
“如果中國小麥進行提價。和美國小麥價格一致的情況下,局勢應該會得到好轉。”早就有所準備的威爾遜建議道。
“當然,只要美國宣佈放棄門戶開放和自由貿易政策。中國小麥的價格一定會比美國小麥高!”楊銳聞言淺笑,他也想到了美國人會提出小麥漲價的要求。
“這不可能!門戶開放以及自由貿易和現在國內動亂毫無關係,而目前在加利福尼亞、以及全美其他各州發生的事情和中國小麥擠壓美國小麥息息相關。”威爾遜莞爾笑道。他覺得楊銳是氣昏了頭,會把兩件不相干的事情聯繫在一起。
但日本人卻是聞音知意的,美國人如果宣佈放棄門戶開放,在歐洲工業還未復興的情況下,日本工業品將獨佔中國市場。不等楊銳說話,西園寺公望立即道:“中國小麥是在加價後纔出口運至歐洲的,如果這種行爲也不能容忍。那自由貿易和門戶開放就是一句空話。既然中國小麥需要提價,那自由貿易何必存在。門戶開放又何必存在?”
中日兩國居然如此團結,威爾遜心中正忌諱的時候。他的親信豪斯上校卻道:“先生們,我們正在想辦法穩定國內局勢,但真正能使得美國人民平息憤怒的最好方式是兩國在農產品銷售上達成合作關係,我們應該制定互相可以接受的價格,甚至制定銷售份額比例……”
“豪斯先生,請不要將貴國政府的責任轉嫁到別國的頭上,如果貴國政府繼續縱容襲擊亞裔僑民的行爲而不做出有效的行動,那麼我國政府也無法保證在華美籍僑民的安全!”楊銳不太想與威爾遜多談,他現在腦子裡最想就是中美開戰,當然,這戰爭一定打不起來。
“總理先生,您應該知道,這是在對美利堅合衆國宣戰。”威爾遜感受到了楊銳的威脅。
“按照這個邏輯,戰爭已經開始了!”楊銳笑道,而後起身離開,心中無比的爽快——他歇斯底里的腦子裡似乎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就要中美開戰。
威爾遜自稱是一個和平主義者,建立國聯的初衷就是消弭戰爭以求永久的和平,可現在,美中兩國即將有可能發生戰爭,這真是對他莫大的諷刺。美國人面面相覷之時,日本人笑了。站在財閥的角度,中美髮生衝突、乃至發生戰爭是日本財閥、以及諸多日本人最願意看到的事情,西園寺公望根本就不想勸解,他在楊銳走後也站起身道:“如果貴國政府不採取有效的行爲制止國內發生的襲擊事件,日本帝國政府將保留報復的權力。”而後禮貌的告辭。
中日美三國的會談剛剛開始就立即結束引得輿論大亂,楊銳的那句‘按照這個邏輯,戰爭已經開始了’被美國人刪改成‘戰爭已經開始了’透露給了法國記者領主威武。一時間中美戰爭成爲費加羅報、法蘭西報、晨報、瘋鴨報的頭條。對中美兩國,法國輿論都不願得罪,報紙極爲客觀的評價着中美糾紛的實質。吃着中國低價糧的法國編輯雖不敢名言,但讀過文章的讀者完全知道。事情的責任完全在美國。
法國人保持客觀,英國人則故意歪曲了。解決完德國後的大不列顛很迅速的調轉了矛頭,這一次的目標是美國,中日和美利堅發生衝突最高興的就是他。大戰結束,可愛爾蘭獨立戰爭卻未結束,英國軍情六處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愛爾蘭獨立軍從美國紐約獲取了五百萬甚至更多資金,這些錢足夠他們搗亂很久,現在由中日找美國的麻煩。真是再好不過。
不過詭異的是,雖然是楊銳叫着‘……戰爭已經開始了’,可第一時間進入備戰狀態卻是日本海軍,坑爹的地理格局使得日本太平洋諸島成爲中日美戰爭的第一線,最前方是德屬新幾內亞,而後是其他德屬島嶼,最後是琉球;而美國最爲緊張的則是菲律賓卡威提海軍基地,這裡的軍艦全部升火待發。
日美局勢如此緊張,眼見不對的日本人又來求見楊銳。對俄兩國簽訂了互助條約,但是對美國兩國卻只就朝鮮達成了書面協議。真正的攻守同盟只有口頭約定,這對日本是極爲不利的。日本海軍一旦失敗,日本本土就有淪陷的可能。而中國最多損失幾個小島。這是海上戰爭,在陸地上,以美國陸軍在歐洲戰場上的表現看,擅長人海戰術的美國軍隊根本就不是復興軍的對手——日本軍事觀察員深信,復興軍是世界第一陸軍,第二是德國陸軍,第三是英國陸軍,之後的排序是法國、意大利、美國。
“閣下,真的要和米國人開戰嗎?”龍門客棧的會客室裡。西園寺公望懇切的問。他此時非常擔心日本被賣了,到時候中美和談。日本完全就是一顆棄子。
“當然,一個政府如果不能保護自己人民。那就應該下臺!”楊銳故作強硬的道。他真沒想到自己點了把火,燒着的卻是日本人。他知道此時不給日本人全力支援,那以後她勢必會在中美之間開始投機搖擺。
“美國人這一次欺人太甚了,他們的門戶開放和自由貿易是雙重標準的,只要中國小麥低於美國小麥,自由貿易就是擺設;只要日本棉紗價格低於美國棉紗,那就是這個市場不夠開放。簡直是瞎扯蛋!閣下,中日兩國必須親如兄弟的團結起來對抗米國人!”楊銳爲了使得鬼子順耳,將美國也稱爲米國了。“只要米國人不採取措施制止國內的襲擊事件,那我們就抗爭到底!”
聽聞楊銳說的是‘抗爭’而不是‘戰爭’,有些後怕的西園寺公望說道:“閣下,我非常贊同您中日兩國親如兄弟的提議,可我們到底應該怎麼做呢?”他說罷又覺得自己偏離了主題,趕忙修正道:“貴我兩國是不是也能像針對赤露那樣簽訂一份同盟條約?”
“當然可以!”楊銳說罷便鼓掌,謝纘泰聞聲出現,他手上拿着的是一份擬定好的盟約。
‘大中華國及日本帝國、朝鮮王國政府爲保戶三國僑民、領土以及一切國家主權不受第三國國歧視和侵害,併爲建設和繁榮整個亞洲、爲所有黃種人獲得公平之待遇,特訂約如下:
三締約國承認之前三國間所發生的戰爭對盟約的實質侵害,故三國政府應全力消除三國間所存在的各種歷史舊怨,以建設團結之東亞;
三締約國內部中任何一國爲保護上述利益和第三國開戰時,另外兩國將協同作戰,媾和也將根據盟約進行;
三締約國不再締結有害於上述利益的其他條約;
盟約的有效期爲三十年,到期後各締約國不做反對則自動續約;
……’
與之前的條約一樣,盟友的主要條款一張紙就能囊括,但是附件的內容卻厚的像一本書。楊銳不允許同盟條約中小國支配大國的現象出現,對朝日兩國對外開戰做了很多限制。
楊銳是這麼吩咐謝纘泰處理的,但看完條約的日本人卻心中巨震執掌龍宮全文閱讀。這不完是對美條約,這幾乎是另外一份英日同盟,並且涉及的範圍更寬泛。規定也更爲細緻,一旦簽訂條約。那中日朝三國將是日本今後的外交基礎,中日韓三國市場也是日本商品的主要市場。
“閣下,可我們都是英國同盟條約締約國……”西園寺公望道。他對條約並無不滿的地方,唯一的擔心就是和英國的關係不知如何處理。
“英國人很快就會拋棄我們的。”楊銳笑道。“不,確切的說,英國已經拋棄了貴國,現在要做的是拋棄中國。爲了給米國人找些麻煩,他們非常願意看到我們和米國發生衝突。這樣他就可以進行仲裁當和事佬。貴國如果不和我們結盟。那麼英國又能給貴國什麼呢?市場、殖民地、還是其他別的什麼?”
深明第三次英日同盟條約空洞性的西園寺公望被說的一愣,他算是伊藤博文的弟子,標準的國際派,但正是因爲身爲國際派,他更能看到歐洲的衰弱和美利堅的崛起。和美國同處一片大洋,特別是由日本委任統治的德屬太平洋殖民地和美國極爲接近。日本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對美屈服,要麼結盟中國對美反抗,根本沒有第三條可選。
中日雖然有戰爭,但此時陸軍和天皇有新日本、海軍有數億元的商船隊保安費、財閥們有廣闊的中國市場和原料來源地,這些讓全日本忘記了不愉快的中日戰爭;而美國人。他們不但沒有給予日本任何好處,還頻頻襲擊日本僑民,並且毫無理由。即便是再厭惡中國之人。也會在中米兩國中選擇中國而不是米國。
西園寺公望思索着這一切,一會才道:“閣下,現在就要和米國人開戰嗎?”
“不!我們三國如今需要的是建設,現在和米國人開戰,並僅僅是因爲僑民開戰,是不現實也不理智的,我只是想表明政府對此類惡性事件的態度。”楊銳說道。
“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如果局勢一直得不到好轉的話?”西園寺公望聽說不是真的要開戰,懸着的心頓時放下了。不需和米國開戰,同時能以盟友的身份獨享三國市場。這對日本來說是極爲有利的。“僑民在米國已有了財產,要撤僑放棄一切將會讓他們難以接受。”
“那就先把留學生撤回來吧。”楊銳道。“留學生在美是沒有資產的。然後三國同時提高對美關稅,並將這些關稅所得用於補償在衝突中受損失的僑民以及因此而花消的政府費用。”
從中國教育會開始。受庚款資助的中國人留學生就數倍於日本留學生,撤回在美留學生日本並不反對,不過關稅卻是一個敏感問題,美國是日本生絲的主要市場,而生絲又是日本的主打產業,如果美國報復的話,那日本農民將大量破產。
西園寺公望想到國內的農民,憂心忡忡道:“如果米國人報復呢?貴國和我國的生絲……”
“不必擔心生絲。”楊銳道:“生絲也就是貴我兩國還有法國、意大利產量最高,歐洲戰爭使得法國、意大利生絲產量急劇下降,當然,他們本來就只佔世界產量很小的部分。現在戰爭剛剛結束,絲襪、短裙不管在歐洲還是米國都極爲暢銷。只有消費是旺盛,同時沒有其他原料來源,那即使米國提高關稅,我們兩國生絲的銷售量也不會有大的變動。等明年歐洲生絲上來時,我想衝突已經結束了。”
楊銳只是說了個大概,西園寺身邊沒有貿易顧問,對此也將信將疑,他再問道:“那我們提高多少關稅較爲合適?”
“提高百分之五作爲僑民損失的預備賠償款,如果米國政府能制止事端的發展,並作出賠償的話,這些錢減去政府費用後將返還給進口貿易商,如果不,那就不返還。”楊銳道。說完就有些慚愧,這根本不是貿易懲罰,而是對美妥協。
“我對此表示同意!”聽聞關稅只提高百分之五。而且是以預備賠償款的名義,西園寺公望終於放心了。
“另外我國政府將全面回收對米國在華學校的控制權,這是在所有舊條約之外的權力遊戲開發巨頭。米國人無權在我國創辦學校。”楊銳再道。
“這不會引起外交糾紛嗎?”西園寺公望對此不做反對,不過還是詢問了一句。
“我們已經處於外交糾紛中。”楊銳不動聲色。“閣下。條約在這裡了,我希望貴國國內能儘快商議並予以簽訂。請轉告貴國皇帝陛下、鬆方閣下以及各部大臣,中日同盟纔是最令歐美害怕的事情,只要謹守這個根本,貴我兩國纔是一個真正的強國而不是下等人國家。背離這一點,我們就會像失去俄國的法國一樣,雖然贏得了戰爭,卻被英美戲耍。
看吧!條約上雖然規定了數目巨大的賠款、萊茵非軍事區、十萬國防軍……。等等等等。可在英國的支持下,德國人最後勢必會重新武裝,並最終賴賬。戰爭在二十年後、三十年內將再一次爆發,洛林和阿爾薩斯到底歸誰,我們還需再看。”
楊銳在對日本人做最後告誡時,北京海淀區燕京大學內,校長司徒雷登帶着一干教授和學生正阻攔着要進入學校辦公樓帖封貼的巡警和學部官員。洋人怪異的國語和學校學生的流利的京話刺激着巡警們耳膜。爲首的巡警喊道:“各位,依照我國教育法,任何未被學部批准的學校都要封閉,請不要阻礙我們執行公務!”
“這似美利堅合衆國的財產。泥們無權這麼做!”情急之下,漢語流暢的司徒雷登也開始變調。
“我們並不是沒收財產,我們只是封閉學校。校長先生。請不要妨礙公務以引起外交事件,如果都對此有反對意見,可以前往貴國駐華公使館,由公使大人出面交涉。”
爲首的巡警再道。而後用力擠開這些洋人教授和學校學生,帶着人進入辦公樓。可就在他覺得事情快要完結時,‘嘣’的一聲,一塊板磚砸在他頭上,整個人當即軟了下去。
“隊長…隊長……”同行的巡警喊道,而後有巡警大叫:“抓住她!抓住她!”
根本不要巡警大叫。那個扔磚的女生根本不逃,而是大義凜然的喊道:“你們憑什麼封校?!你們這些獨裁者的走狗。你們這些專制政府的爪牙……”
“洋**!”啪的一聲耳光打在女生的臉上,正要再打的時候。帶隊的副隊長、一個刀疤臉立即拉住了打人的巡警。
“混賬!誰讓你打臉……打人的?拷起來!”刀疤臉大怒,他本想將扔磚的女生吃些苦頭,可手下卻當衆打人,還打在最明顯的臉上,這顯然會助此人在法庭上脫罪,不過他這邊擔心還沒完,一旁的巡警卻道:“隊長!隊長!你醒醒啊,隊長……”
“怎麼了?!”感覺不對的刀疤臉急問。他是軍隊轉業的,隊長則是正軌警察學校畢業,隊內巡警的法律教育由隊長親自教授。
“老米,隊長他……,不行了!”伏在地上的巡警回道,滿臉哭相。
“快送醫院!”刀疤臉也急了,叮囑手下七手八腳把隊長擡起奔出校園,而後他對着那個被洋教授、洋學生護着的傲然女生粹了一口,手一抖套子裡的曲尺手槍就到了手上,保險也已經打開,他大喝:“手舉起來,你被捕了!”
副隊長舉槍相向,其他的巡警也是如此,目睹這一切的司徒雷登卻不想他們把這個女生帶走,在他的影響力,巡警和滿清的捕快只是換了身衣服。他一邊回頭示意女生逃走,一邊大聲道:“泥們無權在學校在學校裡抓人,這裡是教會學校,美利堅政府……”
司徒雷登話還沒有喊完,‘啪’的一聲槍便響了,子彈穿過人羣打在剛纔那女生腿上,她此時正被一個洋人教授護着往後急跑。子彈打在她的小腿上,腿一不着力,整個人葫蘆滾地一般的摔倒在雪地上。
槍聲把人羣嚇傻了,一個巡警疾跑到雪地上將女生的手扭到身後拷了起來,而後大聲在她耳邊喊道:“從現在開始,你有權不說話;如果你開口,那麼你說的每一句都將作爲呈堂證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