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雨到七點多的時候就停了,出來的太陽雖然不火辣,但卻也是晴朗朗的曬着早已泥濘不堪的大地。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範慶升看着那些老鼠一般不斷掘土前行的革命軍,那幾條歪歪扭扭的塹壕離自己越來越近,只覺得心裡慌的很。革命軍現在玩的把戲他雖然是初見,但作用他是懂的,看他們的進度,怕是不要到天黑,塹壕一到陣地近處,自己這一千多人就要交代在這裡。
“都好了嗎?”範慶升拄着自己高價買來的指揮刀,頭也沒回的問道
“報統領,都好了!”身旁等着他命令的隨從說道。
“好!”範慶升拄着的指揮刀微微拔起又重重的頓了下去,“通知山炮營開炮,炮過之後就放人出去衝一下。殺敵一人賞銀五兩,殺官一人賞銀二十兩!”
“嗻!”隨從聽完命令,就起身下去了。
幾分鐘之後,停歇下去的火炮又響起來了,這一次炮彈不是落在清軍陣地的前沿,而是直直的落在不斷掘進的塹壕附近,炮彈炸飛的泥漿濺的到處都是,因爲是第二次遭受炮擊,新兵們總算沒有太亂,在連排長的呼喊下躲進了避炮洞,只有少數一些運氣背的,要被中炮身亡,要麼被炮彈削斷手腳,然後一邊慘叫一邊被老兵拖進洞。
炮一響起來林文潛就站到了前指的觀察口,望遠鏡中,他看到不光是七甲閘、就是塘頭街那邊也是被火炮肆虐的轟擊,“哦……韃子這可是要絕地衝鋒啊?”林文潛舉着望遠鏡緩緩的說道。“部隊吃早飯了沒有?”他問道。
“吃過了。”身邊的周思緒看了一下表,也就是七點三十多分,戰時早飯都是在七點鐘左右吃,今天因爲是苦戰,還加了餐。
“吃過了就好!”林文潛還是舉着望遠鏡。又道:“機槍組那邊每部機槍配一條彈帶,打完就就沒了。”說到這裡,林文潛放下了望遠鏡,又回到了指揮室。指着地圖上的塘頭街位置問道。“這邊都是新兵,誰帶隊。能守得住嗎?要是被清軍突破了,預備隊能補上嗎?”
“杭州城裡來了八十多個老兵,這是卜今的警衛連。有他們作爲骨幹,這六百人我看翻不起浪來吧。”清軍兩處登陸。塘頭街那邊因爲在上游,水雷首當其衝,損失極重,大概只有一個營多一些的清軍上了岸,其他的都被江水沖走了;七甲閘這邊上來的人多,三個營差些,大概有一千五百人左右。防守方面塘頭街是一個一營加一個連載盯着。而七甲閘則是兩個半營盯着。
“沒有老兵作爲支撐,難說。”林文潛說着說着話就點起了煙,使勁吸了一口吐出來之後才道:“這些兵,哎……真是。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後退一步,後退者格殺勿論,丟了陣地的也格殺勿論。”
“不能放到第二道塹壕打嗎?”復興軍一般都是彈性防禦,所以周思緒有此一問。
“不能放!都是新兵,一退就要跑到杭州城下了。”林文潛從連長做起,對於士兵的心理很是清楚,新兵,特別是沒有完全訓練的新兵,在戰場上是沒有理智的,做什麼都是一窩蜂,不給他們限定死,不給他們以嚴厲的處罰,一打起來見了血鐵定要逃。
前指的命令通過戰地電話傳到前線塹壕,炮聲裡通訊兵四處亂竄的時候,清軍的大炮就停了,周肇顯看着炮停好幾分鐘清兵才“啊呀呀”的往前猛衝,只覺得滿清新軍的素質也是不高,雖然他們衝鋒的隊形按照操典散的很快,但是從四百米外就猛衝,憑藉滿清士兵的體格,怕是還沒有衝到地方怕就要體力不支了吧。
清軍的衝鋒使得塹壕裡所有的新兵都驚慌起來,在這種莫名的慌亂間,張生全大喊道:“目前正前方!”
“目前正前方!”馬上就有聲音迴應,但喊的只是些老兵,新兵雖然訓練過,但是迴應的只是寥寥。
“檢查槍膛!”張生全再喊。
“檢查槍膛。”更多的聲音迴應道。
“距離兩百米!”張生全又喊道。
“距離兩百米!”這次聲音終於大了起來。
張生全聞聲一喜,更加大聲的喊道:“表尺二!”
“表尺二!”這一次聲音終於整齊了。
“放!!”張生全拖着調子喊完最後一個口令,便把扳機穩穩的一扣,“砰”的一聲,他肩膀一震的時候,直看到前面有一排人被打倒,清兵衝過來的勢頭明顯的一滯。開槍之後張生全沒有再喊口令,只是一邊開槍一邊估算着敵人的距離。正待清兵快到一百米他正要下令投彈的時候,塹壕裡的馬克沁機槍響了。聽到那連綿不絕的“砰…砰…砰…砰”聲,張生全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的排算是完全緩過勁來了。
滿清的新兵確實不是巡防隊可比,被機槍打死了幾十個人之後,沒有後退,而是立馬撲倒在爛泥裡,一百多米的距離無法延伸射擊,清兵撲倒機槍手只有停止射擊,而這邊機槍一停,又有清兵半低着身子往前疾跑,不過陣地前的視界早就清理過了,這些剛起身的清兵馬上又被機槍吐出的火鐮卷着,然後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翻滾。
機槍打了幾回,一條彈帶三百三十三發一眨眼就似乎用完了。伏在地上的清兵似乎感覺到剛纔開槍的馬克沁已經沒子彈了,便又“啊呀呀”的往前直衝,張生全見狀疾喊道:“點火,投彈!”排長帶頭,無數個黑火藥陶罐給扔了出去,可這些東西完全是粗製濫造,聲音雖大,但只在人羣中炸出一團團的黑煙,震倒十幾個人而已。
張生全看着這樣的效果只想搖頭,不過他來不及搖頭最前面的清兵便衝到了跟前,不過這傢伙還沒有跳進塹壕就被他用工兵鏟削斷了一條腿,張生全沒功夫聽他哀嚎,又是一腳把剛跳下來的一個清兵踢到。再一鏟子剁下去,只劈在那人的肩膀上,他正想抽回鏟子,誰知道這人的肩上骨頭已斷。把工兵鏟卡住了。
張生全穿着軍官標誌的花衣裳。又連殺兩人,早就瞅住他的一個清兵趁此機會立馬一槍刺來。刀尖入肉的感覺使得張生全猛的一驚,危急之中他急忙一扭腰避開要害,但刺刀還是刺了擦着他的肋骨,在腰上開了一道口子。劇痛入骨。張生全狂吼起來,抓住刺過來的步槍就往身前一拉,同時再虎撲過去,把這個偷襲的清兵壓在身下,狠命的狂揍。
最前端的塹壕已經全是肉搏戰了,不到一米的工兵鏟在塹壕用的十分靈活,或是剁腳或是削頭。完全讓清兵無法招架,特別是他們的步槍只能往前,一旦後面的有人攻擊,轉身都轉不了。白刃戰中生死只在毫釐之間,而復興軍這邊又只殺背對之敵,一時間清軍損失慘重,只待有人心驚膽戰的爬出塹壕往後潰退,屠殺一般的白刃戰纔算結束。
看到清兵潰退,一班長張伯歧憋着呼吸,用打抖的手連開了幾槍,都沒有打中那些狼狽而逃的清軍,只待有一挺馬克沁響起來的時候,那些潰逃的清兵才倒了十幾個,不過這也是最後一點子彈了,這十幾個清兵倒地之後,馬克沁的槍聲就停歇了。
清兵一退,後面的醫務兵就帶着擔架隊衝了上去,傷員很快就按照傷患程度分了類,重傷的全部擡走,輕傷的就地清洗消炎包紮。張生全癱坐在塹壕裡,血已經把他的半邊衣服給染紅了,不過他還像沒事人一般的坐在那了點了一根菸,只待最後醫務兵問道他時,他才點點頭,然後把受傷的那一邊側了過來。
醫務兵過後,張伯歧拿着一個本子就在點着排裡的人頭,而後把清點的數目包給連部,連長張南星拿到最終的數據一看,眼睛眨吧了幾下才道:“送營部吧。”數據一層層的上報,只待到了林文潛手裡,才匯成了一個總數。
“傷亡兩百二十三人,”林文潛也皺這眉頭念着這個數據,然後又唸到另外一個數據:“殺敵約三百人。”
“交換比還不錯。最少我們贏了。”周思緒說道。
“這是他們在進攻,減去機槍造成的傷亡,我看還是清軍贏了。”林文潛還是挑着刺,後有道,“這也好,最少是我們把清軍打退了,士氣在我。傳令下去,休整之後馬上加進迫近作業,天黑之前,塹壕必須挖到清軍陣地兩百米內!還有炮兵,衝鋒前每門炮打十發炮彈,讓它們瞄準點!”
林文潛戰後的事情安排後之後,就帶着衛兵騎着馬進城去了,剛剛在兩軍鏖戰的時候,軍政府就通知他進城開會,現在戰事一時停頓,他正好抽空去一下,第九鎮那邊到底怎麼樣了?己方到底什麼時候撤退?這些都是他要弄明白的。現在戰事已經開打,手上的這支部隊經此一戰又要比新招的人好了,畢竟訓練三月還不如在戰場上呆那麼一天。
進了杭州將軍府的林文潛,還是被帶進了作戰室,一進門他便感覺到一股喜氣,他帶着詢問的看向張承樾,只見張承樾笑道:“衡臧那邊在朱涇吃掉了第六鎮兩個營。”
吃掉兩個營也就是一千餘人,張承樾高興其實不是因爲殲敵,而是因爲這一個勝戰之後第一旅的情況算是穩住了。因爲招的都是流民,第一旅從開拔就逃兵不斷,特別是打嘉興的時候,一場夜襲戰因爲清兵有準備,幾乎打成了攻堅戰,傷亡了近八百人,此戰之後逃兵更多,有的時候一夜下來一兩百名士兵憑空不見,如此到了松江,部隊只有四千不到,人比槍還多。之後在松江轉了幾天,最後趁着第六鎮疏忽,伏擊了他們一個標,雖然只吃掉兩個營,但部隊的士氣應該是上來了,這股逃兵之風估計是止住了。
林文潛能明白張承樾的意思,他笑了笑之後道:“打了勝戰那隊伍就好帶了,士兵的膽氣也壯了。不過蔭閣啊,杭嘉湖一帶真的不能久待,他們沒船,後勤又是不足。還是趕快回來吧。”
林文潛的建議也是張承樾所想,不過他還沒有說話,蔡元培就從外面撿來了,他也是滿臉喜氣。一進門就道:“伯先那邊說降成功了。”
在座諸人一聽說毫無希望的說降居然成功。不由的都是一喜,只有張承樾着緊的問道:“真的嗎?趙伯先人呢?”
“伯先沒有回來。只派他弟弟送信回來說,因爲第九鎮滿清死忠之人太多,統制官徐紹楨雖有意起義,但是還要想辦法把這些人想辦法除掉或者指使開。他現在正在運動軍中有革命傾向軍官和士兵。他建議如果實在是不能起義,那就在兩軍對陣的時候,打掉那些不肯起義的部隊……”蔡元培看了信之後信以爲真,哪知道這是胡漢民等人的算計,說着就把趙聲和徐紹楨的信拿了過來,諸人看過都感覺到守杭州有望。
不過張承樾心細,再見到徐紹楨那份沒有第九鎮統制的印信。開始懷疑起來。特別是衛兵裡面有他派去的人,可這些人都沒有回來,爲什麼呢?蔡元培之前也問過那個趙光,趙光說他以前是第九鎮的兵。又是江蘇口音,出入軍營很難被發覺,而派去的那兩個衛兵都是浙江人,這麼來來回回很容易被滿清察覺。這個解釋似乎說的通,可真的是這樣嗎?
開完會之後,張承樾又一次的發電報給滬上的俞子夷,復興會在滿清的第九鎮裡面勢必會有臥底的,但是這個名單隻有王季同才知道,那一日總部被襲,王季同把所有密檔都裝在一個鐵箱子裡,事後俞子夷把這個箱子找到,但沒有密碼卻是打不開。其實實際上就是打開,裡面的寫的暗語也只有王季同一個人才認得。
張承樾電報過去不久,俞子夷的電報就來了。臥底之事還是毫無辦法,王季同現在還是巡捕房裡,被一羣印度巡捕看着,律師探望時間和次數都極短,而且還有工部局人員陪同,在楊銳沒有蹤跡的情況下,王季同的價值就極爲重要了,特別是軍火的來源是蓋溫特少校最感興趣的——南非和平之後布爾人在議會裡佔優,但如果能從王季同這裡拿到布爾人私藏軍火的罪證,那麼對於英國掌控南非將有極大的幫助。臥底的資料沒有,但是俞子夷把趙聲的資料傳了過來,張承樾看過之後心下稍安,最少從閱歷上看,趙聲是一個純粹的革命者,他這樣願意爲革命獻身的人照道理是不會撒謊的。
一切都似乎非常的美好,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林文潛發動了對三十七標的衝擊,快速猛烈的炮擊完畢,狙擊手壓制機槍,第二旅的士兵們就躍出塹壕,衝到了百米之外的清軍陣地,激烈的白刃戰之後,該部一千三百餘人被全殲,而三十九那邊因爲水雷密度不夠,對岸用小船不斷接清兵過江回蕭山,最後在兩挺馬克沁機槍的保護下,該部人員基本被運回蕭山。
錢江東岸的第十鎮被打退,剩餘的就是第九鎮的事情了,塘棲到杭州六十多裡,但是第九鎮行軍是沿着京杭大運河,輜重都轉載船上,所以行軍速度比預想的要快,到了下午五點鐘的時候,他們已經過了拱宸橋日租界,在八丈井紮營。此地離杭州只有八里路,已經在警戒防務區之內了。
當日晚上趙光趁夜又去了第九鎮一次,在半夜時分帶回一份書信,趙聲在信中說第九鎮大部分營都已經運動完畢,只待明日對陣的時候陣前起義。蔡元培看完信號轉交鍾枚等人,軍政府諸人開過短暫的碰頭會後,便都按照信中的交待佈置了一番。這邊只待睡下的時候,住在城外同盟會軍營裡的胡漢民等人卻起身了。
胡漢民第一個起來,再是汪汝琪,再是朱執信、王凱成等人,他們都是以增強前線的名義出城的,對於之後的行動有些人知道,有些人完全不知道。不過這些都不要緊,胡漢民並不準備帶這麼多人離開。
胡漢民一起來就找到汪汝琪問道:“事情怎麼了?”
黑暗裡汪汝琪看不清神色,只是恩了一聲,然後再道:“做好了。”
胡漢民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趙光一死,那麼整件事情就沒有漏洞可尋了,即使最後趙聲沒死。對此也將是百口莫辯,同盟會這邊算是洗乾淨了,至於王凱成,趙光就是他殺的。他難道還敢把自己的醜事說出來不成。
“現在四點鐘了。我們要馬上走,不走就來不及了。”胡漢民說道。
“我都安排好了。”說話的是王凱成。在汪汝琪的勸說下,他把趙光給殺了,由此算是徹底的進入了同盟會核心,對於這樣一個新的身份他雖然不適應但卻在努力的適應。“先到古蕩去避一下。等戰事過去了,我們再出來。”
天色微亮的時候,胡漢民一行人離杭州城並不太遠,不過這時候就聽到杭州城那邊傳來的火炮聲,他心中不由的一喜,按照他和汪汝琪的算計,這一次復興會諸人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吧。他望向杭州城那邊的方向。可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憑空想象那邊復興會和清軍殺的無比慘烈。
胡漢民把杭州的戰鬥想象的很慘烈,但現實卻比他想到的更加慘烈。因爲放走了說降的趙聲,徐紹楨爲了證明自己是大清的忠臣。這兩天的軍務都抓的緊緊的,一到杭州城外,他就着緊參謀部制定作戰計劃,陶駿保本想拖延,可徐紹楨估計是被端方訓斥了,着急的很,也不等參謀部的計劃,自己草草的安排了一個三路圍攻,他完全不信第九鎮的七八千人會對付不了革命黨的四五千人。陶駿保見此只能安排親兵出營報信,可不想大戰前夕全軍照例戒嚴,同時餘大鴻的憲兵大半夜四處蹲點專抓給革命當報信的人,信息傳出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凌晨四點的時候,第九鎮就開始吃早飯,四點半天不亮全軍就已經出營,五點不到就對準革命軍在城北的防線狂轟濫炸,而後步兵開始集團衝鋒,革命軍本是疲師,直接被一個標的清軍在防線捅了一個兩裡寬的口子。直到此時,城中諸人才大夢初醒,可此時部隊已經按趙聲的意思全部放在城北,城北防線一破,之後就再也沒有防線。鍾枚見杭州不保,就要把蔡元培拉向將軍府外,想帶他從西面涌金門水門出城,然後從西湖逃出杭州。不過此時蔡元培已經是面如死灰,要杭州起義是他!堅守杭州也是他!偏信趙聲更是他!如今全城被圍,他還有什麼臉面逃出去?!
“先生,革命不是一次兩次就能成功,我們只要衝出去,就能重頭再來,先生,通化還在!東北還在!”看着昔日的先生如此摸樣,再想到兵敗城破,鍾枚心如刀割,涕淚俱下。
聽聞鍾枚說道通化還在,蔡元培眼中忽然閃出一道光,不過一會他的眼神便黯淡了下去,他漠然道:“卜岑,你走吧。革命需要你這的軍人,卻不需要我這樣的文人。”他說道這,臉頰忽然顫抖了幾下,那是他在咬牙,“卜岑,快走吧!”蔡元培又說道,他說完便沒再看垂頭流淚的鐘枚,只是從懷裡抽出一把防身用的手槍,對着胸前就是一槍。
垂着頭的鐘枚忽然聽得一聲槍響,擡頭卻看見本是站立的蔡元培人已經向後倒去,他邊喊邊撲,“先生!先生!……啊!啊!啊!!”
鍾枚嚎叫着,可蔡元培此時卻神色平靜,他看着這個逐漸模糊的世界,喃喃道:“我對……”
戰後的杭州城一片混亂,徐紹楨坐在滿目狼藉的杭州將軍府內,沒有半點喜意,雖然他拿下了杭州,但是他徐紹楨的名字卻永遠和滿清爪牙連在一起,滿清苟延殘喘還好,要是哪天滿清倒了,那他怎麼辦?徐紹楨走神的時候,陶駿保也在走神,只有三十四標統帶艾忠琦滿臉喜色的在彙報戰果:“稟報大帥,我部剿滅革命黨一千五百餘人,俘虜八百餘人,還拿獲革命軍大都督鍾枚、政務部蔡國卿等數十人,還有同盟會的亂黨也拿獲不少,有喬義生、方城漢等二十餘人……”
艾忠琦稟報完,三十五標的統帶李文升也着急報功,“稟報大帥,我部也剿滅革命黨一千餘人,俘虜……”
“夠了!”徐紹楨忽然大力的捶着桌子,旁邊沉默的陶駿保也被猛的一驚,他見徐紹楨如此,便打起精神對下面諸將說道:“大帥今天已經睏乏了,你們且先下去吧。”
陶駿保一說這話,下面的人就都出去了,他見徐紹楨還是閉目不語,自己也蹣跚的出了將軍府。外面的親兵正要給他打傘的時候,卻被他推開了,他其實就想淋雨,就要看看這是不是老天爺在哭……
陶駿保站在將軍府前仰頭望天的時候,雨正好越下越大,他能望見這雨滴從高空中密密麻麻的墜下來,然後一顆顆的砸落在地上。他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吶喊道:“下吧!下吧!最好淹了這杭州城!”
丙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