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歷經生死的楊銳最怕的是自己的中途死後,中國革命又回到老套路上,並且再來一次抗日戰爭,是以他早早就寫好了“遺書”,以防自己一旦身故中國還能有救。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安排是妥當,但是從此之後他就多了一個累贅,不過,原本帶過來的筆記本電腦也是一個累贅,兩個累贅加一起,也不是太麻煩。
只是在復興會被租界當局全面清剿的時候,他並不放心住處那五個衛士看管的箱子,他最怕的就是總部資料被毀了,自己的資料卻被泄露了,那就真的是難以挽回的損失——英國人破密碼太過厲害了,一旦發現那些秘密,那世界歷史都會被改變。
陳廣壽出去後,先是給人羣中特科的人做了幾個手勢,很快,他們便帶着身邊被圍着的“激動”起來,這時候茶樓這邊見他們開始“妄動”,店內的夥計也衝到街面和巡捕們理論,他們一邊理論,一邊假裝義憤推推嚷嚷的開始衝撞巡捕的封鎖線,進而一言不合與巡捕們廝打起來。
一處亂則處處亂,北京路上都是肉搏廝打,見向來順從的清國佬居然敢反抗,其他地方的巡捕也都趕忙跑過來鎮壓,而恰在這時,封鎖圈外又有人“砰砰砰”的亂開槍。這槍聲一響,原本紛亂的局面就更是亂了,那些有作戰經驗的士兵和巡警要麼回身尋找開槍之處,要麼就近找隱蔽之所,而剛纔和他們的扭打的夥計和被圈住的市民則害怕的四處亂竄,整個封鎖線就此突破。
楊銳在街面上開始肉搏扭打的時候就出了細糕店,在葉雲彪和四名特科人員的護送下,衆人乘亂穿過北京路,進到仁美里。在弄堂裡翻牆過屋,最後又鑽回到北京路上,不過此處已經靠近山西南路了。
楊銳回身望向燒着大火、街道上還是一片混亂的萬安裡,不由得長吐一口氣。這一次算是算是化險爲夷了。他這邊剛鬆口氣。卻不想後面跑過來一輛東洋車,那車伕拉着空車跑到七八米的時候。忽然拔槍亂射,此時衆人都在四處警惕有無巡捕洋兵出現,哪能注意到這毫不起眼的車伕會拔槍射擊,只待槍響衛士才把楊銳撲倒在地。而那槍手也被其中一位衛士開槍擊倒。
車伕雖死,但是劇烈的槍聲卻把萬安裡那邊的巡捕都吸引了過來,剛纔那一陣亂槍打過之後,他們正在找是哪裡開槍,現在看見百米之外的有幾個人正在槍戰,立即蜂擁而來,葉雲彪忙把倒地未起的楊銳拉起來。卻不想楊銳已經滿頭是汗,臉上扭曲着,“我中槍了!”他痛苦的道。
葉雲彪聞言猛的一驚,再細看楊銳的背上。衣服上已有兩處被血染紅,他大叫道:“先生,先生……”
“快走!”楊銳沒看到是誰的開得槍,也並不清楚工部局是不是要至自己於死地,中槍之後,他唯一想到就是離開這裡,然後找一個地方把彈頭取出來,他覺得自己死不了,也不能死。
葉雲彪又怒又急,本想去把那車伕結果了,但是現在巡捕越逼越近,他只有簡單包紮創口後攙扶着楊銳往後急退,而四名衛士則在身後不斷和巡捕對射,以阻礙巡捕追殺。可葉雲彪本是北方人氏,離了他們四個哪裡熟悉滬上的弄堂街道,他攙扶這楊銳沒有按照預定的路線右拐過蘇州河進美租界,而是左拐走向了大馬路,這一岔路使得特科的一切接應都成空。
楊銳被葉雲彪帶着,從後馬路往南一直走向大馬路,葉雲彪在滬上除了萬安裡、如意裡,還有一個熟悉的地方就是前段時間開會的科學儀器館的理化培訓學校,那裡是復興會的地方,在他的潛意識裡到了那裡就安全了。可從後馬路要到四馬路那邊可有近兩里路,平常走這兩里路並不需要多久,但此時萬安裡那些巡捕和陸戰隊士兵都圍了過來,他的行動就極爲艱難了,特別是楊銳不知道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其什麼原因,老是昏厥,更是讓他行動不便。 wωw_t tkan_c o
不過,自小習武養成的體格和機警還是讓他在巡捕洋兵們的間隙中,不斷的向四馬路挪進,只待天際發黑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走到了四馬路,只不過,這裡根本不像四馬路。他正對着弄堂猶豫間,卻聽見不遠處的呱啦呱啦的洋語和狗叫聲,慌不擇路的葉雲彪翻牆進入一戶人家的院子,趁着沒人又拖着楊銳竄到二樓,找到一間鎖着的房子,破鎖推門進去之後沒敢點燈,只是把特配的打火機給點亮,這屋子似乎是女子的閨房,裝飾的精美絕倫,他把楊銳輕放在一張桌子上,取出隨身攜帶的傷護用具,開始按照培訓過的程序消毒取彈。
被葉雲彪一路上帶着的楊銳開始是清醒的,但走到半路背上的痛楚卻似乎消失了,然後他開始半昏半醒,直到後面什麼都不知道,但卻不是睡着,老是有一些聲音在他耳邊說話,有尖叫聲、有槍聲、有喊叫聲……而後,又有一些迷迷糊糊的影子在腦袋裡冒了出來,這些影子或是男人,或是女人,或是骷髏,或是屍首,他們有的說:就你這窩囊廢也算是革命黨,哈哈……,有的說:要守住自己的良心……有的說: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有的說:先生,來不及了,快撤吧……如此紛紛亂亂,一直在他腦子裡旋轉,到最後,漩渦越來越大,甚至要連他都一起轉進去絞碎。
楊銳正要被腦子裡的漩渦攪碎的時候,背上忽然一陣劇痛傳來,這讓他回覆了一些清明,他咬着不知道什麼東西再悶嗯了一聲,忽又聽得耳邊有聲音道,“先生,忍住,忍住,一會就好……”這個聲音楊銳分辨不出來是誰,但卻對他有一種依賴,他期望這個聲音能把他從那無盡的漩渦里拉出來,背上劇痛間他悶哼的忍着,卻不想這個聲音在喘了一口大氣之後,又倒抽了一口涼氣。“子彈有毒啊……”
同樣的夜,同樣的德福裡天寶客棧,昨晚喝酒的屋子裡陳其美獨飲靜坐,今日萬安裡那邊的事情又讓他對復興會多了一分忌諱。特別是遠遠的看着那無法撲滅的大火。以及有組織製造讓會中骨幹撤退的混亂,這些都讓他看不懂復興會。有這樣的組織和實力,爲什麼還不做任何反清之舉呢?這便如上一次在東京一樣,那楊竟成爲什麼要對同盟會退讓呢?
這些問題陳其美都想不通,平心而論。他對楊竟成並無惡感,反而有些許佩服,人家向來是做的多、說的少,不吹牛、只幹事。要是自己的當初入了的復興會,哪會如何?陳其美不知道怎麼的又想到了這個問題,想當初他可是要加入復興會的,誰知道被一個王八蛋騙了說復興會就是同盟會。同盟同盟不就是所有反清組織的同盟嗎,於是,初到東京的他毫不懷疑的就入了夥,可到最後卻發現這同盟會是同盟會。復興會是復興會,這真是……
陳其美正在回思從前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吳乃文還沒有進來就道:“二哥,事情辦成了。”
回憶是回憶,現實是現實,陳其美這兩者分的很清楚,他聞言一把吳乃文抓了過來,道:“這次不會錯了吧。”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吳乃文雙手擺着,以表示這次的消息完全正確。“那楊竟成被張漢彪給打中了,應兄弟那邊的人說他被一個護衛救走了,走的時候那楊竟成攙着走的。”
“攙着走的?”陳其美眼睛一凝,不由的問了一句。
“是,我後面還去路口看過了,那地上還有血跡,這楊竟成一定是中槍逃走時留下的。”吳乃文上一次報告的消息有誤,被陳其美訓斥之後又出去了複查,這次可以確定無誤。
“哈哈…哈哈……”陳其美不幹不澀的笑了起來,不過一會他就沒勁再笑了,道:“那既然留了血,巡捕房就應該能抓到的,怎麼現在還不見人。”
“二哥,他那護衛太過忠心了,見巡捕追近,自己在身上割了一道口子,引着巡捕讓別的方向去了,不過最後血流多了,被二十幾個巡捕圍上給抓了,那人,太勇猛了……”吳乃文嘆道,這些消息都是聽應桂馨說的,可即是這樣簡單聽來,也對那人極爲敬重。
“噢,那這麼說來,那楊竟成是被他藏起來了,可他又藏那去了呢?”本着斬草除根的意思,陳其美又思索起來。
“二哥,那子彈可是有毒的,要是巡捕房找不到這楊竟成,無人醫治那他必死無疑。”吳乃文只感覺這事情應該是做成了,“現在那楊竟成估計不明白是我們殺他,還是工部局殺他。我已經把這層意思告訴了應兄弟,讓他找人給那個被抓的護衛透點風,就說英國人要殺楊竟成而後快,這樣他就不會把楊竟成的下落供出來了。”
吳乃文的謀算是複雜的,不過陳其美卻搖着頭,陰測測的道:“這子彈上的毒可不是洋人能醫好的,這可是日……日久月累練出來的劇毒,那楊竟成真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不過,待會再去找夔臣,告訴他若是那楊竟成被抓了,也要找機會做了他。”
“是,是我馬上去。”吳乃文說着就要出門,卻又被陳其美抓了回來,他又問道:“那張漢彪呢?”
“張漢彪死了。”
“死了?”
“是,死了。當場就被楊竟成的護衛打死了。”吳乃文道。
“還有其他兩個呢?”聽說只死了一個,陳其美還是不放心。
“現在估計已經在江裡了。”吳乃文又是想笑又是笑不出來,臉上的表情很是怪異,其實他是擔心日後陳其美也這樣處理他。
彷彿是看出了他的擔憂,陳其美拍着他的肩膀道:“好,這次你立了大功,我回頭就給中山先生寫信,讓會內表彰你的功勞,屆時等革命成功,那這榮華富貴可就享之不盡了。”
吳乃文陪笑着,不敢有任何不滿意的表現,低着頭就有出去了。其實陳其美說的什麼中山先生他已經聽了很多次了,他說什麼中山先生在在海外有十萬信衆。金山銀山,勢力無邊。開始聽的時候還是好,到後來光聽不練,他也就對中山先生完全免疫。他只想到要真是有錢。陳其美也不會過的如此寒酸吧。
陳其美高興的時候,蔡元培正在悲傷。他此時正坐在第二聯絡點等候諸人的消息,只不過這一次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遲遲未歸。下午混亂的時候,他在特科人員的護送下。也趁亂離開了萬安裡,和他一起的章太炎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被昔日的一個巡捕認了出來,很快就被抓了回去。章太炎被抓,王季同被抓,但最關鍵是楊銳不知所蹤,聽特科的人彙報。護送他的衛生三死一傷,陳廣壽帶着楊銳沒有回到第二聯絡點,而是轉向了大馬路,然後那邊就一直槍聲不斷。
哎。到底去哪裡了呢?蔡元培看着外面無盡的夜色,不斷的搖着頭,他搞不明白之前客客氣氣的工部局,怎麼會忽然就下次毒手呢,還有,向來處事嚴謹的總部,怎麼就會被敵人破獲呢?還有,最遲明天早上就要確定杭州舉義的命令,楊銳不在,諸人被捕,按規則他可以給浙江方面下令,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忐忑,戰爭不是他熟知的,萬一決定錯誤失敗怎麼辦?有楊銳在的時候,他覺得楊銳太過謹慎保守,恨不得自己能執掌全局,可現在真的自己說了算了,他又感覺到一陣虛垮。若是說革命在楊銳那裡是有條不紊的計劃,機械冷漠、胸有成竹,那在他這裡感覺就是孤注一擲的賭博,熱血暢快卻毫無勝算,這一把能贏嗎?!
“先生,先生……”邵力子往外面進來,道:“廣壽回來了。”
一聽說陳廣壽回來了,蔡元培一怔,半響才道:“竟成回來了?”
邵力子搖頭,低聲道:“沒有,就他一個人……”
“啊……”蔡元培又是失望又是希望,他大聲道:“那竟成去哪啊?”
他這邊說着,陳廣壽卻進來來,他一臉慌張,失心瘋似的道:“先生不在這裡嗎?!現在不在這裡嗎?!先不在這裡嗎?!”
蔡元培看着他的樣子,只覺得心猛的一暗,急忙把他按住,追問道:“竟成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你…他人呢?”
“我……”陳廣壽把箱子送到銀行後只見全城都是巡捕,躲避之下跟着特科的人到了第二聯絡處。不知道爲什麼每次他一離開楊銳,他的心就很不安,本是滿心期望楊銳就在這裡,可誰知道……
“我不知道先生在哪。”陳廣壽痛苦的搖着頭,只以爲這不是真的。
“那誰知道?那誰知道?”蔡元培的聲音大了起來,他心裡雖然期望楊銳一時回不來,然後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發動舉義,但不是希望他永遠回不來啊,現在陳廣壽卻把楊銳給丟了。舉義可以不要,但楊銳必須活着。
“葉雲彪還有那幾個特科的同志護着先生,我不知道他們去哪了!我不知道他們去哪了!”陳廣壽麪容猙獰,使勁抓着自己的頭髮,方纔冷靜一會,把下午分手的事情想了起來。
“蔡先生,蔡先生……”這時候外面又有人喊道,來的人是胡文耀,復興會租界包打聽的頭頭,萬安裡一出事,他那邊就動了,北京路那邊鬥毆時的亂槍就是他指揮着放的,他之前來了一次這裡,但又在蔡元培的命令下出去打探消息。
“蔡先生……”胡文耀喘着粗氣,道:“葉雲彪被抓了。”
他此言一出,蔡元培和陳廣壽都是大喝一聲:“什麼?!!”
“是。工部局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抓到一個姓葉的亂黨,用了十幾個人才把他制服,按他們說的相貌,我看就是葉雲彪。”
“那先生呢?”陳廣壽衝到他面前,急衝衝的道。
“先生沒有消息,應該是沒有被抓。”胡文耀的話讓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後面一句話又讓兩人的心提了起來,“他們還說另外三個特科的人也死了,再有,再有就是巡捕房裡有傳聞,抓到一個姓楊的,就要弄死他。”
“那先生抓到沒有?”陳廣壽比蔡元培還更焦急。其他不管,只想着楊銳平安無事。
“沒有聽說。”陳廣壽胡文耀是認識的,早年住如意裡的時候,兩人還一起聽過楊銳的課。他很明白陳廣壽的擔心。安慰道:“廣壽兄,放心吧。先生吉人天象福大命大。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就是有難媽祖也會保佑他的。”
胡文耀是潮州人,篤信媽祖,他安慰完陳廣壽。又對蔡元培道:“蔡先生,暫時沒有打聽到誰叛變的消息,但想來即然叛變,那要查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我們這段時間的做事還是要謹慎些爲好。”
“那些洋兵直接衝上了茶樓的四樓,那就說明他們根本不知道總部入口在哪。要麼我們有人被他們跟蹤,然後被他們發現總部在茶樓;要麼就是有從來沒有進過總部的人告密,不然洋兵是不會進茶樓了。”自從出事之後。蔡元培就一直在想,洋人是怎麼查到萬安裡的,三樓工作的那些學生不可能,可那又是誰呢?
“小徐呢?他現在哪。能救出來嗎?還有枚叔怎麼樣了?”蔡元培又問到王季同,他同着三十多工作人員在一起,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女子,洋兵確定沒有武器後就把這些人給放走了。被抓的只有王季同和俞子夷,還有四個男學生。
“不能,現在因爲沒有查到什麼證據,他們幾個被關在老巡捕房,章先生也是如此。對他們這些人還是不要用強的好,一旦用強,那事情就不好解決了。”胡文耀在滬上混了快四年,各種門路都很熟悉,盯人、救人、打探消息很是在行,現在王季同、章太炎等人雖然被抓,可巡捕房一點證據也沒有,只要律師過去,不要費多少功夫就會被保釋出來,所以建議不要用強。
蔡元培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現在舉義在即,他一個人怎麼能做主,他問道:“能和他們會面嗎,不需要多久,幾分鐘就行,傳話也好。”
胡文耀搖着頭,道:“好像不行,現在他們都被一些印度阿三在看着,華捕都不讓靠近。”
“那就有大麻煩了。”蔡元培想不到局面會變成這樣,這就等於說浙江舉義之事完全由他決斷,當然,權力看起來很大,若是最後失敗了,那責任可完全在他一人,他低着頭思索半響,最後又道:“那葉雲彪呢?他被關在哪,能救出了嗎?”
“在地豐路那邊的英軍軍營,這次涉案的人都被關在哪,還有我們受傷的那個同志,也在那裡面。”胡文耀確實是把所有的人和事都打聽清楚了,不過最關鍵的人和事一無所知。他知道蔡元培還在擔心楊銳的安危,又道:“葉雲彪是在泥城橋那邊被抓的,我想先生也就藏在那邊,現在已經讓人挨家挨戶的打聽了。”
事情也只能如此了,蔡元培私下自己對自己說道,他叮囑胡文耀繼續緊跟之後才問向邵力子道:“京城那邊怎麼,兵變什麼個結果了?”
“有消息說光緒下了旨讓袁世凱待罪去平定兵變,但是袁世凱還沒有什麼行動,還有就是第六鎮的兵變被岑春煊聯合着鐵良給平定了,現在正在嚴查那些鬧事的士兵,”消息讓蔡元培神色一暗,不過下面說的又讓他振奮起來,“山東的第五鎮統制張懷芝下午通電全國,說康梁等亂國之賊蠱惑聖君,陷害忠良,願與各地督撫一起清君側、誅小人……”
“啊!他敢這樣通電?”蔡元培被這個‘清君側’嚇了一大跳,想不到北洋還能找到這樣的一個藉口,他緊張的問道,“那…各地督撫怎麼說的?迴應的人有多少?”
“很少人迴應,只有兩廣總督周馥回電訓斥了張懷芝,說他此言大逆不道。還說,要想重振大清,還是早開國會爲好。現在預備立憲着實不妥,他建議今年就開始編撰憲法,並籌備各省議事會,明年就舉行大選,召開國會。”京城傳來的消息越來越震驚,邵力子說話都說不流暢。
邵力子震驚,蔡元培則是失望,他本以爲‘清君側’一出,慶袁的同黨就會紛紛響應,滿清就此下臺,卻不想只有兩廣總督跳出來說開國會。其實他是不瞭解現在的朝局,現在光緒出山雷厲風行,改官制、開內閣、撤總督,朝中大員和各地督撫只能軟對抗。這一次北洋兵變只是個幌子,開國會纔是慶袁等人的真實圖謀,一旦由慶袁提倡的開國會被天下官紳所接受,那袁世凱就不是那麼好殺的了,而慶王奕劻即使下臺,名望還是保住了,光緒撤職可以,要再打什麼其他的主意怕是很難,並且最重要的是,慶袁雖退,可他們遍佈各省、各軍的勢力卻還在,勢力既然保住了,那日後東山再起就有希望。
蔡元培失望之餘,又想到浙江舉義之事,他在屋子裡掙扎良久,最後看着陳廣壽說道:“廣壽,現在沒有時間等竟成了,你馬上給浙江那邊發電。按計劃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