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1869年後,帝國的外部環境又是迎來一段比較難得的和平時期(清末梟雄611章)。
在西伯利亞方向,自從帝國海軍和陸軍聯手攻克堪察加半島的碧德港後,帝國海陸軍又是針對阿楊、鄂霍茨克等俄國的北太平洋西海岸沿海據點發起進攻。
自從帝國控制了黑龍江流域的控制權後,俄國就已經無法通過河運或者海運的方式對這些沿海城市進行增援了,至於通過漫長的陸路補給,困難度太大,而且距離超遠,因此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帝國陸續攻克了阿楊等北太平洋西海岸的的諸多俄軍據點。
等到1868年秋季的時候,帝國海陸軍在冬季到來之前,對俄軍的最後一個沿海據點,即靠近北冰洋的新馬林斯克(阿納德爾)展開了最後攻勢,並順利攻克該城。
新馬林斯克的失守,宣告着俄國失去了最後一個太平洋的出海口,再也無力在太平洋沿岸和帝國進行競爭。
帝國對俄羅斯的太平洋沿海據點進行跳躍式的登陸進攻時,也沒有忘記繼續向內陸挺進,帝國陸軍在海軍的內河炮艦艦隊的掩護下,沿着黑龍江一路向西挺進,目前已經是屯兵在科奎附近,而繼續向西的話,那就是尼布楚了。
只不過隨着越來越西進,這補給線也就拉的越來越長,加上在這些北方地區裡冬季非常的漫長,冬季一旦到來,對部隊的機動和後勤補給都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影響,再加上俄國人也不是沒有進行抵抗,沿着黑龍江這一條河流,俄國人是彙集了所能夠集結到的所有兵力,據傳俄國人在遠東重鎮赤塔附近,包括尼布楚在內,在這一區域已經是彙集了至少兩萬人的兵力。
從外交人員從歐洲收集到的情報顯示,俄國人國內對太平洋沿海港口的失守大爲震怒,已經是有不少高官和高級將領爲此丟掉了官帽子,如今俄軍以及是彙集了遠東、蒙古草原等方向的兵力到一起。
在這種情況下,帝國要想繼續西進的難度非常大。
因此進軍到科奎後,軍方也是停止了繼續西進的步伐。
帝國停止了大規模西進攻勢,自然也就代表着北方的局勢重新歸於平靜。
俄國和帝國中亞、烏臺草原等方向是繼續保持着對持的局面,一時半會估計是打不起來什麼大規模的戰役了。
除了在北方和西北方向外,帝國在其他方向也沒有戰爭爆發,西南方向的緬甸局勢雖然一度混亂,但是總算是平穩度過。
外部沒有戰爭爆發,內部也沒有什麼革命黨人起義之類的,所以也就讓帝國迎來了一種非常難度的和平穩定發展時期。
趁着這個機會,林哲也是打算弄點鼓舞人心的事來,對過往幾年裡一些政績卓越的官員、軍功比較突出的將領們來一次集體的封爵。
因此在五月份,南京城也是開始出現了很多常年在外的官員和高級將領。
五月十八號,南京火車站,一身軍服的陳月川走下了火車站臺,然後和隨從們一起出了火車站,這剛出火車站,他看到的是火車站外一片巨大的廣場,廣場上是來來往往的人羣。
“沒想到幾年沒回來,這京師變化這麼大!”陳月川猶記得他兩年前離開南京的時候,這火車站雖然已經撿起來並正式運營了,但是周邊可沒有這麼多的建築和人羣,反而是一片空曠。
前來迎接他的好友宋柳章道:“你在北寒之地爲帝國開疆可是不知道啊,這兩年京師的變化是太大了,簡直都讓人無法相信!”
陳月川呵呵一笑:“嗯,就和宋兄你一樣,變化也是很大啊,你在京師任職想必獲益不少吧!”
“那裡能和你比,我這幾年只能是老老實實的熬着,年前才升的少將,而你當年去北疆之前就是少將了,這一次回來怕是一箇中將也要到手了!”宋柳章卻是面露苦笑。
他和陳月川是同班好友,在之前的服役生涯中,他的仕途是比陳月川還要更勝一籌的,不過自從兩人晉升了校官後,他宋柳章就長期在參謀部門任職,陸續任職過師參謀長,然後調任到統帥部任職,而後就是在作戰部的幾個司來回爬。
雖說上頭很欣賞他在參謀方面的才華,在升職速度也快,但是他已經是好幾年沒有擔任過野戰部隊的主官了,而這一點對他來說是非常大的遺憾。
反觀陳月川,他卻是一直在野戰部隊裡呆着,雖然按照常規來說在野戰部隊裡任職,這晉升速度是不會太快的,但是也有着一個在軍部任職所沒有的機會,那就是一旦遇上了戰爭,立下戰功的話,升職爵位是不在話下。
陳月川在北疆幹了幾年,就是晉升了少將一職,後續又急需在北疆任職,指揮過攻克碧德港,新馬港(新馬林斯克、阿納德爾)的戰鬥,回國之前,他已經榮升‘新東省守備司令’。
新東省,即帝國攻克新馬港後,以黑龍江省以北的西太平洋沿岸地區的新佔領地區成立的省份(清末梟雄611章)。
該省的轄區包括後世俄羅斯的哈巴羅夫斯克邊疆的外興安嶺以北地區、馬加丹州、勘察加州、楚科奇自治區的部分區域。
當然了,這聽上去興許地方區域挺大的,但實際中帝國的控制區並沒有這麼大,帝國在上述地區的控制主要是各沿海城市、據點,以阿楊、鄂霍茨克、馬加丹、碧德港、新馬港等。
而其他的大部分內陸地區,實際上是處於荒無人煙的狀態,有些有人住的地方也還在俄國人的控制中。
這個在1868年才特地設立的省份目前只有大約三萬人不到的居民,大部分都是遺留下來的俄羅斯人,少部分是華人移民,而這些華人主要是特地跑過來從事漁業的漁民或者來收購貨物的商人,除了平民外,就是分散在各沿海據點的軍人了。
因此這個省雖然被稱之爲省,但並不算是常規的行政區,而是一個軍管區域,其最高行政長官並不是說文官,而是由守備司令兼任。
說起來,這陳月川和宋柳章是相互羨慕,宋柳章羨慕陳月川有仗可打,可以撈軍功,這一次陳月川爲什麼回國,不就是因爲軍功卓越,所以才特地被召回京師嗎?
而回京幹嘛,自然是升官授爵啊!
另外一方面,陳月川也是羨慕宋柳章,這宋柳章長期在統帥部任職,而且還是在作戰部這種陸軍最重要的部門任職,這平日裡接觸的可都是真正的陸軍實權大佬,說起這人脈關係,自家是拍馬也趕不上他的。
而且長期在作戰部這種機構任職,所從事的工作都是全局事務,關注的是全軍的發展和全國的戰略態勢,這眼光自然是自己無法比擬的。
而這種大局觀對將領的後期發展是非常重要的,因爲你是一個少將的時候,只需要打好一場戰役就可以了,但是到了中將甚至上將的時候,很多時候指揮打仗的能力強弱與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對全局的把控。
而這方面,是陳月川所不具備的。
所以這兩人是相互羨慕,這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就是來到了廣場邊上,隨即這兩人就是上了馬車,在衛兵的護送下開始進入內城。
坐上馬車後,陳月川一邊和宋柳章說着話,一邊透過馬車上的窗戶向外頭看去。
這看了半天后,他嘆道:“這街面上的人多了不少啊,而且我記得這一片以往可都是空地呢,沒想到現在也商鋪林立了!”
“是啊,這幾年京師的發展實在太快了,有是隔幾個月去看,都不認得路了!”宋柳章也是如此感嘆着,他是常年住在京師的人,原本來說常年在這裡呆着的話,在潛移默化下應該是不會對城區的發展有所驚歎的。
但是這幾年南京城的發展實在是太快了,不僅僅是外人到了京師會後驚歎不已,就連他這個常年住在京師的人,有時候都會感嘆,這樣京師可是一年一個變化啊。
中華帝國於1857年正式定都南京,而後南京就是進入了一種不同尋常的發展道路。
首先是人口上,中華軍攻克南京的時候,偌大的南京城已經只剩下十幾萬人,而且多以老弱婦孺爲主,整個城市到處都是透露着破敗。
中華軍入城後,城內的人口比例就是發生了變化,首先是大量的軍人,然後是各種官員和他們的家眷。
等到了1860年的時候,城內人口數據已經是恢復到了三十萬人,然而這三十萬人裡,有過半都是軍人、國家僱員們以及他們的家屬,另外也有大量外地人涌入南京城,早一次讓南京城恢復了熱鬧。
人口的增加的同時,南京的各種市政基礎設施建設就沒有停下來過,南京作爲帝國的首都,雖然說南京自身的地方財政收入並不多,但是有着中央財政的支持,所以基礎建設基本是走在全國的前列。
定都之初,由於南京破敗,很多的房屋不是被燒燬就是成爲了一堆瓦礫,再加上諸多房屋都是失去了主人,所以當時帝國就是對南京城進行了重新的規劃。
重新挖掘鋪設排水渠,那些道路太小的,直接把兩邊的房屋都給拆掉,然後擴寬路面。
事實證明,拆房的效率比建設房屋要快得多。
十幾年建設下來,現在的南京已經和十幾年前的南京截然不同,這種不同並不是說體現在商業上,事實上南京的工商業經濟發展一直都是比較尷尬。
因爲旁邊就有一個蕪湖工業區,那邊是帝國的核心工業基地,鋼鐵、機械什麼的都在那裡,而南京過去,就是上海,而上海的各方面優勢就不用說了。
再加上南京是京師,爲了城市的美觀發展,地方政府很多時候都不願意接納一些有不穩定因素的行業,比如那些勞動密集型企業就是南京所排斥的,基本都不讓在城區內開辦。
工廠少,這是南京城的一個明顯特徵!
工廠比多,人口數量也不多,現在的南京才三十來萬人而已,而上海早就已經突破百萬,想朝着兩百萬邁進了,甚至爲了解決人口衆多,城市擁擠,可用於發展的土地不多等問題,現在上海市政府那邊正在積極謀求擴大上海的面積,想要把整個松江府都吞併了。
而此舉也是得到了松江府上下的集體支持,甚至隔壁的太倉州都是想要把自己納入上海的擴張版圖,因爲一旦成爲上海的一份子,將會給當地的人民的收入帶來極爲可觀的變化。
對此,內閣方面也是正在進行研究討論,有望在今年下半年確定下來。
南京的人口少,而且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個很典型的消費城市,城內的主要居民羣體並不是工人等接觸,而是軍政人員和他們的家屬。
因此南京的主要商業經濟是以第三產業爲主!
陳月川和宋柳章兩人一直抵達了陸軍招待所後,宋柳章纔是辭別而去。
陳月川在南京並沒有住宅,他因爲常年在北方服役,所以前些年都是把夫人和孩子接到了北方,一開始是住在瀋陽,後來他常年又是待在新東省,那等北寒之地可不是什麼安家的好地方,所以他乾脆就是把夫人和孩子送回了老家。
在陸軍招待所裡,陳月川也是見到了一些同樣從外面趕回來的陸軍同僚們,這見到了自然免不了談判兩句。
到了晚上時分,他又是隨同宋柳章等幾個好友參加了一個酒會,來的都是一些陸軍的同僚們,軍銜也多以少將以下爲主,畢竟那些中將甚至上將那些人,他們的交友圈子和他們不是同一批,這喝酒聊天自然也是聊不到一塊來。
酒會上,陳月川主要還是以開闊人脈爲主,能認識的都認識一遍,別人也都知道他這一次回來是要繼續高升的,所以都對他頗爲客氣。
這酒會到了後頭,卻是有些變味道了,幾個年輕的校官喝醉了,然後又不知道誰找了一羣年輕姑娘過來,這些平日裡以儒將自居的軍官們自然是免不了一些文人的陋習,開始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來。
陳月川看見如此,也就沒有興趣繼續待下去,他和那些年輕的校官們不同,他好歹也是少將了,在軍方里也算是高級將領,這自然不能和那些半大小子們一起胡鬧,這要是鬧騰起來,那些年輕校官們頂多就是被說一兩句‘荒唐’。但是他陳月川的話,恐怕是要讓那些欣賞他的大佬們不滿意了。
儘管沒有任何的明文規定,但是在帝國內部,不管是當官還是從政,都對軍官和官員們有着極大的道德要求。
比如說,現在的帝國雖然已經改革多年,但是一些儒家的傳統依舊非常深入人心,比如孝道,這一方面不管是普通人還是那些軍政大佬們,都得小心翼翼避免的事情,前幾年的時候,浙江省的新任布政使就因爲和糟糠之妻離婚,進而迎娶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進而引起了士林的公論,最後他是不得不向林哲遞上了辭呈。
而林哲是很乾脆的批了個準字,沒有說針對其他官員的辭官摺子一樣,一般都會再三挽留,然後纔會批准。
軍官方面,如果軍官長時間不結婚保持單身的話,軍方的銓敘司就會認爲你缺乏家庭觀念,缺乏孝道等道德,爲啥?因爲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都不結婚生子,連孝道都無法做到,談何爲陛下效忠?
同時如果是出軌這些也是,對婚姻的不忠誠就會直接影響到上官對你的印象。
對軍政從業人員的道德要求,雖然沒有任何的明確規定,但實際上卻是一直存在,並且是非常嚴重的。
陳月川可不希望第二天那些陸軍大佬們得知自己和女子鬼混的消息。
回去的路上,這夜風吹來,也是讓他喝的有些迷糊的腦袋略微清醒了些,腦海裡則是開始思索起來,明天該怎麼向陛下述職了。
陳月川這一次回京師,和所有高級軍政要員們一樣,自然免不了要向陛下述職,而這種述職,也是很多常年在外地任職的軍政要員們僅有能夠面見林哲的機會,所以很多人都是非常忠實的。
陳月川也不例外,第二天他那裡都沒有去,而是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等到了第三天一大早,他就是穿着了全套的將官禮服,然後前往新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