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旭在太原樂的找不到北的時候,原本不用關心的鄉寧縣卻是突發意外,原來消失很久的林捕頭——林鵬突然出現了,更令人詫異的是,林鵬竟然帶着幾十個知府衙門的捕快將楊宅圍住正門和後門,聲稱楊旭搶劫的案子事發了,奉知府老爺的命令將楊旭等一干人等押到府衙牢房,嚴刑拷問。
原本捕快們進城的時候,守城的鄉勇就覺得不對,這分明不是縣衙的官差也不是楊爺的人馬,都是生面孔還在林鵬的帶領下,姬四寶本能的覺得這事與楊旭脫不了干係,趕緊帶着鄉寧一邊走小道去楊宅報告,一邊領着鄉勇們跟着前去看看怎麼回事?
事情果然不對頭,府衙的捕快直奔楊家的宅院就來了,在門口嚷嚷的抓捕楊旭,楊家的門房哪敢開門啊。朱志遠死死的和幾個家丁頂住大門,前來報信的鄉勇已經通知到了,朱志遠讓林姨娘帶着劉正燁坐馬車先走,好在林鵬不知道隔壁的院子被楊旭買下來了,走原來賀家的後門出去。
隔壁的張家正在吃飯,聽到外面喊叫聲四起,僕人們趕緊關閉大門,擡梯子上方瞅個究竟。趕緊回報張家老爺,張伯芳正和侄子侄女吃飯,聽到消息,當即放下碗筷,一言不發。張月菀倒是急得不行,坐立不安,不過她的兄長張展瑜卻是高興地很,筷子敲着飯碗說道:“我就知道這土老帽不是正道來的,果然不錯吧!”
張伯芳拿起柺杖對着侄子的胳膊敲了一下,厲聲說道:“別拿筷子敲碗,咱家沒到要飯的地步呢!”
張展瑜揉了揉胳膊,不敢做聲,像個婦人般幽怨的看着妹妹,張月菀根本沒心思,急着要出門,張伯芳讓侄女坐下,喚管家前來,出門問個清楚。
楊旭不在縣衙,趙河只能在縣衙裡坐班,雖然什麼都不懂,但還是聽上一耳朵,這是楊旭教他的,什麼事情聽多了,看多了,也就會了,反正還有攢點的幫忙,同時也是監督薛成章的作用。
就在自己的班房裡昏昏欲睡的時候,劉正燁一頭紮了進來,拉着趙河就往外跑,在縣衙門外的東北角有一處馬車,拉着趙河進了馬車,裡面有一位女子,定睛一瞧不是林姨娘嗎,男女授受不親,趕緊準備下車,林霜一把拉住他,說道:“府衙的捕快到家裡來抓人了,說是咱家的老爺搶劫的事發了,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趙河腦袋當時蒙了一下,知道怎麼回事,侯家十萬兩啊!趕緊吩咐劉正燁出城回趙家甸。
這邊的林鵬看楊家就是不開門,招呼捕快找了幾把梯子,直接翻過牆去,家僕們根本不敢跟捕快交手,紛紛束手就擒,林鵬一口氣衝進內宅,一個人都沒找到。
話說趙家這頭,張月菀纏着張伯芳就是不撒手,讓他想想辦法,張伯芳也是沒辦法,去書房寫了一份文書,用了章,讓管家派健僕快馬送到霍州的道臺衙門,除此以外,張伯芳也沒有好辦法只能靜待事態的發展。而張月菀知道楊旭沒在家裡,好像去了太原這都快要十天了,就怕回來的時候被抓到,記得張家小姐爬在房頂上看楊家的動靜。
快馬的一陣疾跑,不惜性命的拿鞭子抽打,半個時辰左右就到了趙家甸,趕緊召集幾個隊官連同父親商議,當然不會說搶劫十萬兩銀子的事情,但是說搶劫的事發了,隊官們以爲是還有其他地方搶劫的事情。
趙老漢一個勁的抽菸,官府的威力在他眼裡那就是天啊,跟天還怎麼鬥,只能絕望的期待奇蹟。幾個隊官趙江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趙江性子烈烈,當年跟大哥遭土匪綁票,差點死了,趙江這份恩德是記得的,“海龍王”造反能吃香的喝辣的,自己爲什麼不能,說着大喝一聲,“有什麼啊,大不了咱們反了!你看看人海龍王要不是咱們照樣混的開,造反又怎樣,那幫窩囊廢官兵不還是乾瞪眼瞅着。”
這時候年紀不大的朱顧也是站了,“老子本來就活不下了,跟着楊爺混了多少天的好日子,造反有咋滴。”
趙河想了一會,定下心來,對着趙江說:“一會你去喊正目們通一下口氣,就說跟官兵作對敢不敢,敢的留下,不敢的滾蛋,把咱們爹孃媳婦孩送到海龍寨去,朱顧跟着去,趙江領着兩百人留下來看家,那幫捕快就二三十人,還拿着刀,咱真還不怕。”跟着楊旭經歷過也算是血雨腥風了,膽子一橫,反正這輩子福也享到了,大不了一死,再說死不死還不一定呢。
“我帶着幾個人去太原,看看路上能不能碰到六叔!”這時候蘇凌筱已經在門口聽了一段時間了,然後默默的離開。
此時的林鵬在楊家可是大肆抄家,翻出來的銀子有兩萬多兩,黃金百兩。幸好大部分的銀子都是留在趙家甸,原來縣城裡的銀子被楊旭換成銀票帶去了太原,不過這份銀子可是貪不得,知府和侯家派的人都在捕快之中看着呢。權三一臉的青色,林鵬走到他面前,“哈哈”笑了幾聲說道:“要不是權老弟,扳倒這姓楊的還真費勁啊。”
隨後押着銀子進了縣衙,本來是薛主簿當家的局面,林鵬一腳踢開,開始自己當家做主的局面,林鵬,那是帶有知府承諾的,典史的位置是他的了,腰裡還裹着知府衙門的證例告身。楊家的僕人幾乎都進了縣衙的牢房,這種小魚小蝦的不值當帶到府裡。
這天變的夠大的,但是薛成章一直認爲,楊旭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死的,見識過其在趙家甸的實力,說句難聽的,就這麼幾百號人,整個平陽府都剿不滅。自己收拾妥當就回家了,剛進門,自家的小子在家裡正口沫齊飛的演講街面上傳來的話頭。
“這林捕頭帶着幾百號人生生的圍住了楊府,一通炮火轟鳴,打開楊家大門,上百號人衝殺進去,那是人頭橫飛,血流遍地的,那姓楊的正主也不在家,所以林捕頭現在正發海捕文書,滿世界的抓人呢,至於他的官職早就是林捕頭的了,至於我爹沒事,我和李捕頭的兒子林五是兄弟,我說一句,我爹繼續當他的鄉寧第二號人物。”說完,自豪的顛顛腳,扣了一下耳朵。薛成章的媳婦和老母親聽到這裡當即,合十手掌,“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咱家沒事就好。”
薛成章從後門洞裡,抽了一根木棍,上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打,媳婦和老母親趕緊上前護住,老母親指着薛成章,滿臉涕淚的喊道:“你瘋了,就這一個孫子,打壞了我也不活了。”
“當初就不該生下來,這個逆子,你們就這麼慣着吧,早晚死在你們手裡。”說完,扔下木棍,進屋去了。
等趙河碰到楊旭已經是二天後了,灰頭土臉的趙河已經邋遢的不成樣子,聽着趙河說完,楊旭通體冰涼,劉三炮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幾個人這麼大的膽子,楊旭也不準備瞞着劉三炮,把官服告身官憑什麼的一股腦的塞給趙河。吩咐劉三炮去平陽府找楊辜,讓他打通牢房的一切,自己願意單刀赴會,自己去府衙自首 ,楊旭之所以不造反其一就是一旦造反就沒了回頭路,那就是和整個天下作對,自己什麼宏圖偉業就此完了,個人的力量往往是渺小的,只有依靠這個龐大的體系才能增加身量,袁世凱依靠的是朝廷的北洋軍,孫中山依靠的是新軍,即使後面的紅色起義不是也是依靠革命軍嘛。其二就是楊旭賭侯家不敢真的幹掉自己,生意人要的是利益,楊旭有着讓他們住嘴的利益。但是皮肉苦肯定得吃些了。
爲防萬一,一旦兩天後交易還未搭成,楊旭讓趙河三天後帶着兩百人佔領平陽城外的綠營,威懾府衙放人。
楊旭一個人出現在平陽府衙門外,敲起了登聞鼓,很快楊旭就被帶到大堂上,何知府一見他樂了,正愁沒地方抓你,你竟然自投羅網,立刻收監。
這是七天裡第二次進監房,雖然在縣衙的時候,自己也是牢房的常客,那是去視察果尚武的工作,屬於輕鬆愉悅型的,今天可是不同,兩個人直接把人架在血跡斑斑的木架子上,眼前的火盆,皮鞭,木枷等等,一應俱全,楊師爺跟着也走了進來,楊旭苦笑了一聲,對其說道:“這不想這樣子見你。”
楊辜可是笑不出來,細聲說道:“你家人通知我了,這牢裡的人我都熟,打點過了。”
楊旭點了點頭,默不作聲,楊辜裝作不認識的轉身就走。
牢裡一片黑暗,只有眼前的火盆出亮光閃閃,一會的功夫,一個肥胖似豬的人嘴邊捂着手帕走了進來,一臉嫌棄的站在楊旭跟前。
楊旭笑着看着他,“侯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侯奎陰着一張臉,“你這王八羔子,今天爺非打死你不可!”
楊旭搖了搖頭,“沒……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