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克維斯聽的都有些癡了。
一首罷了,趙傳薪緊了緊豎起衣領的大衣,夏威夷11月份的夜裡未見的有多冷,但趙傳薪身體虛啊。
他收起了吉他,朝瑞秋·克維斯招招手:“扶我起來繼續浪……啊不,去上廁所。”
這張嘴啊,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趙傳薪即便瘦了也很重,瑞秋·克維斯很吃力的扶起他,兩人向外走。
這時候,有個人影從不遠處走來。
瑞秋·克維斯本來一直扶着趙傳薪,此時卻好像偷情被人抓現行一樣嚇得跳到一旁。
而來人也露出真面目,竟然是江波。
這貨看看趙傳薪和瑞秋·克維斯兩人,又看看左右,發現沒別人。
他好像發現什麼了不得事,微微仰着頭鼻孔朝天,還“哼”了一聲。
瑞秋·克維斯心虛的將目光瞥向別處。
這更助長了江波的囂張氣焰,覺得好像抓住了兩人的把柄。
然而,趙傳薪罵道:“趕緊收了你那死出,你好像讓黃皮子給迷了。”
江波:“……”
這種容易暴雷的“醜聞”,都無法將你拿捏嗎?
他有些無措,心裡想難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趙傳薪見他手不知道往哪放的樣子,又罵道:“你他媽是不是拉屎沒擦屁股?”
“……”
瑞秋·克維斯看了趙傳薪的表現,恍然大悟:是啊,我們什麼都沒做,我怕什麼?
她可是來找本傑明的。
這個男人果然厲害。
她趕忙說:“既然本傑明回家了我就放心了,那我也走了。”
這句話點明她是來找兒子的。
江波撓撓頭:原來是這樣的嗎?
趙傳薪不等瑞秋·克維斯走遠,就解褲子“嘩啦嘩啦”個痛快。
瑞秋·克維斯聽了,忍不住的想:還挺有勁兒!
趙傳薪問:“你來幹啥?”
“你不是讓我給你送你那副皮甲嗎?”
趙傳薪急於拿回剛毅甲,是因爲他要給“我”裝備上。
但是現在着急走,報仇的事要在歸航中進行了,就擺擺手:“帶回去,明天拿上船,暫時先不用了。”
江波:“……”
溜我呢是吧?
……
夜深人不靜。
弗朗西斯·富樂本來想將趙傳薪生病的消息透露給夏威夷的美軍守軍,後來又覺得不妥。
畢竟他還在夏威夷呢。
他想告訴這裡的日本人。
可雖然夏威夷有很多日本移民,但這裡沒有軍隊,沒有強有力的武裝力量。
一些屁民,怕是儘管趙傳薪生病,對付他們也是手拿把掐的。
思忖再三,他去發了幾通越洋電報。
他自己就懂得如何發電報,在操作的時候,屏退了其他人,發的地址和內容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毋庸置疑的是,其中有一通電報發給了英國的皇室勞樂納侯爵。
英女皇的女婿勞樂納侯爵是個很自負的人。
待聽得趙傳薪竟然殺了他的管家並沉海後,頓時火冒三丈。
連家裡精美的瓷器杯子都摔碎了仨:“豈有此理,膽大妄爲,不當人子……”
一連串的咒罵。
光罵還不行,他立即將這件事上報給現任國王愛德華七世。
愛德華七世是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男人。
聞言只是擺擺手:“你看着辦吧,這都是小問題。”
勞樂納侯爵:“……”
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氣呼呼的離開皇宮,回去後便開始琢磨起來,要怎麼報這個仇纔好呢?
……
比起勞樂納侯爵大發雷霆,美國聯合果業的掌門人塞繆爾·澤穆裡就淡定的多。
當聽說M.C.基思被趙傳薪弄死之後,只是拍了拍大腿:“都是自己人啊,勞森信託手裡可是拿捏着大把的美國聯合果業股票,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
弗朗西斯·富樂的電報,只挑選最有分量的人發。
勞樂納侯爵是一個,另外一人是日本陸軍大將長谷川好道。
當初在大韓帝國,長谷川好道被趙傳薪用臭液淋了一嘴,好懸命喪黃泉,被搞的灰頭土臉。
論起位高權重且對趙傳薪恨之入骨的,肯定要屬此人。
長谷川好道的臉總是板着,顯得很嚴肅。
收到消息後,他問屬下:“消息屬實嗎?”
手下很嚴謹的說:“美國人不懷好意,但我認爲這件事是真的。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就是趙傳薪。如果他們別有用心,那也是想讓我們和趙傳薪斗的兩敗俱傷。”
長谷川好道腮幫子鼓起,這是咬牙了。
但他的語氣很平淡:“既然惡虎要歸山林,那讓輕騎兵骷髏作戰隊準備,讓情報人員在港島一帶重要港口蒐集情報,我們以逸待勞,讓趙傳薪自投羅網。”
手下遲疑了一下:“慈禧和趙傳薪也有仇,此事要不要透露給他們?”
“不!”長谷川好道斷然拒絕:“清廷就是篩子,藏不住消息。”
“是。”
……
第二天。
趙傳薪收了基希砍回來的一截科阿木,叫來了大祭司。
他說:“我聽說你們和日本人的矛盾越來越深了是吧?”
大祭司也不遮掩:“他們在入侵千百年來都屬於我們卡納卡族的土地,讓我們的卡納卡人沒飯吃。尤其是一個叫植物肥料株式會社的公司,要在我們土地上建園區。”
植物肥料株式會社?
趙傳薪心說之前弄死的那個叫高橋明的人不就是這個公司的嗎?
他從空間取出幾箱88式委員會步槍和若干彈藥:“感激你這段時間的照顧,這些東西算是我的友誼。”
大祭司眼睛一亮,左右看了看:“這都是好東西。”
趙傳薪腹誹:你也沒吃過啥好豬肉。
但他臉上露出熱情洋溢的笑容:“好東西正當與朋友分享。”
大祭司的臉黝黑,好像幹樹皮,一副老農的模樣。
但能當上大祭司的人,智商通常都很高。
他說:“你是戰神庫庫,我就知道你會在卡納卡人有需要的時候提供庇護。”
趙傳薪打蛇上棍:“這不算什麼,我的朋友。
不光是武器,如果日本人欺負你們,侵佔你的生存土壤,在經濟上打壓你們,到時候也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們抵抗日本人。
但是,戰神庫庫也有打盹乏力的時候,有一天,我可能也需要卡納卡人的幫助。”
夏威夷在這個時代很重要,是一個必不可少的中繼港。
但未來,它的地理作用會無限的削弱。
但趙傳薪卻打上了這裡的卡納卡人的主意。
未來的某天,他要在這打造一支出其不意的勁旅並拉上戰場。
大祭司慎重的點頭:“卡納卡族的戰士們定然願意相助。”
苗翠花從外面走了進來:“船長在催了。”
趙傳薪便朝大祭司抱了抱拳:“天涯未遠,江湖再見。”
出了卡納卡人的聚居地後,趙傳薪便看見了好像望夫石一樣的克萊里斯。
克萊里斯知道趙傳薪要走了,也不顧苗翠花在場,猛地招手:“康斯坦丁,快過來。”
趙傳薪朝她走去。
瑞秋·克維斯在苗翠花的身旁,癟了癟嘴,拱火說:“你難道就沒想法嗎?”
苗翠花絲毫不見怒氣,淡淡道:“握不住的沙從指縫落下,不是她的菜她就只能扒拉扒拉。”
瑞秋·克維斯:“……”
能成爲趙傳薪的女人,果然也非等閒之輩。
克萊里斯粗枝大葉,雖然知道趙傳薪終究會走,但一直沒怎麼想。
直到今天到來,她悚然一驚:天高路遠,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想到這,克萊里斯眼圈就紅了:“你,你還會來嗎?”
“那肯定的。”趙傳薪點頭:“看看1915年年初吧。”
“……”好傢伙,一竿子撂7年後了。“早點來唄。”
“早點是什麼時候?”趙傳薪逗她。
“明年年初?”克萊里斯天真的說。
“哈。”趙傳薪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這個女人很豐滿,但臉蛋卻纖瘦:“你還有錢嗎?”
“有啊。”克萊里斯拍拍腰包:“你想要借錢嗎?”
趙傳薪滿臉的正氣,一本正經道:“我這人從來不向女人借錢,我只吃軟飯。”
“……”好傢伙,借都不行,必須白嫖是吧?
克萊里斯滿臉肉疼:“給你點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給你出明年過來的路費。”
趙傳薪拍拍她的屁股:“真是哈,這年頭聰明人不夠用,傻子太多了。”
克萊里斯想到過去幾天的時光,總存着些依賴心理,有些急了:“那你明年到底要不要來?”
趙傳薪沒有回答,拿出了一沓美元:“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他將錢塞過去,又拍了拍她的手:“我與春風皆過客,你與秋水攬星河。”
說完一馬當先,帶人離開。
彼時,天空的雲彩動也不動,沒帶走一絲。
徒留克萊里斯怔在當場,看着趙傳薪離去的背影,那幾句話在她的腦海中轟然作響。
洪鐘大呂,大扣大鳴,小扣小應,響徹無窮。
一股巨大的失落瀰漫心頭。
……
本傑明·戈德伯格帶着乾飯快步追上趙傳薪。
本傑明·戈德伯格偷看師父的側臉,發現他無喜無悲。
乾飯在旁邊:“汪汪汪……”
趙傳薪低頭看看乾飯,笑着說:“走近一個人的時候,要慢一點,以免看不清。
離開一個人的時候,要快一點,以免捨不得。
人生海海,先有不甘,後有心安。”
“汪汪汪……”
趙傳薪笑罵:“這他媽說的叫什麼話?我是那種人嗎?
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
不必乘風破浪,享受隨波逐流。
只有情竇初開的小男孩,纔會視所有心儀女人爲禁臠,那叫癡心妄想。”
而本傑明·戈德伯格若有所思。
此時趙傳薪雖然還虛,但不至於連走路都走不動。
只是在碼頭,他碰見了弗朗西斯·富樂,那個美國的外交官。
弗朗西斯·富樂也看見了趙傳薪。
他猶豫了一秒鐘,就擠出笑臉上前說:“趙先生,奈斯吐米t-u。”
熟料趙傳薪一把將他扒拉開:“滾開,我特麼認得你嗎?”
弗朗西斯·富樂:“……”
他也是乘船的,只不過和趙傳薪並非同一艘。
趙傳薪帶人上船,汽笛聲響起,船逐漸離開了港口。
趙傳薪憑舷而望,對苗翠花感慨說:“夏威夷好地方啊,低頭五彩斑斕,擡頭陽光明媚。到了這裡,我才發現,原來海天一色,海真的能和天一個顏色,蔚藍蔚藍的,不像北方的海,是陰天的顏色。”
苗翠花似笑非笑:“是不是感懷什麼人呢?”
“我心懷蒼生,感念天下。”
呵呵,內涵我?
趙傳薪笑吟吟的看着苗翠花:這就叫蘭頓反甲蘭德里,打我等於打自己。
本傑明·戈德伯格及時救場:“師父,快拿出木頭,我們造防毒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