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昨天的那一更,今天三更。)
半個小時後,第一批地形偵察任務結束,騎兵的效率果然比步兵快得多,所有的勘探數據被繪製成了一張簡易地圖,第一時間呈遞給了紅方臨時指揮所。
拿到這份地圖的孫傳芳,一眼就看中了地圖中標識的某個位置,伸手給其他人指了指。
“諸位,此地易守難攻,又有樹林掩護,搶佔下來這塊高地,對我軍意義非凡。”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孫傳芳所指的那塊高地上,向北五公里,大致位於演習場的中部的地方,有一個高約500米的小山丘,根據地圖上的標註,地形等級爲5,坡度24%(前進一百米升高24米),是整個演習場的中心制高點,其上以闊葉林爲主,便於掩護,戰略價值重大。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這位指揮官的敏銳目光確實值得佩服,這塊區域狹小的演習場,一旦能夠提前到達那裡,無疑將牢牢佔據戰場的主動性。
“全軍出動!目標正北方高地!”
孫傳芳下達了命令,有了清晰而又明確的目標,所有人都緊鑼密鼓地行動起來,四千多名士兵剛剛吃了一頓熱騰騰的飽飯,這時候士氣正旺。
收起了帳篷,孫傳芳跨馬走在了部隊的中央,他所在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就成爲了整個紅方部隊的指揮場。
看着如潮水一般的士兵身影,騎着高頭大馬的孫傳芳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戰場之上的你來我往從來都沒有完成時,只有進行時。
“稟告孫標統,山炮營有緊急軍情!”身旁忽然響起了軍務兵嘹亮的報告聲。
“出了什麼事?”孫傳芳冷冷的問。
“山炮營輜重太多,根本走不動!”
得到這個彙報,孫傳芳沒有等在原地,策馬奔去,身邊的一羣人也跟着過去。
情況確實有些嚴峻,大炮的兩個輪子深深的陷在了泥地裡,馬在前面拉,人在後面推,每一次都是舉步維艱,部隊纔剛剛前進了十幾分鍾,山炮就已經遠遠拉在了隊伍的後面。
山炮營管帶趕忙走到孫傳芳前面,把現場的情況向他詳細的彙報了一遍,外帶着狠倒苦水。
“統制大人,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別說是白天,就是天黑了也趕不到啊。”管帶焦急地等待着上司的解決方案,眼神嚴峻。
“丟掉所有輜重,炮兵改步兵,用最快的速度趕上隊伍。”
聽到回覆的山炮營管帶呆了一呆,嘴巴張大,“丟...可是大...”
這位管帶還想說些什麼,然而孫傳芳根本不會給他辯解,一行人已經走遠。
大炮?大炮在雨天根本發揮不了太多作用,相反還是個累贅,行軍線拉得太長,很容易暴露整支部隊的行蹤,弄到最後只會是拖累。
戰爭瞬息萬變,沒有什麼是黃金定律,任何舉措都要根據實際情況,靈活運用,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搶佔制高點,那炮兵的速度就是大問題,反正又不是陣地戰,火炮沒有太大的效果。
雨聲確實掩蓋了部隊的許多蹤影,整支部隊就像穿梭在黑暗潮汐中的鬼船,無聲無息,接着樹林的掩護,按預定好的計劃越來越靠近目的地。
然而,在距離指定地點一公里處,孫傳芳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就地待命。
“派人到高地附近偵察,這次要注意派步兵,一定要秘密進行,千萬不要暴露我們的行蹤。”
孫傳芳的命令跟剛纔截然不同,目的地近在咫尺,他卻越發謹慎。
偵察兵分爲幾股從不同方向朝面前的高地展開探查,之所以這樣做,就是要做到萬無一失,把附近的情況儘量弄到通徹,謹防一切意外事件的發生。
重新坐回指揮帳篷的孫傳芳心情忐忑不安,不知怎的他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許久沒有露面的藍軍可能就在附近,作爲部隊的指揮官,他其實不大相信,這樣一塊具有戰略意義的有利地形,藍軍的指揮官會愚蠢到連這也看不出來。
輕視別人,就有可能葬送自己,這或許就是指揮官的直覺吧。
孫傳芳的猜測果然應驗了,將近一個小時後,偵察的信息反饋回來。
“稟報孫標統,發現藍軍士兵朝高地進發。”
藍軍!消失整場的藍軍終於出現了,孫傳芳立馬拿起了望遠鏡,一邊看一邊謹慎地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部分人員在樹林裡,具體人數看不清,不少於幾百人。”
偵察兵的三句話都是模棱兩可,在不暴漏自己的前提下,這樣的消息已經算得上可以了,不要忘了降雨綿綿的天氣還在時刻干擾着偵察結果的準確度。
“通令全軍,立即進入戰備狀態,圍繞着高地呈扇面展開,每營每棚都要嚴陣以待。”
孫傳芳當機立斷,第一步就是讓所有人都進入高度戒備,然而在緊密注視着藍軍的一舉一動。
“孫標統,信息太模糊,我們沒法判斷對方是不是主力部隊,如果只是小股士兵吸引牽制,貿然進攻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參謀人員提出的這個問題,孫傳芳自己也清楚,雖說他們已經探查到了對方的蹤影,但距離真正的知曉還差得遠呢,雙方的兵力對比完全相等的水平,任何輕率地舉動都有可能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派出一個營進行試探性攻擊,如果確實是小股部隊,可以全殲,如果碰到對方大部隊,記住不要戀戰,全軍即刻撤退。”
不管怎麼說,派出軍隊出擊還是必須的,他們不能坐視對方不斷靠近那塊戰略高地,中途沒有受到任何的抵抗,如果運氣好的話,最好能夠一舉探查出對方主力的動向,這樣他們就掌握了主動權,大大利於下一步的進攻計劃。
第一協步兵一營的500名士兵接到命令,立即開動,儘管槍膛裡只是演習專用的空包彈,但他們卻死死地握着槍身,神情嚴肅的悄悄向藍軍靠近,幾百米外的指揮人員們,用望遠鏡時刻注視着他們的舉動。
槍聲響了,在這片雨水充斥的空間裡,聽起來變悶了許多,對方一擊而潰,一營的士兵沒有追擊,奉命撤退。
“可以確認那只是藍方小股先頭部隊....”
參謀官的話還沒有說完,槍聲再次響了起來,而且這次明顯密集了許多,試探的紅方部隊在返回的路上遭到了截殺,遠處的叢林中殺出了成千上百的藍方士兵,齊齊射擊,演習子彈發出的黃煙瞬間就充滿了整個戰場,一營走在最前頭的士兵們紛紛“中彈”,被隨行的裁判團請出了戰場。
壓倒性的優勢讓紅方部隊“損失慘重”,目睹這一切的孫傳芳沒有自亂馬腳,紅方是折了不少人,但藍軍部隊也暴露了。
“步兵第一標全體出動,正面救援一營,第二標隨我出擊從背後迂迴。”孫傳芳沉着的應對,他要來一次反包圍。
“稟報孫標統,第一標遭到了敵方分兵阻擊,進展緩慢,無法到達救援地點。”
“稟告孫標統,第二標突然受到敵方小股部隊攻擊,迂迴受阻,無法完成預定目標。”
這兩條石破天驚的緊急消息將孫傳芳的包圍計劃通通打亂,毫無疑問,對方是有備而來,用小股部隊拖住紅放的救援計劃,只要能拖住一會兒,藍方的主力部隊就能先消滅孤立無援的一營,果然,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面臨數倍於自己的敵軍和火力,一營近乎“全體陣亡”。
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不光是孫傳芳,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
“他奶奶的!他們想吃掉我一個營!”
爆了一句粗口,他猛然扭過頭去,問周圍的人。
“藍軍指揮官是誰?”
一片寂靜中,不知誰弱弱的回答了一聲。
“第二協第二標標統,楊宇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