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非常短暫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餐廳打烊的時間。回到家又是纏綿一通，累累地一躺下去，抱着她想到明天的離別，念道：“相見時難別亦難……”累累地就睡了過去。
清晨醒來，閉着眼睛很習慣地往右邊一摸，沒有人，巫婆已經起牀了。我叫了兩聲：“巫婆！巫婆佟！”
沒有聲音。
我急忙爬了起來，找遍所有的屋子，都沒有見她人，一張字條平整的放在桌上：我得走了，不希望你去送我，我會哭，看着你的背影，我會疼。到了滬市，我打電話給你。
我急忙拿着手機撥了巫婆的號碼，關機。
苦笑兩聲，起來刷牙洗臉，今天我該去哪裡上班呢？
手機響了起來，我對自己說道，哪個先找我我就先去哪家公司上班。竟然是明目眼鏡公司的孫部長，我接了電話：“孫部長，早上好。”
“哇！你這傢伙，真了不起啊？你真不想幹了是不是？你到底要不要回來繼續上班了？”
真的出乎意料，我居然還沒被開除，我笑道：“我還能去上班啊？”
“你快點過來吧！昨天怎麼回事，接電話那女的，是你女朋友麼？”
我撒謊道：“我前天晚上把那些通報做好，都已經很晚了，回家睡覺都是凌晨了。昨天早上沒起得來，後來跟女朋友吵架，她正在氣頭上，剛好你打電話來……”
“哎？聽你這麼說，好像還是因爲公司的事情才吵架的啊？”孫部長問我道。
我抱怨道：“那可不是，如果不是半夜去爲公司忙碌，我就不會起不來，就不會和女朋友吵架，她也不會拿着我的手機罵你……”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個沒氣量的人，纔不和小女人計較，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你趕緊回來上班吧。從現在開始做半價促銷的活動，持續一個月，我們人事部也就剩我們幾個人，公司還想要裁員，你趕緊回來！否則我就保不住你了。”孫部長說道。
看來，明目眼鏡就快要垮了。
點上一根菸，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先不辭去明目眼鏡的工作，或許去那裡還是一個比較明智的選擇。反正就是處理一點人事部門的工作，中午就可以走人，下午再到森實工作。
去了明目眼鏡，孫部長見到我就說道：“你女朋友夠厲害的了啊，居然連我都敢罵？”
我笑道：“昨天實在是無奈啊，我也不想那樣。”
“她的脾氣很不好吧！”
我說：“是啊，我可吃了不少苦頭。”
“我看你遲早讓她整死！抓緊工作吧！今天，把這些離職人員的名單整理一下，接着去各個店面轉一圈就行。咱先把名單整理，中午後，分頭行動。”孫部長說道。
我看着這些名單，問道：“還要減員啊？”
“沒辦法。估計減到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也不知道公司怎麼跟這些人安排的補貼，這些被離職的員工很不滿意，現在跟公司鬧着。咱不去管那麼多，好好做好我們手上的工作就行。”孫部長說道。
我問道：“難道這些被開除的員工不會按勞動合同提出違約金嗎？”
孫部長急忙打斷我的話“噓！你想死了！據我所知，老總是隻付了工資不付違約金！所以說！我們表現好一點，萬一被開除了那些人就是我們將來的模樣！快去工作去！”孫部長推了推我。
用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把孫部長交給我的這些工作弄完。我偷偷給了孔亮打電話，讓他幫個忙，讓有關部門不能袒護明目眼鏡，迫使死老外趕緊地付給這些被開除了的員工違約金。孔亮答應了我：“這是小事，今天就給你辦好。”
“好。”
忙碌的工作，能讓我沒有空閒去想巫婆，減輕我思念的痛苦。
跑了明目眼鏡眼鏡的好幾家店面，都是在做半價促銷
，無奈的是明目眼鏡對面的我們森實半價已經那麼久了，你們明目眼鏡現在才做半價，又怎麼可能跟我們比得了？再半價，也同樣是門可羅雀冷冷清清。
轉了一圈明目眼鏡，然後到森實總辦公室批閱了幾份文件，真是忙得兩眼冒星星……
晚上回到家，我全身無力趴在了牀上，連澡都不洗就睡了過去。到早上才接到了巫婆的電話，巫婆說道：“該起牀了麼？”
我坐起來，問道：“你還好麼？這樣兩面趕辛苦吧？”
“是啊，好累啊。”巫婆嘆息道。
我笑着說：“去洗個熱水澡，然後美美睡個覺吧。我要起來了……”
“已經洗澡了，現在躺在牀上，眼皮直打架，還是堅持給你打了個電話，這個時間叫醒你剛剛好。”巫婆打着哈欠說道。聲音懶懶的。
我說道：“親一個寶貝。”
“昨晚你還親我不夠啊，我全身都是你的吻痕，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了。”巫婆說道，“連脖子都有吻痕，我只能穿了高領出門。”
我問道：“幹嘛走都不讓我送一送？”
她說道：“不給你留了紙條嗎？你是不是沒看啊。”
“我就是想送送你啊……”我說道。
“你歡迎我就行了，不喜歡看到離別的場景，我會哭的，難看！你快去上班吧。”巫婆說道。
“好吧……”我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
看着粉色牆壁的婚紗照，巫婆盈盈的笑容，我親了婚紗照上的她一下：“老婆，我愛你……”
忙碌的日子，也過得快，一轉眼又過了一個星期。
孔亮不知道動用了什麼關係，有關部門已經開始調查明目眼鏡拖欠員工違約金這件事，迫使明目眼鏡公司向開除的員工們付清了違約金。明目眼鏡公司已經搖搖欲墜，每家店面門口都寫有：清倉大處理。不再是半價，而是原價格的百分之四十大放血狂甩貨了。明目眼鏡公司還算有點自知之明，還想跟我們鬥下去，自尋死路！早點退出，就少虧一點。
這次絕對不會是騙人的清倉大處理，孫部長對我說道：“老總說了，清倉後，結算了我們員工的工資，明目眼鏡正式倒閉。”
明目眼鏡倒下，纔是我們森實翻身的日子，已經和李剛研究了，明目眼鏡正式退出眼鏡市場的那一天我們就馬上提價！開始真正的做生意賺大錢！
明目眼鏡又撐了沒多久後，真倒了……
那天一早，我還在明目眼鏡公司辦公室發呆，孫部長急匆匆跑進我辦公室來：“程歆！死定了！這次死定了！”
“什麼死定了？”我看着滿頭大汗的他問道。
孫部長語無倫次了：“那個死老外捐款，攜款潛逃……”
我遞給他一杯水，說道：“喝杯水，慢慢說。”
孫部長坐下來喝了一杯水，我給他點了一支菸，問他道：“怎麼回事？”
孫部長吸了一口煙，一拳捶在桌上想說什麼，被煙嗆到了，咳了半天后，情緒依然激動：“費德勒那個王八蛋跑路了！欠了全公司所有員工三百多萬的工資！還欠了生產商幾百萬的貨款，就這麼跑了！”
費德勒還真是流氓本色，不出我的意料，清倉大處理時口口聲聲說清完貨後給員工們結完工資。等貨快賣完時，捲款潛逃了！
我走出走廊，上個員工聚集在這裡，又是拆東西又是砸東西的，有的乾脆搬電腦，搬桌子，能拿什麼拿什麼。孔亮也帶人來了，表示盡全力破案。
孫部長走到我身邊，苦着臉冷笑一聲：“既然跑了，哪那麼容易抓回來，這個死老外估計滾回國去了吧。”
“說得是，他早有預謀，這一跑，就不可能讓警察那麼容易找着了。”我說道。
孫部長面無表情兩眼無神木訥地說道：“我已經遇到第二家這種公司了，上
一家是兩個股東合股，一個股東攜款潛逃出國，抓了一個不知所措的老總，最後也不了了之，吃虧的都是我們打工的。這一家也是這樣，要抓到攜款逃跑的人，可能嗎？就算抓到他，我們的工資能回來嗎？可能嗎？回家吧，都別吵了，吵也沒用了。”
看着這些哭喪着臉，甚至有人哭哭啼啼的員工們，我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商場如戰場，有得意者就必有失意者。我靠在牆上，望着天花板，無奈的嘆息，點上一支菸。
這些員工們依舊吵着，甚至還有人跟財務打架。我從他們身邊走過，沒有一點戰勝者高興地心情。我走下樓，給李剛打了電話：“李剛，明目眼鏡倒閉了。”
李剛驚呼道：“是嗎？”
“而且，死老外已經攜款逃跑了，欠了員工工資幾百萬，還欠了好多貨款。”我說道。
“拖欠了你多少工資啊？”李剛開我玩笑道。
我說道：“別開玩笑，現在沒心情。對了，你讓人事部門去貼一個招聘公告！我們再去盤下幾家明目的店面，正好這個時候擴張。”
“好。”
我說道：“我是在招聘明目眼鏡的這些舊員工啊，看着他們哭哭啼啼面色土黑，我心裡也實在是不舒罰我手上有這一百多人的名單，如果他們過來應聘，把這些人都收了吧，如果應聘的是明目眼鏡的員工，可是名單上沒有，就別收下。”
李剛奇怪道：“這是什麼邏輯？”
“優勝劣汰的邏輯，你讓人事部門去登廣告吧，你現在是在森實辦公室嗎？”我問李剛道。
李剛說道：“是啊，我就在這裡。”
“那你去登了招聘廣告，我馬上到。”我說道。
十幾分鍾後，我到了森實，問李剛：“廣告做好了沒有？”
“已經吩咐下去了，名單呢？”李剛問我。
我拿着這個登有明目眼鏡公司員工詳細的資料放在桌子上，李剛問我：“說吧，爲什麼要招收這些人。”
我坐下來，說道：“明目眼鏡公司畢竟也是有規模的公司，員工都很有經驗，能力都很強的，當然不排除一些靠關係還能掙扎的員工。我把這些個靠關係，能力又不行的員工劃掉。以後擴了那麼多店，沒人管理，我們不招攬這些精英不是浪費了麼！”
“哇！高明啊！豆漿，我對你的景仰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滾！”
“是……”李剛閉了嘴。
我繼續說道：“我們公司高薪誠聘，幾百人，剛剛下崗，能不動心嗎？估計全都涌向了我們公司。”
“說得對！你把名單給我，我拿給人事部。”李剛拿走名單。
我說道：“等等！”
李剛轉身道：“怎麼了？”
我說道：“你跟人事部門一起應聘他們，只要是名單上的明目眼鏡員工來應聘，就要收下！這段時間，不是名單上的人來應聘，不管是什麼人，都別收！還有，名單上有一個人，人事部的孫部長，是我在明目眼鏡的上司，雖說這人能力不怎麼樣，可在明目眼鏡對我挺好的。我會親自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面試，多給他一點工資。”
“豆漿，可如果他們一下子都過來應聘了，目前我們還沒有那麼多地方安排他們呢？”李剛問我道。
我說：“讓他們先接受爲期半個月的培訓吧，第一個星期算實習工資給他們，第二個星期開始，算正式工資。讓拓展部好好找幾個店面，方案報給我們，我們落實後，就可以裝修開業，這些明目眼鏡的員工就安排到那些店裡。”
李剛又納悶道：“豆漿，萬一人家對我們森實恨之入骨，進來搗亂，怎麼辦？”
“不可能！這些人我都留意過了，都是被明目眼鏡欠了工資了。去吧去吧！”我催他道。
“好的。”李剛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