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鳳鵬望着窗外,淡淡的說道:“歐富可能無法再維持現狀了。”
我差異:“你什麼意思?”
巫婆佟維持着剛纔的姿勢,繼續說道:“我和王犇已經徹底決裂,分公司和總公司也已經脫離開,但是爭執點就在於歐富這個品牌上,歐富電器這個品牌是這麼多年的廣告和產品質量積累出來的,如果公司分裂,那就只有一方能夠繼續使用這個品牌,而另一方則要從新樹立品牌,難度可想而知,而且很有可能會就此倒閉。所以,我和王犇都不想失去這個品牌,但是我們也不想這樣繼續爭鬥下去,我們都知道,如果繼續這樣鬥下去,就是兩敗俱傷,所以我們訂了一個約定,今年內,如果分公司的營業額比總公司的高,歐富品牌歸我,以後只有分公司才叫歐富,總公司就必須改名。如果總公司的營業額比分公司的高,就只有總公司才叫歐富。”
我嚇了一跳,說道:“這哪是約定啊,這分明就是一場賭博啊,一場豪賭。”
“說的對,是賭博,我們誰都輸不起,輸了的那個人。甚至有可能會一無所有。”巫婆佟說道。
我思索了一下後,說道:“總公司的營業額,這麼說來,我現在做的店面的銷售策劃就是在幫着王犇的啊。”我所在的區域都是歸屬總公司的。
“這幾年,分公司的銷售額逐年上升,去年的銷售額已經與總公司持平了。所以現在看,我們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你現在的確是幫着王犇,但如果是我勝出的話,你所做的都是爲了歐富,那麼這一切,都還是我的!”她說道。
“豆漿,我知道一個地方新開了一家飯店,味道很不錯,我帶你去。”她深情款款的看着我。
我傻子一樣哦哦了兩聲。
心裡暗自想着。巫婆佟和我一起相處過的日子,那叫什麼個事啊?我們沒有快樂,而且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某種距離。可又在躲閃中繼續着。兩個人接觸的時候,我根本分不清這是什麼感情,有時候我們互相仇視對方,甚至恨不得狠狠的打對方一頓,有時候又覺得對方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巫婆佟驚豔了整個飯店的大廳,她走到哪裡都是光芒四射的美景。
像其他的戀人一樣,我們坐在靠窗位置。點餐。
我拿着賬單看着:“那麼貴?”
從心底嘲笑了自己,對於人家這才叫做生活。而對於我們,十塊錢的盒飯,纔是生活。
巫婆佟卻沒有我想的那麼多,很隨意的點了幾個菜,有牛仔骨,有碟魚頭,有鮑魚飯……
我咳咳兩聲,沒話找話的說道:“其實我很想跟你做好朋友。從你身上,我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我們難道不是早就成爲朋友了麼?”她淺淺說道。
她說的這個意思,莫非是以前我們就是朋友了?如今,想更近一步?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到她,或許她是因爲那夜。那一夜,她叫得很歡。
我不假思索道:“靠!我們以前鬥得你死我活的,叫做朋友?”
巫婆想了想,輕輕說道:“我誤會你。覺得你這人心機深,會懷有什麼目的。我喜歡用我自己的想法去猜疑別人。”
巫婆佟在這種環境裡生活着,也只能用這種多疑去猜測身邊人的用心。
巫
婆佟對我的態度,從冷酷殘忍到脈脈含情,是突然間的,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無法接受,甚至無法理解。 。
她低下頭,輕輕撥弄了頭髮。也撩動了我的心絃。說道:“從小我的各方面都很優越,養成了孤傲的性格,看不起別人。卻忘了原來我自己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也需要愛情,我也需要男人。有一天,我也會老。我也要嫁人生子。而你只是一個下等人,不配碰我。我一直這麼認爲,所以纔會恨。恨到想殺了你。我自己真的很傻,按有錢沒錢來分人等。傻了二十多年,我現在才知道。這個世界只能按人品來分人等。”
她認真的看着我說道:“恨你,後來就變質了。我以爲這種異樣的感覺是恨。可我從沒愛過,我不知道原來愛是跟恨一樣的刻骨銘心。”
我侷促不安了起來,撓了撓頭髮站起來:“這肚子真不爭氣,吃點好東西就有反應,我去一下衛生間哦。”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她後面的兩句話,根本就像是表白。我的心臟,嘭嘭嘭的強烈跳着。我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巫婆佟居然真的喜歡我?先是有種興奮得意的感覺穿心而過,可高興了沒幾秒。我就慌了,她會喜歡我?以前我曾經感覺到一點,可我不敢確定。
我想,她喜歡我,也侷限於我的身體。無論是智商,成就,相貌,都不是吸引她的地方。這還不是跟麗薩的想法一樣?
我甩着溼的手回來的時候,發現她要了兩瓶紅酒。難道打算長談了?
紅酒,美人,燈光,音樂都無比適合談情。
巫婆佟端起高腳杯,淺淺飲了一小口。與生俱來的高貴,怎麼看都不覺得飽。
她端着另外一隻倒好酒的杯子給我,說道:“別老是抽菸。”
我張口欲要說什麼。她又截斷道:“抽吧,抽死去吧。”
我呵呵笑道:“你又不是我老婆,管那麼多做什麼?”
我怕她等下又要談起什麼我喜歡你你喜歡我之類的話題,問道:“巫婆佟,你有多少錢?”
巫婆擺一下頭,說:“就是一串數字而已。”
我自嘲的笑道:“我卡里也有一串數字。”
她用手指輕輕敲着高腳杯杯底,問道:“你的錢是跟陳姍姍共用的麼?”
我笑了笑道:“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這沒什麼奇怪的。”
她思索了一下,又問道:“你們一起買了房子?是要打算結婚麼?”
我大笑了:“巫婆佟,你怎麼也這麼八卦啊。”
她剜了我一眼,說:“我是在問你,你們買房是不是打算同居?”
我不悅道:“能不能工作之外的時候,不用領導的口氣跟我說話。”
她瞪着我。
我嘿嘿的笑了一下:“沒事沒事,我就開開玩笑。你用什麼口氣都可以的。我們沒同居啊,我都說了把她當妹妹的。我們之間是很純潔的友誼。”
如果不是巫婆佟借錢給我,姍姍的房子,可沒那麼容易搞定。這對巫婆佟來說是九牛一毛,但對我們來說,真的是很難。
巫婆佟說:“打算還完我的錢,就考慮買房。再追求阮蘭,是吧?”
我樂了:“你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就關心男女間的事情,不是最近看
相親節目看多了吧。”
她說道:“我相親很多次了。”
我更樂了:“找到白馬王子了沒?我認識的朋友,都跟你配不上號的,要不我就介紹給你了。”
巫婆無奈說道:“從來都是看一眼就沒了感覺,起身就走人。”
我說道:“還沒說話就拜拜?”
她說道:“第一眼都不喜歡了,還說話做什麼?說話也是浪費時間。”
我問道:“想找一個跟你一樣的身份,難啊。”
巫婆說:“我不在意他有沒有錢,什麼身份。”
我問:“你風華正茂,那麼急幹嘛?”
她說:“我也需要有人疼的。我沒你們想象中堅強。病了連一個安慰的電話都沒有。”
我開玩笑道:“你也會生病啊?”
她注視着我,我也盯着她的眼睛。那明媚的眼眸很撩人,攪得我心神盪漾。
她說道:“我想找一個像你這樣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我這樣的人,滿大街都是。對了,程歆,李剛他們都是我這樣的人。你可以去試試跟他們相親。但是我個人反對你去跟他們的。”
“爲何?”她問道。
我說道:“你跟了其中某個人,誰還敢帶你家男人出來玩啊?那我就等於犧牲了一個好戰友了。哎,看你這麼認真。難不成你還想真的跟他們相親?”
巫婆佟喃喃說道:“原來,你怕我像個母老虎一樣管住你啊?”
我搖頭說:“母老虎不怕,問題你是巫婆啊。”
她瞪了我一眼問道:“我有這麼可怕麼?”
我笑着說道:“我們辦公室的幾個新工作的小姑娘說,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就全身發顫。”說完我自己大笑了起來。
她茫然的跟着冷笑一聲,端起酒杯。
時間過得很快,三個多小時悄無聲息。
坐在車裡,我送她回家。問道:“今天出來,什麼也沒拿?”
她回答道:“沒有,感覺很累,拿的東西太多了,想放下。”
我有點心疼,但我也很無奈。我是不可能保護得了她的。
酒喝了太多,既想上衛生間,頭又有點暈,眼睛也有點花。
在一個十字路口的紅燈前無意識的直開了過去,一輛從右側過來的車子嘎吱一聲一個急剎車嚇了我一大跳。
差點就被那車攔腰直撞了,我驚出一頭冷汗。那車子還按了好幾下喇叭表示憤慨。
巫婆佟盯着我半晌,說道:“你喝醉了。”
的確喝醉了,今天開了好長路途的車。頭有點暈暈的,喝一點酒下去,就醉了。
巫婆佟住的小區離這兒很近,轉過兩條街就到了。
在小區門口停車後,巫婆卻沒下車。我看着她,沉默了好久。可能她還有話想說。
“哎,到你家了。”我說道。
她問道:“你怎麼回去?”
我說:“怎麼回去?不是開車回去嗎?”
她說:“你這樣的精神狀態,怎麼回去?把車放這裡,打出租車回去吧。”
我拒絕道:“我這樣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的啊。”
她握住了我的手,期期艾艾說道:“在我家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