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上煙後,被身邊行駛而來的自行車撞了一下。那個大媽跳下來罵道:“大白天的走路搖搖晃晃走到車道上,有病啊?”
我走回人行道來,心空空的,腦袋也空空的。
“上車!”聲音飄渺。
我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巫婆佟,她一直跟在我身後。我鑽上了車。
在她車上,我茫然看着車窗外。
“把煙丟掉。”她說道。
我聽進耳朵裡,卻如同死人一般沒有反應。
“把煙丟掉!否則踢你下車。”她又警告道。
“停車!我下車!”我怒道。
她靠邊剎住車子,奪過我手中的煙丟出了窗外。
媽的!
我又掏出一支菸點上,挑釁的說道:“我看你再來搶啊!”
她手伸過來就要奪,我的手舉過右邊頭頂。她奪不到,惱羞成怒。離開座位壓在我身上抓着我的手,想把我的手拉過去,然後奪走煙。
可我把手伸出了車窗外,她沒有搶到。就努力的伸出手去拉我的手。
這下可好,她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了我身上。我下意識的轉頭回來,兩團軟綿綿正好抵在我的臉上。就是剎那間,時間似乎停頓了,小腹中就像有一團小火苗冉冉升起。又彷彿一百度熱水從頭到腳一衝而過。
我愣住了,享受着她壓在我臉上的舒服感覺。很堅挺,而且很大。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那晚的情景,那晚我看到了人生中看到的最美麗的風景,那晚應該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晚上了。
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手,抽回了手。感覺到我已經不動了,她低下頭來一看。頓時火冒三丈,抽回身子,隨後給了我一巴掌……
力氣中上,沒有使勁全力。可還是打的我腦袋嗡嗡嗡的……
我的手一顫,煙掉了。我還是輸給了她。她打了我之後,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僅僅是幾秒後,她馬上掛上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我打開了車門,默默的下車了……
心情很糟糕,糟糕到了極點。
我走了幾百米,她的車跟了我幾百米。我納悶了,跟我做什麼?不會是要撞死我吧?這事情以前發生過的。
擡頭正好看見路邊有個酒吧,我快步進了那間酒吧,兩個原因,第一確實有點害怕那女人開車撞我,第二,我想喝酒,還是第一次如此的渴望喝酒。
開了一個包廂。酒吧的老鴇子領了一排暴露的女孩兒進來讓我選,我吼叫着趕走了所有的人,隱約聽見她們出門後用全國各地的方言問候我家長輩。我麻木的沒有一絲感覺,就算我什麼事也不想管。很難受,只想喝酒……
開着很大聲的音樂,要服務生搬來了一箱啤酒,全部打開,不停的灌進我的嘴裡,兩個鐘頭後,在我喝得酩酊大醉半斜靠在椅背上時,一個女人又進來了。
我問道:“你……老跟着我做什麼?”
她自己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氣喝了下去。第一次看見女人如此對瓶吹的。
然後,她慢慢問道:“是不是,難以做決定?”
“什麼?”我問道。我不知道她說什麼。
“那個銷售權,我剛剛已經給了孫梓程。你的獎金,那些錢,我給了陳姍姍。”此時她給我一個錯覺,似乎我是她的上司,而她此時正在和我彙報工作一般。
說完,她又拿起一瓶啤酒,
“給?爲什麼給?”我想掩飾被她猜透心事的尷尬,故作糊塗的問道。其實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憑什麼去過問她做的事情呢?
可我糾結的正是,我一直都在說服自己要去求巫婆佟,讓她幫幫他們。這個巫婆
就像看懂我心事一樣……
她說道:“爲什麼給?我不給她,你還不是會來求我!我又何必要等着你開口呢。剛纔你並不是佔我便宜,我甩了你一巴掌。我欠你的,做了這個事情,咱們算兩清了。”
我很傻的哈哈大笑起來。“兩清了?我們兩清了?我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和你兩清了啊。在你眼裡,我不過是個低等生物,是個笑話,你又何必和我算賬,你幹嘛還來找我,幹嘛要跟着我,是不是想看看我這樣的狗屎是怎麼被人甩,怎麼被人踩的啊,又或者是覺得我還不夠慘,還想羞辱我一番,來啊,來啊,你不是最會罵人嘛,你不是總是說我是窩囊廢嘛,你說啊,你繼續說啊,你不是很喜歡打我的頭嘛,你打啊。”
她拿着她的杯子直接潑過來,潑了我一臉。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邊酒,很變態的說道:“巫婆佟,再潑一次。對了對了,我以前還上過你,那是你一生的羞恥吧,哈哈哈…”
她怒不可遏,拿着啤酒瓶子就往我臉上倒:“糊塗蟲?我看你這輩子就沒清醒過!”
上衣全溼了。
我雖然是酩酊大醉,被她這麼一激,我清醒了一些,回想剛纔說的話,有點怕。
“剛纔,剛纔我……”
她瞪着眼睛惡狠狠說道:“你知道我一直都想殺了你嗎?我多恨你你知道嗎!甚至在夢裡,都會夢見殺掉你暢快淋漓的夢。”
她的模樣並不是很恐怖,但是語氣和用句,都讓我膽寒萬分。我想爬起來,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佟總……”
看到我害怕的樣子,她卻收回了剛纔那惡狠狠的表情,一臉淡漠。坐回沙發上,從桌子上的煙盒裡掏出一支菸。點上,她不會抽菸。麗薩會,姍姍會,妮可也會。巫婆佟不會,放進嘴裡猛吸了一口就咳了……
她咳了幾下後,厭惡的把煙丟掉。問道:“幹嘛你總願意抽這東西,抽這個能得到什麼?”
看着她那些反常的動作。反常的動作就是在平時,你絕看不到的表情姿勢。會覺得她很奇妙,咦?巫婆佟也會這樣子麼?
“哥抽的不是煙,哥抽的是寂寞,是無奈,是對這個萬惡的世界的妥協。”我笑道。忽然隱約覺得巫婆佟其實是外表冷酷內心柔弱的女人。
我手伸過來,拿起酒桌上的一個酒瓶。她搶了回去:“別喝了!”
我厚着臉皮。實際上這時的我一直都是厚臉皮的,說道:“你管我?我記得……李剛說,說你喜歡我。我說,怎麼可能呢?那種高高在上的女人,會喜歡我這種正版垃圾男人麼?呵呵呵呵……”
她緩緩的轉過身子,盯着我看了許久,緩緩道:“假如……我說,是呢?”
我突然有種被高壓電穿過全身的戰慄感覺。呆了看她好一陣,然後又笑了:“哈哈哈,你沒聽清楚我剛纔的話吧,呵呵…我自己什麼身份,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你的意思一定是,是的,我確實是個正版垃圾男人,對吧。”
她沒回答我,卻很認真的靠過來,嘴脣靠過來。我好想好想聞一聞那熟悉的味道,但是酒精麻醉了我的嗅覺。我聞不出來。
包廂裡飄着悠揚的音樂。 微涼的空氣裡瀰漫着浪漫的氣息。
她的嘴脣就要碰到我時,我側過了我的頭。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是童話,童話的意思就是在現實中不可能發生,那麼,垃圾男和白富美的故事,能是真實的嗎?麗薩都不是真實,何況巫婆佟呢?她出身高貴,腰纏萬貫,才貌雙全。她的美,更是如同空中的碧月,毫無瑕疵。我們兩個,現實嗎?
“你喝醉了!”我嘆了口氣,說道。
她還沉浸在她自己編造的浪漫夢中,我突然感到我自己很
可悲。假如我不是窮小子,假如她的身份能像妮可,或者姍姍這些比較普通的女人。我會毫不猶豫的親下去。她太美了……
我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今天喝了太多太多。我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了……
我不知道我走的時候她是什麼表情,我出來了她還愣愣的坐在包廂裡。
打了一輛出租車,說出了公司宿舍的地址。
第二天,人事部就打電話通知我,我被調去了黃海路的一家電器店面,當然,倉儲部部長的職位還留着。巫婆親自簽下調令的,或者,她永遠都不想看到我了。
看了看調令,我在店面的職務是銷售助理,比店長小一級,算是副店長吧。看似很輕鬆的工作。
總覺得這次調令,下得有點詭異。巫婆惱我讓我走這倒是正常,但是王犇那麼在意做什麼?
要去店面跟店長報道。不過李剛也在那個區域的店面,也就沒了什麼好擔心的。
到了店面,跟一個導購員問道:“您好,我是來報道的。請問,店長在哪裡?”
“報道?是應聘的吧。應聘哪個職位?”導購員問道。
難不成,有了調令。還要面試一次?我說道:“銷售助理。”
那人瞧了瞧我,一臉不屑說道:“以前做過什麼管理工作?”
“倉庫管理員。”我回答到。
他轉過頭,不理我了。
只好給李剛打了電話,李剛過來。看了那小子一眼,那小子就萎了……
看來李剛在這裡還是很牛的。
帶着我見了店長,然後,開始正經工作。拿着一堆日常的銷售單,還有一大堆曾經的廣告策劃書給我看。
我好好研究了起來……
看了本店的銷售單和策劃書後。再進行行業資料分析,競爭市場分析。發現我們歐富的競爭優勢已經超級強大了,巫婆佟和王犇真想壟斷整個電器市場,野心夠大。然後看政策前景。計劃這些天把這些事搞清楚後,再出去轉同行店面的。最終,再弄出銷售策略。當然,策略要對於店面的經營有幫助才行。
每個月要出一份新穎的銷售策略,這麼說,工作並不難。主要靠腦子,而且要腦洞大開,要創新,要不走尋常路。還有,店長還要求我負責選址整新店面,一樣提成很高。看着自己風裡來浪裡去。混了那麼久,總算覺得混得像個人了。高薪水,有頭臉的工作,還有個破車。
週末,沒有了約會。沒有了心情和妮可那個瘋婆娘去旅遊。更不可能和巫婆去看電影。
就陪着姍姍去把房子的錢付清了。把合同弄好後,姍姍長長舒了一口氣……
“豆漿,我既開心,又不安。”她把合同放進包裡,說道。
我安慰道:“不安什麼呢?房子都買回來了。走!回去查查農曆,看看哪天適宜搬家,然後把程歆、鋼彈這羣傢伙都叫着,幹活後直接給你燎下鍋底。”
姍姍說道:“我擔心這些錢,我什麼時候能還完。程歆程麗麗,李剛,你的。”
“你跟我說什麼這些錢呢?沒有欠不欠的。我有,你拿去用。你有,我拿來用,是不?”我笑嘻嘻道。
她點點頭:“以後我們這一羣人,都是這個房子的新主人。”
姍姍執意不去看什麼日子,說那些玩意都騙人的。說實話,我也不太信那些什麼迷信的東西。
“這樣,反正週末。我們明天叫那些傢伙一起過來搞衛生,順便看看你還想買點什麼傢俱。今晚咱在你家聚餐。”我興高采烈的說道。
姍姍笑道:“還買什麼傢俱?都沒錢了。”
“沒錢了好,有錢就老想着去腐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