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的幾天,她每天半夜兩點左右都給我打電話去江畔路接她,偶爾在晚上八點左右急着趕場的時候,也會讓我去送她,但多數時候,她爲了省錢,八點多都是坐公交車過去。
熟悉之後,我問她:“怎麼第一次坐我的車的時候那麼大方,沒有坐公車,而是打車?”
“那次啊,是有人請我在日月天吃飯,所以我趕着過去。”她回答。
“在那麼高檔的地方吃飯啊?如果是我,也早點去,而且一天都不吃,扶牆進去,吃到扶牆出來。”我半開玩笑的說道。
她沒說話,只是微微笑了笑,笑容中有一種說不清的憂傷。
兩天後,一天傍晚車子停在學府街的時候,小張來到我車子旁:“你小子,看不出來啊,蔫人出豹子。”
“怎麼了?”我說。
“怎麼了?那個大學城附近出了名的校花你都給勾搭上了,還裝沒事?我都看到了,她現在只打你的車,別人的車根本不坐,快說說,你小子是怎麼把她搞上的?”小張的語氣帶着點醋意。
我白了他一眼:“說什麼呢,就是她前兩天去日月天吃飯,恰好打我的車去的,就這麼就認識了。”
“哦,你你小子以後可注意着點,儘量別招惹她,免得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這話什麼意思?”感覺小張話裡有話。
“能在日月天那地方請客吃飯的,都不是咱們平頭老百姓,如果有人捨得請她在那裡吃飯,絕對是花了本錢對她動了心的,你想想啊,你要是招惹她,讓那人知道了,能放過你麼?”小張勸告我,好像我真的要和那女孩兒發生點什麼似的。
一連幾天都準時去接孟瑤,有種上學時候和邱雅約會的感覺,那個時候,我們就是每天放學之後特定的時間見面,只不過不像現在這麼晚而已。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孟瑤並沒有讓我直接到哪個夜總會或者歌廳門口去接她,而是每次都讓我在江畔路的路口等她。她總是很準時,但是我並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走出來的。而且,更另我感到奇怪的是,她的呼吸裡並沒有酒氣。
這天,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難道你沒喝酒麼?”
“我不是做陪酒的。”她淡淡的回答。
這就更奇怪了,來到這種場所,不做陪酒的,那做什麼?我本想追問,但是看到她臉色不是很高興,就將話嚥了回去。
倒是她,隔了一會兒,主動開口跟我開起玩笑:“喝酒人會發胖的,我已經夠胖的了,如果再每天喝酒,就要長游泳圈了。”
“你這哪叫胖啊,你這應該就豐滿性感。”我是由衷的稱讚她。但是說完,忽然感覺在這種夜晚,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車上,這話就帶着那麼一點挑逗的意味。我趕緊岔開話題說道:“我經常拉來這裡兼職的大學生,她們中很多都是滿嘴酒氣,所以我才這麼問的。”
“哦,可能有些女孩子對自己的身材又信心,或者會做很多運動不會發胖吧,而且
,有些女孩兒不在乎這個,她們在乎的是喝酒之後的感覺,喜歡那種酒後迷離曖昧的氣氛。”她停了停,繼續說道:“其實,很多我們同專業的女孩子即使到了高年級,或者快畢業了,即使不是爲了做兼職賺錢,也有不少經常去酒吧這些地方泡着。她們希望在這種地方遇到有錢的男人。你可能會覺得她們很危險,會被人佔便宜,但是你錯了,她們要比你所想象的精明的多。當你們男人以爲這個女孩子已經醉了的時候,其實,她們清醒着呢。”
“是麼,這些小姑娘還真夠厲害的。”我隨口附和着。
“你別不信,我的一個同學的微信簽名就是,只要錢到位,褲衩全撕碎。夠直接吧!”她微微笑了笑。
我感覺她的笑容貌似有一些鄙視,但又蘊藏着莫名的憂鬱。
沉默了兩分鐘,她忽然開口:“師傅,說說你唄。”
“說我?呵呵,說我什麼啊?”
“現在的男人個個嘴巴抹了蜜糖一樣甜,你的嘴巴這麼笨,不太好找女朋友吧?”
我心中一痛,隨後淡淡的說:“是啊,確實,我算是談過兩次戀愛吧。”
“哪兩次啊,說說唄。”她忽然有了興致。女人都喜歡八卦,美女也不例外。對了,不知道巫婆佟是不是例外,原則上她不能算是個女人,她是個巫婆,和我們凡人不在一個次元,那女人在牀上瘋狂的時候都要罵人廢物。
“第一次,算是我的初戀吧,她和我是青梅竹馬。”
“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同居成千裡,兩小無相猜。”她慢慢的念着。
我聽着卻很不舒服,“呵呵,後來一個人人給了她兩百萬,我就被她甩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想找個話題:“那你的第二段呢?現在還在相處麼?”
“呵呵,第二段與其說是爲了愛走到一起,還不如說是爲了性,我倆之間似乎只是在牀上的時候纔是戀人,後來她也走了,現在已經沒了聯繫,應該以後也不會再見到了吧。”我說的是蔣依,至於麗薩,我們之間還不能算男女朋友。
“我是不是很失敗?”我問道。
沒想到孟瑤的回答居然是:“你的確很失敗,但正因爲你的失敗反而讓我和你在一起趕到很舒服很輕鬆,沒有壓力,因爲我和你一樣的失敗。”
說完,她便不再出聲,我張了張嘴,但是沒有繼續追問,我在疑惑中把車子開到了她的樓下,停好了車。
第二天吃過晚飯,我依舊把車停在學府街上,正百無聊賴等着客人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實在令我印象深刻,就是前段時間我在學校院裡見到那個非常瘦小的男生,他正沿着大學城院外的那條街道靠着牆走着。
記得上次他從灌木叢爬出來的時候的樣子,因此我對他很好奇,所以我才這麼注意他。越是留意看他,越覺得他有幾份詭異,譬如,他的眼睛走是四處瞄着,似乎怕被人發現他一樣。
反正還沒有生
意,這些天開車開的多了有些脖子疼,我禁不住好奇,乾脆下了車遠遠的尾隨他。
沿着學府街走到盡頭,另一面就是一片荒野,往右大概兩公里就是大學城後面的小區,往左,則沒有了路,只是一條泥濘的小路,路旁則灌木叢生。而那個身材瘦小的男孩子的背影就是消失在這片灌木叢中。
出於好奇,也出於我比他高大很多,不怕他會攻擊我,我決定跟着他去看看。
那條小路非常泥濘,也非常的狹窄,始終貼着大學城的圍牆前行。走了大概一公里,是一個拐角,拐過去之後,忽然眼前出現了一片爛尾樓羣,規模大的令人震驚,足有我們兩個歐富公司的大院般大小,一座又一座修了一半的樓房,橫亙在前方,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爛尾工程。令人驚詫的是,這個爛尾工程竟然有這麼大的規模,而且,整個大院一片死寂,四周都用枕木豎起來排成細密的柵欄圍着,而在我前面發現有兩個枕木之間隔得比較遠一點,但是正常人仍舊無法過去,除非,是那種又瘦又小的身材的人。
我聯想到了我尾隨的那個男孩兒,但是,我四處張望,卻再也沒看到那個男孩兒的身影。很有可能,他已經從這個枕木的縫隙進了這個爛尾樓小區。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獨自鬼鬼祟祟的來到這麼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儘管現在天還亮着,四周依舊一片令人感到恐怖的寂靜。理智讓我倒退了幾步,我可不想爲了好奇心付出過多代價,我決定回去。
一邊走,我還一邊警惕的後頭看,總感覺再某個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看,而我又發現不了。好在我順利的回到了熙熙攘攘的學府街上,坐在陸風車上,心一下定了下來,感到了平穩。
星期五的下午,正坐在倉庫發呆,孟瑤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她以前從來沒有這個時候給我打過電話,接通了電話。
孟瑤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而且似乎還有些憂鬱。“明天週六,你能有時間麼。”
“週六休息,沒什麼事。”
“那我想包你車一天,想出去散散心麼,自駕遊,找個近一點的地方,週日能回來的。”
“你想去哪裡?“
“安慶市的明月湖聽說不錯,我還沒去過,你開車帶我去好麼?”
“沒問題。只是,就你和我麼?”
“是啊,怎麼了。”
“呵呵,這樣怕不方便吧,我一個男的,你不怕……”
她沒等我說完,打斷道:“沒事,我相信你。”
週六早上,我如約開着車帶着孟瑤上了高速,朝着安慶市開去。
一路上,孟瑤很少說話,窗外的景物快速的倒退而去,天上的雲很重,但是沒下雨。
大概兩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安慶市,沒做停留,直接按着手機上的導航開向明月湖。
現在的公路修的很好,特別是這種通往風景區的公路更是平坦,一路上比較順利,九點多,我們就順利抵達了明月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