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巫婆佟的心情似乎又不好了起來,兩人進了一個餐廳,進餐時,空氣已經凝固成了乾冰了。
巫婆佟的品位,只能用高雅這個詞來形容了,上等人的品位真的很不一般。這樣的地方我從未來過。餐廳格局非常古典大氣,桌椅都是實木的,裝修奢華大氣,放着輕音樂,坐在椅子上讓人不願舒服的不願離開。
“平時你們出來在哪兒吃飯?”巫婆佟忽然開口問道,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
“我們啊,呵呵,一羣窮人,當然是大排檔之類的,反正,地溝油,轉基因食品,吃的時候很好吃,吃飽了想吐,下次餓了還是想吃。”
“服務員,開酒!”
傷感的人愛喝小酒,寂寞的人愛唱老歌。
巫婆佟有些方面與我相似,喜歡喝酒解憂,而且經常喝醉,比方說第一次我們一起吃飯就因爲喝醉了和我滾牀單,後來在萬重天也見她喝醉過。
服務員把酒拿上來,美人,美酒,美景,美得淋漓盡致,這幅活生生的畫,讓我一下子就沉浸到了裡面。
她的臉上帶出奇異的表情,全神貫注的品嚐着美酒。
“那你怎麼那麼吝嗇,幹嘛不吃點好的。”她問我道。
“呵呵,我這不也沒辦法嘛,你以爲我像你那樣有使不完的錢啊。”這真是富人不知窮滋味啊。
“有這麼窮嗎?吃飯都吃不上?”
“誰說我吃不上飯了,不過無法到這種地方來吃而已。”
“知道我爲什麼把你們三個都撤職了麼?”
“佟總高瞻遠矚深謀遠慮,要是讓我們猜到你心裡想什麼的話,人家也不會給你那麼多的誇獎詞了。”
“我才讓你們去談生意,悄悄把這個新產品的項目給你來做,前後知道這個項目的不過六個人。可是突然間,王犇就知道了。”
“你又怎麼知道王犇知道了?”
“我有辦法知道就是了。我調查了,客戶那面不會有問題,那麼答案只有你,陳姍姍,白雪,三個人中一定有一個給他通風報信了。”
我驚愕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中有王犇安排的臥底?”
“不錯。”
“哦,那你覺得我還在爲王犇做事,是我告訴他的咯?”
“白雪。”
我把剛喝的一口酒嗆了出來,貴的酒果然很有勁。
“怎麼,你不相信?”她看我這樣子,以爲我故意的。
“曹操會夢中殺人,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你準備當曹操啊。”
她依舊冷酷着:“人不可貌相。做我秘書的,我自然會去查她的底,雖然是一般家庭,但是我一直認爲白雪都不是個簡單的小女孩。開始她做我秘書的時候,我就一直懷疑着爲什麼每天我在辦公室忙什麼大事,王犇都知道。後來我有意掩蓋着,沒有泄密了什麼,可是現在,我剛剛把這個項目跟你們說了,王犇那邊就已經知道了。”
“佟總,有誰心機有你這樣重的呢?你活得累不累啊?”像白雪那副天真的小女孩面容,打死我我都不信她是王犇派來的,白雪就像個什麼都藏不住的小女孩,直率可愛。
“愚蠢!壞人的腦袋上是不是寫着壞人?”她怒道。
“你罵我愚蠢做什麼?怪不得老人說,越是漂亮的嘴裡罵人的話,越是惡毒。”
瞧瞧她似乎並不生氣,我逗她道:“哎,我說你惡毒吶,咋不生氣了呢?”
“我只
當你說我漂亮的嘴。”
居然還有這人。
“巫婆佟。叫你巫婆。該生氣了吧?”看着她有點迷離的眼睛,我大着膽子問道。
巫婆佟淡淡一笑:“巫婆本是古代有特殊能力的人,從事着占卜祭祀之類的行業,你,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擁有着超出常人的智慧和能力?”
忒娘啊。這女人腦子沒問題吧……
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防止樂出聲來,點了點頭:“你的確擁有超出我等下等人的能力。”
她沒有看到我的樣子,依舊沒有表情,似乎很專注的看着手中的酒杯。
我繼續說道:“我們這些沒有背景,剛剛拿到大學文憑,空有雄心壯志,準備在事業上大展身手,可是找工作的過程漸漸泯滅了雄心,磨光了棱角,無可依賴,掙扎着,彷徨着,在社會中尋找着自己的位置。能在這種艱難的情況下涉足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領域,並且贏得高層的首肯是很難的。難於想象像你這樣的一個漂亮女人,又是那麼年輕,卻管着這麼大的公司,說你是凡人,神都不同意。”
“你的意思是你一直覺得巫婆佟是褒義詞?”
我手上又加了把勁掐自己的大腿,估計都青了,但是那也不能笑出聲,笑了說不定又會被這婆娘怎麼收拾呢。
“有個外號也不錯,在學校時,我聽同學說,如果給你起外號,是希望你可以記住他多一點。你是不是希望我多記住你一點?”說這話她也不害臊,雙眼直勾勾看着我。
我顧左右而言他:“呵呵,你在哪上學啊,是什麼學歷的?”很多時候,我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其實她的眼睛很美,但是我卻害怕的時候多,欣賞的時候少。
“知道我在學校的外號是什麼呢?”她沒有回答,還是對外號的事情感興趣。
“這我倒是很想知道。”
“哼,我纔不告訴你呢。”
“不告訴我你勾起我求知慾幹啥啊?這樣的人都有。如果是我這樣逗你,估計早被你一腳踩過來了。啥破外號,就你那副冷冰冰的臉,估計外號就是什麼冰山美人,冷血殺手之類的唄。”
她突然奇怪了起來:“你去過我們學校?”
“你什麼學校?”
“美國哈佛大學,工商管理學、營銷學雙學位碩士。你說的那些外號,都有人這麼叫過。”
天吶,這是人嘛。看她的年齡,並不是很大,居然拿了倆碩士學位,還是哈佛。
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談學歷的,讓我自卑死了。“你覺得我這種下等人,有去哈佛那種學校的條件麼?”
巫婆佟捋了捋頭髮,據說,長髮女子最愛做的動作之一,便是撥弄頭髮,尤其碰到英俊瀟灑男士的時候,喜歡做這個動作的女性,多半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而且對那個男人很有好感。
我倒是對自己不自信了,還沒來得及去自卑,怎麼騰出空去自信?
巫婆的頭髮又長了啊,長髮比短髮時候嫵媚了許多。
“以前吧,聽了公司裡的風言風語,我以爲你憑藉美貌和心機,勾引了王犇,所以纔在公司裡呼風喚雨,然後暗自培植自己勢力,妄圖培養自己的勢力,以達到大權獨攬的目的。”
巫婆佟目光恢復了冰冷:“對,我搬弄權術私結黨羽,引起了王總的警惕,你是這樣認爲的?”
“都,都是以前的事情嘛,以前不明白事理嘛,也不是我這樣說,主要還是,公司裡的人都這麼說
的,你也知道,說的人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佟總啊,話說,你當初眼光也真好,跟到了英姿颯爽,豪情壯志的王總。”
“你的意思王犇在你眼裡是個神了?”
“不是,總之覺得你們天造地設的,雖然年齡有點小小的差距,但是真愛無敵,年齡不是問題嘛,現在什麼時代了,你看默多克,你看楊振寧。”
“什麼天造地設?”巫婆佟打斷了我的話,不滿的逼問道。
“那不是麼?你倆都非凡人,放眼望去,四海之內,真找不到一人能跟佟總匹配的,那智力,財力,魅力,我等平民百姓只能望之興嘆,就算能親眼見到你們,都是一種福分!”
“拍馬屁拍過火了吧?”她露出不樂意的神情。
這婆娘,拍她馬屁也不高興,到底要鬧哪樣, “這不是拍馬屁,我只是在嫉妒王總。我不嫉妒他有錢有權,我嫉妒他擁有了你。真的,你仔細瞧瞧我的表情,怎麼樣,是嫉妒的表情吧。”
“神經病。”估計她也沒有其他好詞來形容我,但這次她沒罵我下等人,被她叫神經病覺得好聽得多了,我是不是病了,怎麼被人罵心裡還美滋滋的呢。
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月色太美,環境太溫柔。我竟然脫口而出:“佟總,你有着驚爲天人的相貌和嬌豔欲滴的嫵媚 ,讓人神魂顛倒不能自拔,在夢中,我多麼想能和你在一起。”
“孟道江你夠了啊!”乓!一拳砸在餐桌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高興的整整齊齊跳了一下。
慘了,嘴巴管不住,說出心裡話了。我怎麼面對着比本拉登還恐怖的巫婆佟說出這樣的話來?忒娘啊,會不會瞬間從綿綿柔柔細雨直接演變成狂風暴雨?
她緊咬牙,憤怒的看着我,急促的呼吸幾下後,慢慢的轉爲平靜。
“你有沒有察覺到你腦子有時挺短路的嗎?”
我摸了摸我的頭:“恩,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三思而後行!要向佟總學習,謀深慮遠,聰明睿智。像剛纔那種大逆不道反人類反社會反世界和諧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對你說了。”
她停停頓頓地說道:“那倒也,倒也沒有必要這麼誇張。甜言蜜語誰都喜歡聽的。不過說得,說得太過也不好。”
“不不不,絕對不說了,我知道我嘴笨,不會說話,老惹人恨。”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的性格我還不瞭解?衝動,叛逆,受不得氣,隨性而爲。你跟那個蘇總談生意,如果忍一忍,或許我們就做成了一單大生意,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談成一樁這麼大的生意,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佟總,我也不想的,但是當時見他又是對白雪和姍姍動手動腳的,又那麼囂張,不把別人當人看,我一怒之下”
“豆漿,你成熟一點成不成?!忍耐不是目的,是策略。”
“那個,佟總,我現在,已經不再是銷售二部的部長了,您沒必要這麼費精力教導我的。”
“我降你們的職,是做樣子給王犇看的。本想不動聲色,大撈一筆,哪知道剛開始走市場,就讓他知道了。”
“幹嘛好好的給公司賺不成,你們兩人一起賺不行嗎?爲什麼偏要自己賺才行呢?”
“我不知道到時候能留在歐富的哪一個,是他還是我,所以,我最好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如果被王犇弄走,我自己還有一些資本,可以爲屬於自己的一份事業去拼搏。而且,就算被擠走,我最終也一定會吞併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