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如水的剪眸,盪漾着點點星辰。
孑然而立,聘婷多姿。
一眼,便沉淪其中不可自拔。
自願被那雙黑眸注目着,將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事。
狼墨清俊側臉,黑眸一晃而逝利芒。品茗着江晴話間意思,不覺染上一絲暖意,很顯然江晴想的正是他接下來的準備啓動的計劃。
“小麥子還好嗎?”狼墨溫聲道。
這段時間忙碌安置囚蛇和黒木兩部落的瑣事,他甚少有時間逗留在桃源中。每次天黑後纔到家,那時小麥子都睡着了。看着小麥子酣睡的小臉,他哪捨得將人弄醒,本來晚上小麥子他們是跟江晴他們歇息的。
清考慮到這段時間桃源事忙,包子和小麥子起夜會耽擱兩人睡眠。晚上就將包子和小麥子抱去她和狼烈屋裡照拂,現在就算不喝母奶,喝羊奶什麼的,他們都喝慣了,不會哭鬧。
晚上會醒四次,時間很準時,喝完把尿就乖乖睡覺,很好帶。
狼烈雖覺得自家孫子孫女影響到他和清親熱,奈何看着這般可愛的奶娃,嘴裡拒絕的話半個字都說不出嘴。
“你怎麼就不問問包子好不好?”江晴嬌俏剜了狼墨一眼,伸手在狼墨腰腹上擰了下,語氣透着些許無奈。高冷,就是這麼任性!開口道:“都很乖,家裡地下石窟建好了,我和媽下去看過都覺得很不錯。安傑拉很喜歡那個大水池,皮格爾承諾給她建個水草屋,到時候你得去海域那邊走一趟,弄些水草回桃源,點點懷上了,窩在石窟最外側那間屋子裡待產……”
江晴軟甜的嗓音,輕柔轉述着家裡發生的點滴。
這些事,狼墨多少都知道些。
然則,聽着江晴清甜軟糯的聲音,一點點在耳畔訴說着,他覺得很好。牽着江晴的手,慢慢地在天狼村轉悠着,不時指着江晴不明白的地方解釋着。
摩卡等人則開始安置囚蛇和黒木兩部落的人,不過,今後該說是天狼村的村民。考慮到黒木部落奇葩的規矩,摩伽特地將女人們安置在天狼村裡側,孩子和老人一樣安置在裡側,男人則是住在外面。
天狼村格局是千人村落,住下這區區兩百餘人自然綽綽有餘,爲避免浪費房屋,摩伽將人儘量安排緊密些。再則,說不定待雷丁他們歸來,可能還會有一批人住進天狼村。
“這些孩子身體很差,明日讓空帶提亞他們出來一趟。”江晴掃過那九個畏縮着身子,大氣不敢粗喘的孩子。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孩子該有的活脫,眼底盪漾着對貧窮生活的無助及陌生環境的畏懼。
看着,叫人只覺心酸。
狼墨點頭,道:“這九個孩子,其中五人是黒木部落的,餘下四人來自囚蛇部落。聽法羅說,囚蛇部落原本有十五個孩子,陸陸續續餓死或是病死,他們都無法阻止……”
聽罷,江晴只覺心底沉重。
人命在獸神大陸很卑賤,有時候連一頭野獸都比不上,不知該說悲哀抑或扭曲。
“都是可憐人!”江晴噙着哀慼,默然眺望着雪龍嶺,越是純白越難掩飾裡面的髒亂和悲哀!
狼墨捏緊江晴的纖手,沉聲道:“太弱是種罪!”
江晴僵直,無法反駁狼墨的話。
久久不語,任由狼墨牽着環繞天狼村走了一圈,站在天狼村村口位置,道:“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天狼村的建立,已然跨出第一步。
狼墨微抿着脣角,一道凜然的氣勢瞬間爆發開來,直視着氏族所在位置,冷聲道:“圖騰二次覺醒,讓我們有在雪龍嶺有安身之地,接下來是時候讓青丘之地知曉桃源逐風部落存在的時候了!”
“確定了嗎?”江晴微愣,凝視着狼墨的雙眼。
一旦桃源曝露出去,接下來很可能遭遇氏族的阻擊。
“嗯!”狼墨慎重點頭,說道:“鷹鴞那邊除卻鍛造鐵器外,你說的錢幣是時候啓動鑄造了!逐風部落圖騰二次覺醒,除墨狼族血脈無人能隨意靠近祭臺,更遑論像當年天獅氏族對天河氏族那般下黑手,這絕無可能。再則,有天河氏族虎視眈眈,天獅氏族不敢對桃源有所行動,除非他們不打算北伐與我們死磕。”
先前,不敢肆意曝露桃源。
就擔心氏族對付逐風部落,那日天雲從樹林歸來,兩人認真分析了一晚上。最後得出結論,現在是天獅氏族最要緊的關頭,他們絕對不敢騰出手對逐風部落動手,要知道,現在的逐風部落可不是當初在死亡之森中的那個部落。
合族後的逐風部落,蠶食了白水和飛鷹兩部落,戰鬥成倍提升。
死亡之森部族的實力,本就比外界要強悍兩三倍,在人數翻倍的基礎上。氏族如何敢隨意算計逐風部落,再則,而今的逐風部落喚醒了墨狼圖騰,全然不輸於天獅氏族的天獅圖騰。
無論哪方面,都敢與氏族一較長短。
索性,天雲決定跟隨鳳鸞去一趟氏族。
選擇公開挑明這種隱蔽的關係,當然,這次狼墨沒讓天雲空手而去。
“你決定便好!”江晴淺笑道。
以桃源現在的準備,就算氏族想動手,他們都全然無懼。
想壯大,拉攏更多投靠的部落。
最直接暴力的辦法,就是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實力和能耐。
以前逐風部落不敢,現在情況改變了。
隨着鐵器的出現,部落實力整體能提高兩三層,加上四面城牆之上的重型武器,讓部落擁有足夠的底氣挑釁青南之地上所有氏族部落。狼墨有野心,他覺得現在是時候讓逐風部落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用最粗暴的辦法,催化逐風部落在青南之地紮根,啃掉這僅存不多的利益。
“準備接手雪兔族,他們尋寶和辨別食物的能力暫且用不到,但那雙靈巧的雙手恰恰是桃源和逐風部落最需要的……”狼墨凝望着前方,深邃暗沉的眼眸漾開廣博無垠的星辰,讓人無法看清裡面的星雲。
凌厲,如出鞘的利劍。
遠處,衆人恐懼仰望着村落相偎站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心底不自覺鑲嵌敬畏之心,無法反抗,唯有選擇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