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你釀的果醋還有嗎?”草站在樹屋下,昂着頭。
江晴睡得迷糊,懵懂睜開眼,答道:“廚房還有半罐,有事嗎?”
那夜,狼墨拿去祭臺廣場的果酒,很得衆人喜歡。第二天,族人紛紛上門央求江晴教他們如何釀製,江晴沒藏私,仔細將釀製果酒的程序說了遍。而後,就交給清處理,果酒是她和清一起釀製的。
族人拿着山果和陶罐,清一把手一把手教着。過程簡單,很快就能上手,教會一批人後,清就以太吵鬧會打擾江晴爲由,讓族人去拿些學會的人家中學習,遇到不懂的地方再登門詢問她。
“我想換一些可以嗎?”草遲疑道。
最近,她母親身子不適,總是吃不下東西。她想着找江晴換取些果醋,又覺得沾了江晴的便宜,磨蹭了一天才敢上門。
“可以,就在廚房碗櫃下邊的角落,你自己去舀些。”江晴說道。
這果醋用來蘸醬吃,味道很不錯。
天氣炎熱,經常吃烤肉容易上火,她最近交代狼睿,讓他去山林採擷些菊花回來晾曬,然後用來沖泡菊花茶降火。狼睿那小子賊精,索性將部族那些蘿蔔頭全都叫上了,江晴也不白讓他們做事,興致好些就給他們鼓搗做些吃食,算是犒勞下小勞動力們。
“好的。”草應聲,說道:“最近不知怎麼的,我母親總吃不下飯,人也消瘦了不少。我瞅着擔心,想着果醋味兒不錯,就想過來跟你換取些給她送過去。”
“天氣熱,會不會上火?”江晴分析道。
最近,狼睿都不怎麼愛吃烤肉了,清還以爲是生病了怎麼的。好在江晴解釋說,天氣太熱,烤肉太油膩,讓清儘量做得清淡些,平時也泡些菊花茶讓他們跟着一起喝。
“不知道,父親擔心這兩天都沒有外出打獵。”草一臉憂色。
江晴想了下,說道:“客廳桌上有些菊花茶,你等下拿些過去給姨,讓她泡開水喝降降火。”
“有用嗎?”草好奇道。
江晴半眯着眼,似睡非醒的樣子,嘟囔道:“喝一兩天才知道有沒有用?去藥園那邊看了嗎?”
“看了,芽說身體沒什麼事,就是吃不下東西,嘴巴長了些水泡。”草滿臉憂愁,不能吃東西這可是大事,哪能不着急。
“火氣太旺,上火了!這些天少吃些油膩的烤肉,吃些清淡點的瓜果蔬菜之類的食物。”江晴微笑着說,一般來說大冬天容易上火,夏天雖乾燥多吃些山果蔬菜不容易引起上火。草母親約莫是多吃了烤肉,導致口腔潰瘍。
“好的,我都記下了!”草認真點點頭,聽江晴這一說,她提心吊膽的心情總算是放下了。繼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道:“江晴,你說族長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這都過去三天了……”
江晴挑眉,戲謔睨着大榆樹下的草,打趣道:“怎麼,想你家蘭斯了?”城牆竣工第二天下午,狼墨帶着九人離開了桃源,跨過綿河準備接近河對岸的部落。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天他們還沒有回來,其實江晴心裡也有些沒底,只是不好表露出來。
“難道你不想族長?”草反問道。放下手上的藤蘿,扶着江晴走下了樹屋,這天熱得很,走幾步路就忍不住冒熱汗,不過樹屋上面倒是涼快。
江晴翻了翻白臉,懶得搭理草,走近水井旁,指使草道:“裡面冰鎮了些山果,你幫忙搖上來。這剛吃過東西又覺得餓了!”越來越能吃了,肚子也像是皮球似的,一天比一天大。
不過三個多月,瞧着竟像有四五個月那般大。
江晴連走路都不敢大意,上下樹屋要是家裡沒人,她就一個人也不敢走動。就擔心一個不小心栽跟頭,摔一跤什麼的。
“江晴,你這肚子是不是有些大?”草擔心道。
花扦四個月,瞧着都沒江晴肚皮這麼大。江晴這才三個多月,怎麼這般誇張?難怪清姨不放心江晴獨自一人呆在家,這麼大的肚子家中要是沒個人照料着,出什麼事可就麻煩了。
江晴緊蹙着眉,輕揉着腹部,說道:“你也覺得有些大?”
“花扦四個月,肚子比你小一圈。”草肯定說道。她剛纔纔在祭臺廣場那邊見過花扦,花扦本想一起過來,不過卡爾說太熱了,不讓花扦亂走,把人給帶回去了。
江晴聞言,緊盯着圓滾滾的肚子,這段時間她都不敢看自己,總覺得整個人像是發福了一般。輕嘆了口氣,說道:“要不,等下你陪我去趟藥園,讓淺婆婆給瞧瞧……”
其實,她也覺得肚子大得有些誇張。有時候禁不住猜想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可一餓,就顧不上其他。清擔心她餓着,家中到處都擺放着東西,她隨手都能拿得到。
“好,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草點點頭,答應了。
這次,羅珊跟着隼和狼墨他們出了部落,她雖然也想一起去,到底身體沒羅珊那麼強悍。擔心跟去會拖累到蘭斯,就沒強求,只是沒想到這一走竟去了三天,到現在還沒有什麼音訊,免不了有些擔心和忐忑。
將放在水井中冰鎮的山果拿了出來,往屋子裡張望幾眼,問道:“狼睿去哪了?平時這個時候他不是該在家陪你嗎?”
“我讓雷丁教他們習字,等下才回來。”江晴笑道。
肚子像是見風就長,她只得將狼睿等人的課業交給雷丁,順便讓狼泊教導指點下狼睿他們的捕獵技巧,可謂是一舉兩得。
吃着山果,帶着草緊廚房舀了些果醋,又用獸皮袋裝了些幹菊花。然後兩人晃悠悠朝着藥園走去,清去打點南邊的菜園子,晌午纔回來,現在時間尚早,部族沒多少人。
頂着烈日,好在沿路都有樹蔭,不然江晴還真懶得出門。
慢悠悠地閒逛着,東家長西家短,兩人天南地北的瞎扯,倒也聊得十分歡暢。少頃,便走到了藥園附近,只見着芽和赤九忙碌着在藥房前的空地上晾曬草藥,不時交談幾句,旁邊不遠處的房屋走廊上,斜躺着淺婆婆和麼麼,很是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