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我看到蘭斯和一個女人去沙湖那邊了。”江晴認真道。
澄澈剔透的眼眸,輕輕地掀動眼睫,翹脣勾起透着一絲不安的味道。神情帶着憂色睨着草,小聲道:“好像是蘇里。”
“蘇里?”草一怔,隨即清秀扭曲變得猙獰,部落裡都知道蘇里喜歡蘭斯。每年半年節都會向蘭斯示愛,在草沒和蘭斯一起的時候。
蘭斯和蘇里渡過幾次旱季,關係十分親密。
“沒錯,好像是蘇里。他們好像往沙湖那邊去了,有說有笑的,不信你自己擡頭看……”江晴嚴肅點頭,指着沙湖的位置。
草面帶疑惑,轉過身看了過去。
粗一看,差點叫了起來。不過隨後認真一看,女人確實是蘇里,可男人卻不是蘭斯,而是科林。科林遠看着有些肖似蘭斯,不過蘭斯樣貌更精緻,身形不若科林健碩,更爲勻稱。
“江晴,你看錯了。那人是科林,不是蘭斯……”草高興轉過身,但見江晴揹着藤蘿已經走到了空地,這會兒,剛把藤蘿遞給了空,交代空拿那些不認識的野菜餵食專門圈出來的那幾只。
草嘟着嘴,生氣望着江晴。
每次問這事,江晴就溜得很快,整個人滑不溜秋像是水中的魚兒,很難捉住。
不過,草越挫越勇。握緊拳頭,發誓道總有一天她一定會逼問出這件事。實在是太好奇了,族長潔身自好,從未碰觸過部落女人。
這在獸神大陸十分罕見,祭祀天雲這些年雖清湯寡淡,但聽說年輕時的祭祀玩得比蘭斯還要瘋。招惹過的女人,遍佈死亡之森,甚至就連氏族那邊都有不少……
“江晴,你這是怎麼了?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清問道。
見着江晴逃竄的樣子,頗爲好奇,江晴行事一向有章程,甚少見到她如此狼狽的時候。
江晴揮手,用水瓢舀着水喝,道:“沒事,趕着去議事屋那邊看看。”想都沒想,江晴快速找出了理由。
草那個坑爹的話題,別說回答,她連都不想聽。
“那邊確實得去看看,我這邊事兒忙,你去仔細瞧瞧——”清沒懷疑,不說議事屋那搭建好的架子,引來了部族衆人的好奇。單就擺在石塊上的泥胚,就讓清擔心不已。
唯恐部落裡誰不小心給碰壞了,可現在是生火做飯的時候,她走不開。部落食物都由她管着,每頓吃什麼,吃多少,她都分的很仔細,換個人看着,她也不放心。
“嗯!我去看看泥胚幹了沒有。”江晴道。說起正經事,江晴也顧不得雜七雜八的事。
泥胚沒幹透,要是裂了縫,重新捏還來得及。省的等燒製時沒兩下就裂開來得塞心,別瞧着現在不過是初夏,氣溫卻是不低的。
許是適應了死亡之森的高溫,這種天氣衆人都很適應。倒是江晴微微有些曬得慌,正午時,都挑着有大樹遮擋的地方做事。
身體體質是跟上了,其他卻需要慢慢地才能適應過來。江晴每日清晨,都習慣打兩圈太極,效果雖不明顯,可卻一點點改善着。
她相信,再過不久她就能完全適應獸神大陸。
那時候,她就不用畏手畏腳。
往後走,這會兒議事屋前站滿了人。
俱都是外出忙碌歸來的族人,臉上都帶着讚歎之色,不時伸出手小心翼翼觸碰着牆壁。虔誠的表情,像是對獸神的膜拜。
尤其當聽到留在桃源的人說,等房子晾曬乾透後,外面還會砌一層石塊,到時候就算是獸襲只要將門關上都不用擔心受傷。
衆人霎時間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歡呼聲在看到江晴走來的身影后,再次變得高昂激烈。
“江晴,房子能抵禦獸襲是真的嗎?”有人殷切道。
這人的母親,便是死於獸襲。當時族人忙着抵禦野獸,他的母親留在山洞,卻不想被偷襲的野獸堵在山洞,生生被撕碎。
江晴柔柔一笑,道:“房子能夠抵擋普通的野獸攻擊,要是想脊背龍或是劍齒虎這樣的野獸,卻是不行的。”
她不想讓族人覺得有了房子便萬無一失,建造結實的房子確實能抵擋野獸夜襲。可是,若是兇猛強大的野獸,最多隻能拖延片刻時間罷了!
“能抵擋普通野獸就夠了!”倫比道。像脊背龍、劍齒虎這一類野獸,就算在死亡之森都不多見,更遑論此處遠離死亡之森。
“是的,能抵擋普通野獸就好。”族人附和道。
江晴鬆緩了口氣,她原本擔心這樣說,會引來衆人的仇視。
卻不想衆人接受能力比她強多了,其實江晴忘了一點,在獸神大陸哪怕居住在洞穴中,都無法避免普通野獸的襲擊。
以前,部落人數稀少時,他們曾用大石擋住洞口。可是就算如此,野獸也能推動大石,偷襲他們。
睨着寬敞明亮的房子,比起洞穴,他們更爲嚮往。又得知這房子不僅好看方便還能抵擋野獸襲擊,當即衆人樂不可支。
只恨不得當即就住了進去纔好,哪還有什麼江晴想的仇視。
“對了,江晴這些放置在石塊上的東西是什麼?好像是泥做的……”鷹雲說着,便打算伸手去碰觸。
江晴一急,忙道:“住手!”
“怎麼了,這個不能碰?”鷹雲驚詫道,轉過身睨着江晴,又看看面前石塊上擺放整齊的泥胚。
其實,早在之前他就想動手碰了,奈何被議事屋吸引,一時間也忘了。這會兒,聽完江晴對房子的講解,目光又落在了這些泥胚上。
“沒幹透,碰了就壞了。”江晴神情嚴肅,環視一圈衆人後,認真道:“這些還沒幹透,乾透後用來燒製陶器。都是小件的陶碗和陶罐的泥胚,現在尚未好,還不能亂碰,大家都小心些,別蹭到了。”
這一聽,離得石塊較近的人,立即後退幾步。
動作很輕,唯恐蹭到石塊上的泥胚,以前要是問他們陶器是什麼。這些糙漢子絕對懶得關心,可自從部落用陶罐熬製肉湯和炸油後,他們粗細胞裡面立馬出現一個等式。
陶器等於做好吃的,瞧着近兩米的男人們,一個個縮手縮腳走着路,江晴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