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狼墨不自然道。
當年誤闖斷裂深淵的事,他打算爛在肚子裡,別開頭,故作沒看到江晴疑問的神情。
江晴正待張嘴,這時,前面蘭斯出聲了,說:“族長,通道狹窄,怕是很難用獸型通過……”
狼墨退開,望着身後長長的隊伍,道:“這個通道不長,半小時能通過……老人帶着小孩先過去,蘭斯你在那邊接人。”
話落,放下江晴問,“可以走嗎?”
江晴鬆開手,摟着狼睿,認真點頭道:“可以,我跟蘭斯他們先過去,不用擔心。”
“這條縫隙通道我們仔細清理過,不用擔心會遇上蟲蛇。”狼墨小心放開江晴,他要留下來組織,這縫隙不寬,獸型無法通過。需要恢復人形,這樣一來東西就有些多。
江晴舉着火把,走在前面,後面是老人和小孩。老人們身上都揹着藤蘿,手上小心牽着孩子,不時低頭叮囑幾句,讓小孩小心走路,不要耽擱。
此刻,天色漸暗。
已然臨近一天的結束,淡淡的夕陽籠罩着大地,一縷暖輝斜照近縫隙。江晴舉着火把,不難察覺他們此時在往上走。
須臾後,臉上拂過一縷清風,透着絲絲暖意。
“快到出口了!”蘭斯振奮道。
哪怕他來過一次,依舊忍不住爲桃源之地的美而震驚!
江晴屏住呼吸,緊摟住狼睿緊跟上蘭斯的步伐,當第一縷夕陽傾灑在臉頰時,柔和而愜意。
跨出漆黑的縫隙,江晴深呼吸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他們恰巧站在山腰之上,晚春的夕陽染紅大半個天際。薄霧白雲纏綿於峰巒之身,溪水在怪石間跳躍嬉戲。
遍地呈現出盎然的春天氣味,森林吐翠,青草苔蘚遍佈整個世界,這裡是綠意的領地。
峰巒連綿起伏,如詩如畫。
河流縱橫交錯,澄澈剔透。
更遠處的山澗中,碧波盪漾,連着沙湖。輕輕閉上眼,空氣氤氳着青草湖水的氣息,像塵封的佳釀,只需輕輕聳動鼻翼便美妙不可言!
雲煙迷濛,蘆葦盪漾。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沙湖布着連天的荷葉,河流邊時有白鷺嬉戲。
“桃源,好一處桃源!”江晴略顯蒼白的臉,此刻盛滿激動柔情。一處縫隙,一道天然的山巒屏障,竟隔開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美吧?”蘭斯昂首挺胸,道:“初來桃源時,我震驚得不敢張嘴,唯恐驚醒這美麗至極的畫。”
狼睿揮着小肉爪,緊盯着河流邊嬉戲的白鷺,吧唧嘴巴道:“那是什麼鳥?好吃嗎?江晴,你身體好了…我要吃那個白白的鳥,那麼肥,味道一定很鮮美!”
“噗嗤!”江晴禁不住輕笑出聲,本想賣弄一把,卻被狼睿這話擊敗。
揉了下狼睿軟乎乎的身子,道:“好,等我身體好了給你做好吃的,那個白白的鳥叫白鷺,我沒吃過,所以不知道好不好。”
與江晴一般,身後老人小孩俱都沉靜在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之中。不同於死亡之森大樹參天,這裡一切透着極致的美。
“山腳,族長清理出了空地,我們暫時在哪裡落腳。”蘭斯道。指着腳下蜿蜒崎嶇的山道,桃源之地他們尚未來得及探索,並不知道除卻這條通道,是否有別的通道抵達外面。
聞言,江晴點頭道:“我們先下去,天色不早了!早點準備晚飯……”
長時間神經緊繃,想來部落人俱都心神疲倦。
站在山腰上俯瞰,這像是一處空曠的山谷,下到山腳時才發現山谷十分寬敞,別說容納三大部落六七百人,就算是萬人都能居住。
小心放下狼睿,交代狼睿不要遠走,轉過身看向空,道:“空,累了嗎?”
空搖搖頭,道:“不累,江晴需要我做什麼嗎?”
“空不累的話,可以去撿一些柴火回來嗎?”江晴道。這次遷徙,淺婆婆將部落封塵的陶器都拿了出來,不過因擔心陶器摔碎,行走時沒讓人拿出來用。
這會剛落腳,沒來得及尋找合適的石鍋,江晴想着等下用陶器煮湯。暫時需要將火堆點燃,支起篝火架,便讓空帶着提亞一行人,去不遠處撿柴火。
桃源之中地勢平坦,偶有大樹遮擋,卻無損視線。只要空他們不走遠,衆人微微擡頭便能看到孩子們的身影。
蘭斯說過,他們在桃源四周查探過,並未見到危險帶有攻擊性的猛獸。
老人們三三兩兩分開,準備搭篝火架。
空二三十個孩子,將各自背上的藤蘿清空,揹着藤蘿搖搖晃晃走進了不遠處的山林。說是山林,實則不過是因桃源無人居住,周遭俱都長着參天大樹。
不多時,空他們就扛着一大堆枯樹回來,藤蘿中還放着剛纔拾到不知名的蛋。
江晴在老人們的幫助下,將火堆點燃,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驚呼聲。微微仰頭,但見不遠處的山腰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一張張明媚的笑臉,在夕陽映襯下,顯得格外溫馨。
“歡迎來到桃源!”江晴張開手,迎上狼墨。
狼墨寒俊的臉,灼熱凝視着江晴笑靨如花的臉,苦蕎樹汁的作用失效了,露出江晴絕美清麗的容顏。
霎時間,所有人目瞪口呆望着江晴,失了言語。
“好美!”
“不愧是神使!”
“就是,比凡倩美多了!”
……
蛇姬依偎着鷹雲,挑釁看向芽,倨傲道:“看清了嗎?我說過江晴極美,只是那人喜歡藏拙……”
說着,嘴角微微抿着,心情很是愉悅!
麼麼說得對,這次合族一定會給部落帶來全新的生機。
睨着端莊秀麗的山巒,她好似已然看到未來興旺的部族!
芽冷冰冰的小臉,霎時閃過一絲異樣,漠然瞥了眼蛇姬,冷嘲道:“你長得那麼醜,比你美的多了去!別整天想着折騰鷹雲,當心年老色衰,沒人要……”
聞言,蛇姬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兩下。
緊摟着鷹雲的脖子,冷戾道:“我能掐斷她的脖子嗎?”
鷹雲一怔,抹了把自己的脖子,僵笑道:“蛇姬,你幹嘛跟芽過不去,她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孩子。”
“你纔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芽霎時炸了毛,冷冷瞪了鷹雲幾眼,氣沖沖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