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耳畔依稀傳來倫薩的哀嚎叫聲,望着塞西左顧右盼從容淡定的表情。
這瞬間,所有人心中一顫,心裡只冒出兩個字:惡魔。這人哪是什麼無害老好人?分明就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魔。江晴擡着手,遮掩住嘴角流露的抽搐,果然胖子什麼的都好危險有木有?先有一個鮮于曉,又出來個塞西,這危險的世界叫人難安!
“藥浴需多長時間?”江晴問道。
轉過身,背對三口藥鼎。儘量不去注視塞西那張和善圓臉,以免自找不舒坦,仰過頭瞥向迪迪森,輕聲詢問了起來。瞅着外邊漸暗的天色,算算時間,這時狼墨與紫公爵他們該啓程出發去往聽風小築了!
聽風小築。
位於上陽城以北,清波坊東南方位,汾河江邊。
附近,有着渝北最富豔名的妓坊。聽風小築,便是其中翹楚,與其他妓坊不同的是,聽風小築以風雅聞名遐邇,其內藝伶各有一技之長,且賣藝不賣身。身份自由,嫁娶隨意,聽風小築從不插手藝伶接客喜好。
這般詭異且奇葩的規矩,妓坊從未有過。
遂,聽風小築開業時轟動一時。各妓坊藝伶紛紛涌入,一時間,惹得各妓坊對聽風小築積怨漸深,然聽風小築背靠摩洛哥根本無懼各妓坊挑釁找茬,在折了無數人後。這些妓坊學乖了!強勢約束旗下藝伶接觸聽風小築,再則,聽風小築走文雅高端路線。有資格進出聽風小築的無一不是渝北上層人士。
久而久之。
妓坊定下心來,偃旗息鼓不再找茬。
江晴對這地方不感興趣,懶得摻和進去。
今夜,渝北註定不得平靜。她猜測,若維多利亞已經進城的話。聽風小築一定會發生衝突。雖有加里羅帶隊在水港坐鎮守望上陽城,她卻無法放心狼凃和江瑤的安危。此刻,他們如果身在摩洛哥,今晚聽風小築夜宴說不得她會插上一腳。可惜,狼凃倆從摩洛哥跑了過來,她不得不放棄看戲的念頭,留在這處宅院護着自家兒女。
抑或,狼墨也想到這一點。
是而,知曉江晴決定留在宅院坐鎮時,並沒有勸說,只是平靜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江晴不放心渝北各勢力,狼墨同樣疑心。宅院四周佈滿侍從,紫公爵帶來的狼衛,還有摩洛哥喬亞帶來的影衛,俱都隱藏在暗處,時刻防備着他人偷襲。能做到高位的人,手上都沾染了不少鮮血,任何能打擊到敵方實力的機會,沒人會輕易罷手。
不久前,江晴陰沉着臉銷燬了幾分情報。
上面記載不少勢力盯上了狼凃和江瑤,其中,最醒目的是江晴自己的名字。作爲狼墨的妻子,她一旦出事足以讓狼墨發瘋。熟知這點的人不在少數,尤其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沙耶,無時無刻不想着怎樣殺死她?
鮮于莽計劃啓動了,鮮于曉作爲他認可的繼承人,需要忙碌張羅的事情自然不在少數。鮮于曉一忙,沙耶自然沒了人管束,也就給了他足夠的空間使壞。情報上詳細記載這些天沙耶先後見過青南天獅氏族,以及天河氏族等數十人。足見,他心底有多麼迫切想要弄死江晴,當然他不僅想對江晴動手,更重要的是他想上位,想要獲取更多的實權以此鞏固自身的地位。
鮮于莽並非只有鮮于曉一個女兒,他兒女數十人,只是這些人當中鮮于曉最爲受寵罷了!鮮于曉完全繼承鮮于莽的博愛,府邸裡,圈養着無數年輕貌美男女,沙耶僅是其中一人。不知鮮于曉轉性還是別的緣故,這幾年寵着沙耶連帶冷落了府邸中其他男女,遂引起了鮮于莽的不滿。公開道明沙耶配不上鮮于曉,態度強硬往鮮于曉府邸裡塞了一男一女,不論實力還是容貌,皆是上上之選。
鮮于莽冷硬的態度,自然讓鮮于曉府邸生出了不少流言蜚語。
嘲諷,鄙夷。
層出不窮的陷害,紛紛出現在沙耶身上。一時間,搞得沙耶疲憊不堪,開口向鮮于曉求救。鮮于曉表情淡然,只說她從不插足府邸後院中的爭鬥,言明沙耶如果想跟在她身邊就必須學會怎樣明哲保身。而不是每次一出事就哭鬧找她解決,她能幫一兩次,卻不會次次都維護他,還告訴沙耶她的寵溺是有期限的,一旦超出期限,而沙耶無法再次吸引她的注意力的時候。
她,將毫不猶豫捨棄他。
聞言後,鮮于曉毫不猶豫走出沙耶的房間。留下沙耶目瞪口呆的臉,這些年有鮮于曉的寵溺,在府邸裡他向來倨傲,說鼻孔朝天都不爲過。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鮮于曉會拋棄他,當聽到鮮于曉冷冰冰的話語後,他以爲耳鳴聽覺失誤了!
待,看着鮮于曉漸行漸遠的背影后。
猛然驚醒,事情似乎並不像他期盼的那樣。是而,沙耶恐慌了起來,忙不迭開始尋找幫手,開始謀算將他陷入這種困境的罪魁禍首。於是,江晴以及桃園閣進入了他的眼簾,他堅決認爲如果沒有江晴和桃園閣,他怎會被鮮于莽嫌棄,以致失去鮮于曉的眷顧寵愛。
再則,他從未忘記過鮮于曉看江晴眼神時,那溫柔似水的目光。
比天底下最劇烈的毒,都灼燒他的心。跟隨鮮于曉七年,他從最初的嫌棄不滿,到一點點接納,他對鮮于曉並非全然無情。看着鮮于曉對江晴眷戀的眼神,他怎能不嫉不妒?焦灼的心,怨毒紮根而生。
“暫不清楚,端看他們三人吸收藥性的快慢。”迪迪森答道,雙眼緊盯着倫薩所在的藥鼎,手中快速記錄着什麼。而薩利和真紅這邊,也有藥童拿紙筆記錄着。
江晴疑惑,不明道:“這有何區別?”
“身體吸收藥性快的話,他們一兩個小時就能走出藥鼎,慢的話,可能一夜都得在藥鼎中渡過。”迪迪森解釋道。薩利三人首次藥浴,此前沒有任何記錄,是以他也不知道他們這次藥浴需要多長時間。
“太慢!”狼凃撇嘴,神情流露淡淡地不滿。
江瑤一本正經點點頭,開口道:“沒錯,我和狼凃首次藥浴僅耗費了一盞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