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昆只覺風雷陣陣。
自家那面癱兒子,何時笑得這般可愛了?
這不科學!
昆一把抓住裡克的手臂,嘴角抽緊着,說道:“裡克,你瞧瞧我是不是眼花了?我竟然看到帕斯會笑了?”說起來,化形這麼久,帕斯一直酷酷的,面無表情,對誰都是一副冷臉。
部族不少人打趣說,帕斯肖似族長,說不定過個幾十年,部族又會出現一名強大的勇士。
一見着帕斯,衆人就喜歡逗趣他。想看帕斯哭或是笑,可惜至今沒人成功過。就只有當初在藥園,他剛化形那會,軟乎乎地朝着江晴賣萌,可一離開江晴,那刷地就掉冰渣。
裡克咕嚕嚥了咽口水,訕訕道:“昆,帕斯那是喜歡江晴。”話雖如此,裡克心裡卻嫉妒的抓狂,嗚嗚……自家兒子這麼萌,爲什麼偏偏對他那麼冷淡?真想掐掐那軟乎乎可憐的小臉蛋,可是每次一對上帕斯冷冷的目光,裡克自動代入族長狼墨那張臉。
說起來,他也算是狼墨的長輩。
可每次見着狼墨那面癱冷臉,總覺得底氣不足。這也是部族所有勇士心底的恨,誰瞧着那張臉都禁不住打顫!
“帕斯從沒對我們笑過……”昆幽幽道。
語氣透着難言的憋屈,自家兒子那冷性子她十分了解,可前後差距不要這麼明顯好嗎?怎麼說她都懷胎那麼久把他生下來,這兔崽子就從沒給過她好臉色,除了睡着後乖巧萌萌噠!
裡克臉皮一抽,冷颼颼地道:“誰讓咱們不吃香,沒瞧見部族那些個孩子都喜歡往江晴面前湊,連狼睿那小霸王都被製得服服帖帖地……”說多都是淚,想偷偷親兒子一口,都得挑時間等他睡着後。
旁邊幾人,聽着昆兩口子的趣味十足,且透着醋意的對話。
當即樂不可支,大聲笑了起來。
不僅帕斯,連帶部族其他幾個小的,都喜歡黏糊着江晴。要不是狼睿太霸道,他們恨不得全都往江晴身上湊。
“坐着,不準靠近!”狼墨陰測測,冷哼一聲。
冷眼犀利掃過坐在江晴身旁的七個蘿蔔頭,很是不滿。黑眸悄悄微微眯着,欣喜的心情在見到這些蘿蔔頭後驀然像似被澆了一盆冷水。打不得罵不得,他真該好好考慮下,江晴肚子可揣着個娃娃,一想到將來這娃娃會跟他搶江晴,霎時間狼墨整個人都不好了!
擦!
他光顧着高興,卻把這事給忘記了……
江晴明明就是他的,偏偏這些蘿蔔頭不識趣,隔三差五就上門賣萌討好。想着,再過幾個月後,會有一個蠢萌的狼崽子纏着江晴。
狼墨倏地轉過身,緊盯着江晴,生硬道:“江晴,要不咱們不要生小狼了好不好?”話落,不僅江晴嚇了一大跳,連帶在旁邊盛湯的清嚇得不輕,差點把手上的碗給扔了出去。
不等江晴開口,清伸手照着狼墨後腦勺,啪地就是一下,罵道:“狼墨,你抽什麼瘋?”這還是第一次清動手打狼墨,孩子十分難得,狼墨猛不然說出這話清能不着急嗎?
江晴一愣,霎時傻眼了!
沒看錯的話,狼墨被打了?貌似還是當着衆人的面,其實打過後清就後悔了!自家兒子的尿性她哪能不瞭解,當着衆人的面撂他臉,日後怕是會被他惦記上……
狼墨怔愣,無言瞥了清一眼,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緊抿的嘴角不難看出此刻他心情很糟糕。霎時,祭臺廣場的人紛紛後退兩步,見之,江晴忍俊不禁,感嘆狼墨還真是個利器。
瞧瞧,這一變臉,幾百號人都跟着懼怕。
狼睿最是敏銳,清一動手他端着碗倏地就逃走了,其他小夥伴不甘落後,一溜煙全都不見人影。見狀,霎時提心吊膽的衆人又倍覺欣慰,這些小傢伙感官聽敏銳的嗎?知道趨利避害,瞧這逃跑的速度,他們頓時放心不少,不少人惦記着該怎麼給他們加重訓練任務。
“狼墨,你剛纔說什麼?”江晴淡淡地問道。
那邊,點點被衆人摸得煩躁了,小身板輕輕一躍,速度一閃就飛快地奔到江晴的腿上。還不忘吱吱兩聲,像是在向江晴告狀,指責草她們做事不地道,把它折騰的不輕。
江晴笑着,捋了捋它蓬鬆的絨毛,夾了個些雞肉放在一旁攤開的樹葉上,將點點放了上去。聞到雞肉的味兒,點點興奮蹦了上去。
狼墨一噎,像是氣短,頓時尷尬了,不知怎麼的就蹦出那麼一句話。現在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末了,只憋出了一句話,“快吃,結親儀式準備的祭天快開始了!”
江晴聽了,剜了眼狼墨。以狼墨的性子剛纔蹦躂出那句話,八成是擔心將來孩子太粘她,不過想着狼墨這般在乎自己,江晴只覺暖暖的,如此被人惦記珍視着,讓她覺得十分滿足!
清急的不行,可想着剛纔那下意識的一巴掌。
懊惱着,不敢開口。
見兩人這樣沒再繼續說孩子的事,又鬆了口氣。待會找狼烈探探口風,自家兒子到底好好地怎麼犯抽了,竟說出不要孩子的話,真是讓人操碎了心,就不能消停點。
此刻,天雲一身祭祀着裝,一步步踩着石階走上十幾米高的祭臺。清連忙出聲提醒道:“狼墨,傻愣着做什麼,趕緊帶江晴去臺階那邊。沒見着蘭斯和草他們都上去了……”
急躁催促着反應慢半拍的兩人,那神情真恨不得把兩人踹上去。
說是臺階,其實是一個大平臺,比祭臺廣場要高半米,連着十幾米高的祭臺。見天雲拾階而上,蘭斯等人紛紛抱着各自的伴侶,雙腿輕輕地一蹬,徑直躍上臺階這個大平臺。
不過都極有分寸,將中間的位置預留給江晴和狼墨。
在平臺四個角落,都點燃着用石塊搭建的火堆,熊熊火焰升騰而起。與祭臺之上中央的大火堆遙相呼應,透着一股說不出的神秘。
狼墨摟過江晴,雙腿一蹬,動作迅速沉穩落在平臺的中央,前面用大石塊搭建着一個供奉桌,上面擺放着一整頭獵物。
獵物整顆頭被砍斷,完整的擺放在正中央的位置。
上面整齊放置着十四個陶碗,每個陶碗中都盛着半碗散發着熱氣的鮮血。獵物剛宰殺不久,鮮血順着供奉桌慢慢地滴落在平臺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