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靖亂、治海(四)

“臣接旨!”

一衆大臣跪倒在緊閉的寢殿前,由鈕遠領着頭。他拖着雙腿往前挪了一步,膝蓋抵在最後一節臺階上,高呼萬歲,舉起雙手,從太子那裡接過了聖旨。

“各位也都領旨謝恩吧!”他轉身站起,高傲地俯視着臺階下的衆人,沒人敢擡起頭望向他,更沒人敢有一句異言。

“洪少保,我都沒想到進展會是如此順利……”鈕遠回到中書省的大堂上,對着洪立慎得意地說,“你看此事應當委誰來做?”

“葉尚書一直受您青睞,今日之事還是打算讓他接手吧?”洪立慎問。

鈕遠嘆一口氣,冷冷地笑了一笑:“依我之見,這個人委實用不得。”

洪立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鈕遠看出了他的心思,旋即說道:“其中的緣故,我絕不會和別人講起,但我信得過洪少保,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罷。剛開始,我也以爲他是真心推戴我的,可日子一長,我便發現,他根本不甘心聽命於本官,總想借着我的新政當幌子,另去執行自己的政策。此人志氣不小,不易控制,當年費了我多少心計,才使之及時收手。現在我是真怕了他了,橫下心一想,斷不可令此人再度主政!這不是鈕某的門戶之見,我甚至可以直言,留着那個葉永甲,我們這些被指斥的‘柳黨’,遲早要死無葬身之地!”

洪立慎吃驚地看着他,臉都白了——顯然是被這番嚴厲的話語嚇懵了。

鈕遠正說得興致勃勃、慷慨激昂,卻忽然瞥見了他的神色,方覺自己失言,頓時把緊繃的面容鬆弛下去,漸漸恢復平靜:“抱歉,是我火氣太大了……廷龍畢竟是柳相栽培的人,確實有幾分可取之處,我並沒有否認嘛。”

洪立慎不作回答,裝作一副未曾聽見的樣子,手裡整理着文書,左顧右盼。

鈕遠知道他在刻意躲避,便不再討論這個話題,重新談起了公事:“正因如此,我纔要好好斟酌人選。”言及此處,他從一旁取來一隻茶碗,一邊小心吹着,一邊斜着眼睛瞧他,“如果洪少保樂意的話……”

“一切任憑奉相調遣!”洪立慎立刻會了意,站起來作了個深揖。

鈕遠笑了:“還是少保知我心意!你正是南方人,前往閩粵之地,亦能適應。不過,我的方略你可都明白?”

洪立慎頷首道:“下官跟隨奉相多日,雖然學不到您的高明手段,但這點記性還是有的。只不知先去廣東,還是福建?”

鈕遠皺了回眉,捋着那一撮山羊鬍,徐徐說道:“我看咱們應當吸取晏溫的教訓。他當初指派監學,全權接管了本地學務,不容當地官員插手一處,終於致上下失和,大喪人心。這樣,你乾脆別去現場考察了,直接在漳州坐署視事,僅命福廣兩省遞來文書,理其大略,督責行事,而不橫加干預;官吏不受苛責了,風氣自然不壞,辦事的速度必會快上許多。”

洪立慎不假思索,只顧點頭:“奉相英明!”

“我這就給你發一道命令,”鈕遠將茶水大口喝乾淨了,把碗往邊上一推,鋪好了紙,“是關於禁海的。我寫好你拿去,不必呈給皇上看了,請桂太尉蓋個印就是。”

洪立慎對禁海的決定並不意外,於是不再打擾,默不作聲地退到一旁,靜靜地等待他寫完。

“稟大人,禮部尚書帶着一名番人求見!”

鈕遠從大堂外聽到了這聲呼喊,沉吟了片刻後,即擱下筆,站起身喊了一聲:“叫他兩個進來!”

他自己也匆忙從案几後面走了出來,把寫好的文書塞進洪立慎的懷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同我等一等吧。”

“大西洋國使節廉崇義,特來拜見奉相大人。”

鈕遠打眼一瞧,只見一個身形稍胖的番人立在堂下,深邃的眼睛十分嚴肅,緊緊地抱着拳。

“你叫廉崇義?”他用不屑的語氣問。

“在下本無漢名,這是禮部大臣臨時給我起得名字。”廉崇義微微躬下身子,瞥了眼一旁的禮部尚書魯之賢。

“他是做什麼的?”鈕遠不去理他,轉頭問魯尚書。

魯之賢道:“據他自稱,他是奉着大西洋國國主之命,前來與天朝交涉放回吳思經一事的。”

“吳思經是哪個?”鈕遠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有些記不清楚了。

“稟奉相,是當年假借開廠之事欺罔朝廷的西洋人。”

“哦,是那個人!你繼續講吧。”

魯之賢便接着講述廉崇義的經歷:“他於五日前抵達京師,在監獄裡和吳思經見了一面,隨後跟着獄吏到了刑部,刑部又把他交到我那裡。”

“這事柳公知道麼?”鈕遠問。

“下官先帶着此人去見得丞相,丞相未置可否,說要先看看您的意見。”

“我?”鈕遠哼出一聲,“一個天朝罪人,怎能說放就放?你回去告訴你國主,就言天朝神威不可犯!”

廉崇文聽罷,不僅沒有發怒,反而狡黠地笑了一下:“奉相,吳思經對你們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但他畢竟是我國的主教,關係到本國的顏面,對我們來說非常急切。”

“你這話的意思,是要給朝廷一點好處?”鈕遠的語氣轉而柔和了。

“這就全取決於你們了。”

鈕遠掐着一根手指,細細想道:‘此國番人佔據南洋,屢出商船貿易,朝廷若能借機與之交好,一可消去一大敵國,二可向其購置火銃大炮,以完軍備。不過……’他突然把視線轉移到了洪立慎身上,盯着那張剛剛下達的禁海令。

‘如今正是大戰之時,怎能另開事端?’他在腦子裡急劇地想着,卻實在尋思不出兩全之策,令他糾結萬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我先和他談着,看看日後進展如何。’

想到這裡,鈕遠終於定下了主意,他把手向外一伸,伸出了一個巴掌:“五百門大炮作爲贖費,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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