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十四很激動“爲什麼你總是看不到我,不管是十三哥還是四哥,你都是把我給忘了,你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這麼過年來我與你同甘共苦,爲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爲何你還是眼中看不到我,你是個沒有心的妖怪。”
越說越氣,狠狠的掐着靜雅的脖子,如今的十四是瘋了,紅了眼了。
帳前的侍衛不敢進來,一溜煙的跑去稟報去了。
十四憎恨着靜雅的絕情,又憎恨着自己的一腔癡情,心裡充滿了憤怒,只把靜雅掐的直翻白眼,昏了過去。
老四與十三一路狂奔過來,看見靜雅幾乎斷了氣一般,老四一拳揮了過去,把十四當場揍翻在地,打的他的嘴角都是流血了。
兄弟兩個人面對面的站定,怒目相視,靜雅大聲咳嗽起來,翠竹立馬上前替她撫平胸口,靜雅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襟,剛纔好生驚險,一不小心,只怕小命不保了。
“滾出去!”老四厲聲喝道,“再敢踏入靜雅營帳一步,我必定揭了你的皮。”
十四面對着四哥鐵青的臉,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忿恨的出去了。
靜雅心想,原來十四是個暴力狂,以後一定要離他遠點,千萬不能招惹這個魔王了。
“你沒事吧?”老四坐在塌沿上,關切的問道,語氣中掩飾不住的憤怒。
“沒事”靜雅如今調勻了呼吸“十四他瘋了。”
“他是瘋了”老四冷冷的說:“一定要好好的管教他一番。”
十四奔出營帳之後,在草原上站定,冷風吹過全身,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心裡後悔不迭,只怕,只怕剛剛就要鑄成大錯了。
老八聞訊趕來,看見十四呆立在風中,稍微放了點心,也斥責了他一番,不許他再胡鬧,否則這麼鬧下去的話,一定會被皇阿瑪所厭棄,到時候一切都成了泡影了。
未及,老八還是尋了個接口命人先行把十四送回到京城之中。
經過十四的這麼一鬧,倒是讓靜雅思慮頗深。不由得心想如果明天會分別,那麼今天你該如何,最想做的又是什麼?
靜雅尋到老四說:“不如咱們先度蜜月吧。”
“度蜜月,何謂度蜜月?”
“就是男人女人成了親之後,度過的那段甜蜜歲月,一般情況下都是出去遊玩一番,比如說去草原啦,去海灘啦,只有兩個人,整日裡甜甜蜜蜜的。可好?”
老四撲哧一笑“你整日裡想法最多。不是說了成了親之後才過的嗎,如今咱們還沒成親,不如等到成親後再過不遲。”
“不嘛”靜雅上前拉着老四的胳膊“咱們先過蜜月,再成親也是一樣的,靜雅經此一事,真的好怕沒有明天。”
“不許胡說”老四厲聲道,“不吉利。”
靜雅也愣了愣,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說出剛剛的話來,自覺失言,鬆開了扯着老四的手。
老四把她的手牽起來,和顏悅色的問“那你想怎麼進行這個‘度蜜月’啊?”
“首先一條,我要搬到你的營帳中去住。”靜雅眨巴着眼睛。
“荒唐!”老四有點慌“還未大婚,就如此,會壞了你的名聲的。”
“你早就壞過了,如今卻還在裝模作樣,你不想嗎?”靜雅不滿的嘀咕道。
“不能這麼放肆,聽見沒有,都說了等到大婚後,你想怎樣就怎樣?”老四還是有點臊的慌,轉身走了。
靜雅衝着他的背影,哼了一聲“醜人多作怪。”
是夜,老四洗漱完畢,躺下之後,猶自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命人“拿本書來。”
外面嗻了一聲,一個小奴才順眉順眼的進來了,手裡捧了一本書。
“爺還沒說要看哪一本?”老四有點詫異“你這個小奴才倒是有主張。”
突然覺得這小奴才面生,問道,“你是誰,有資格進帳內伺候嗎?”
“回貝勒爺的話,奴才小蘭子。”那小奴才答道。
老四唔了一聲,猛然醒悟道,“小,小蘭子?”
這小奴才擡起頭衝着老四嘿嘿一樂,可不正是靜雅的模樣。
老四一下子慌了“你怎麼在這裡?”
靜雅湊上來說:“奴才來陪貝勒爺度蜜月啊。”
“荒唐,實在是荒唐!”老四笑罵了一句,卻還是扯了小蘭子過來。
“敢問貝勒爺還看書嗎?是正着看還是倒着看?”小蘭子拿起手裡的書晃了晃,被老四劈手奪過來扔在了地方。
自然,老四並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翌日清早,兩人猶在酣睡,十三大踏步的進來了,昨日並未曾有人留意小蘭子的去向,所以也沒有人阻攔十三。
等到十三進了內帳,看見牀榻旁邊扔着的老四的衣服並一套太監的衣服,不由得大驚起來。
喚道,“四哥,你,你怎的連太監都拉上了牀,就這麼急嗎?”
靜雅聽見十三的話,從老四的懷裡往被窩深處鑽去,老四自然尷尬萬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不解釋,只是唔了一聲,淡淡的說:“昨日喝高了。”
又說:“你且先出去,我一會子就起身了。”十三大窘,只得先退出去等候。
老四梳洗完後,偕同十三出去了,靜雅這才起身,依舊穿着太監衣服,一溜煙的跑回去了,那邊,翠竹替她掩飾着,防止出事情。
一路上,十三不停的打量老四,眼神中透着詢問,老四隻做不知,也不搭訕。
最後還是十三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靜“弟弟那裡還有幾個帶來的婢女,雖然算不上好容貌,但是也還是清秀,不如打發一個過來吧?”
“多謝費心了,不用了。”老四還是說了一句。
“總好過太監吧?”十三有點不滿了起來,一想起這事就覺得不舒服。
“有小蘭子伺候就挺好的”老四回給他一句“別成天想那些沒用的事情。”
十三聽聞‘小蘭子’,想了一想,這才恍然大悟,拱手道,“是臣弟多心了,恭喜四哥。”
兩人又說說笑笑的前去了。
不兩日,雲南鹽御史送來了幾個番邦女子,說是什麼天竺人,千里迢迢的來到了塞外草原上,進貢給康熙。 wωw_ttκǎ n_C ○
晚上的篝火晚會,便出現了她們的身影。
宮中也擺放了不少佛像,也有多尊女裝佛像,如今看來,服飾上倒是很相似,皆是喜歡露出一段腰肢的,更喜歡在身上綁了許多絲帶和綴着小鈴鐺。
富有天竺特色的音樂聲想起的時候,那四名女子便真是隨風搖擺,腰軟綿無比,晃動着身上的小銅鈴,無比妖嬈。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的,眼神都是不忍離開。
一曲舞畢,康熙礙着面子,命賞,但是卻對這個雲南鹽御史有了很大的成見,暫時不好表露出來。
至於這四名女子,先行給個住處,再論發落,後來,太子要了兩名放在自己的營帳中。
老九要了一個放在自己的營帳中,剩下的一個,給了十五。
晚會結束後,太子喜不自禁的帶着這兩個天竺歌姬回營帳去了。
一個黑影,裹着玄色的披風,往老四的營帳而來。
門口的侍衛攔了一下,這人解開披風,展露出裡面天竺舞女的衣服,侍衛相視會心一笑,放了她進去。
老四正在靠着軟墊看書,看見此人進來,正在納悶,來人把玄色披風解開扔在地上,乃是一名天竺歌姬。
妝容妖嬈,身姿妖嬈,臉上還帶着流蘇遮面來,一雙魅惑的大眼睛盯着老四。
“你是誰?”
“主人派我來的。”歌姬一口生硬無比的漢語。
說完且歌且舞起來,圍着老四舞動不停,十分誘惑。
老四正襟危坐“你走吧,我這裡不留宿。”
“難道,貝勒爺願意獨守空房?”依舊是一口生硬的漢語,聽的老四直皺眉頭。
“貝勒爺甘心寂寞嗎?”這歌姬伏在了老四的懷裡,溫順無比,香氣撲鼻。
“爺不寂寞”老四淡淡的說,指了指心口“爺的心,從來都不寂寞。”
“奴婢不明白。”歌姬擡起頭來看着老四,十分不解。
“你是個番邦女子,你自然不會曉得,只要你的心裡裝了人,你就永遠也不寂寞了。她在你的心裡蹦啊,跳啊,跑啊,鬧啊,又揪又扯的,折騰的亂七八糟,你就覺得一點都不寂寞。”
末了,老四苦笑一聲“你不會明白的,回去吧。”
“貝勒爺當真不留?”歌姬再次生硬的問道。
老四堅定的揮揮手,索性看起書來,那歌姬猶自不肯離去,湊到老四面前問“看的什麼書,這麼入神?”
這次是一口流利無比的漢話,而且,這個腔調,無比的熟悉。
看着老四瞪大的眼睛,歌姬摘下了自己的流蘇遮面,換了一副輕鬆的語氣“看不出來,還挺守得住?”
“靜雅”老四叫了出來“你這又是演的哪一齣?”
“度蜜月啊!”靜雅嘻嘻一笑,坐在老四身邊。
“我喜歡度蜜月”老四上下打量一番,很是欣喜“我要天天度蜜月。”
翌日早上,十三照例來找老四商議事情,看見地上扔着的歌姬衣服,驚奇道,“四哥,你如今怎麼換了口味,喜歡上如此妖豔的女子來了?”
老四沒回答,十三自言自語道,“該不會是又喝高了吧?”
接着上前來查看一番,靜雅遮了面,隱藏在被窩裡面,不肯示人。
“不對啊”十三掰着手指頭“太子兩個,九哥一個,老十五一個,沒人了啊,怎麼四哥這裡多出來一個?”
眼睛一轉,突然明白了,哦了一聲,笑着說:“小弟先行告退了,還請四哥趕緊起身,去商議事情,別晚了。”
言畢,退了出去。
老四猶如一隻綻放的狗尾巴花,盛開在草原上。
兩人時而共乘一騎,徜徉在花海草原,時而靜雅載歌載舞,老四凝視鼓掌。
時而煮上一壺茶,下棋品茗,時而猜拳飲酒……日子過得無比甜蜜。
康熙雖然知道,但是念着已經是指了婚的夫妻,並無責怪。
十四已經被勒令回京城去了,命人看管着,再不會前來打擾了,所以這段日子一來,兩人過得濃情蜜意,歡樂無限。
本來晴朗的天,卻突然連着陰了數日,還起了大風,忽冷忽熱的,倒是讓人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