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這麼些夢也不是偶然的,那是因爲我有個仙枕啊,只要枕着入夢,就能夢見千奇百怪的事情來”靜雅開始信口胡謅。
“仙枕?哼,誰信?”老十指着靜雅說:“你一定又在亂編?”
十三連忙給老十敬酒,把這個給岔過去,省的他追着問,靜雅答得越多,就越難自圓其說,保不齊到最後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老九突然問道,“十三弟的生辰快到了,不知道想要怎麼過啊?”
十三臉上一緊,有點痛苦,他最不喜歡做生日,每年裡都覺得痛苦,常常在那天喝大量的酒,想把自己灌醉,好把不快樂都忘掉。
老四平靜的說:“還是照往年的舊曆就是了。”
靜雅已經問了起來“什麼時候啊?”
“這個你都不知道?”老十接過話茬“十月初一啊。”
那算起來還有半個月,靜雅看着十三一臉的不快樂,問道,“怎麼過生辰還不開心?”
十三隻是說:“沒什麼,不喜歡而已。”
“別不開心了,我幫你搞定”靜雅拍拍胸脯“保證讓你過一個不一樣的生辰,要是覺得好了,以後每年我都幫你過生日,讓你快快樂樂的,可好?”
十三眼睛一亮,是啊,今年畢竟不同,有靜雅在了,她也許能帶給自己不同的場景。
“好”老九拍拍大腿。
靜雅向他伸出手“拿來。”
“拿來什麼?”繼續裝糊塗。
“當哥哥的不給弟弟生辰掏點贊助費嗎?一百兩。”
哈哈,老九爽朗一笑,掏出二百兩遞了過去。
“嗯,多了”靜雅把那一百兩退給他。
“拿着吧,應該的,算是心意了。”
靜雅吩咐李福貼身收好了,說說笑笑間,已經到了下午了,各人散着回府了。
晚上靜雅叫過來李福,同他商討一諸事宜。
先是問問這生辰一般都是怎麼過,李福說是請戲班子來唱戲啊,一個戲班子就要幾百兩了,靜雅想了想,決定自己親自上陣,頂替戲班子給十三做壽。那送什麼禮物,還得同李福拿主意,李福說玉扳指了,戒指了,字畫了,還有荷包香囊都可以,各位阿哥和宮中的主子娘娘也大都是送這些。
“那咱們的錢夠嗎?”靜雅問道。
“要是上好的貨色,肯定不夠,中等的還是可以勉強湊合的。”李福肯定道。
靜雅想了一會子,不行,這個要是把錢都給花了,以後碰上個府中有事情,自己不得打饑荒啊,想了又想,思索再思索。
李福又小心翼翼的提示到“到時候各府中都要來人,如果準備的不夠好了,別是讓人笑話了去。”
靜雅點點頭,讓他退下了,還有半個月的時候,這時間可真是有點緊了。
一夜只是翻來覆去的想來想去,昏昏沉沉直到了睡去了。
這一夢真是美啊,夢見了過年,爸爸媽媽都在身邊,一起去逛街,吃飯,放鞭炮,玩花燈,好開心啊,靜雅夢裡叫着爸爸媽媽,口水流了一枕頭。
翌日早上,靜雅一大早起來,吩咐梳洗了,就坐下畫畫。丫頭都詫異她難得起來這麼早,靜雅已經吩咐下去了,這半個月要準備十三爺的壽禮,難免都要操勞寫,大家都活動起來。
十三一向待他們不錯,各個都要表現一番,更有彩頭要討。
靜雅準備了一出舞蹈,就是用作綵帶旋舞吧,這個自己跳起來比較拿手,配景就用火樹銀花不夜天好了,然後禮物比較棘手,送滿天星好了,這也是自己最喜歡的。星空那麼美麗,如果能夠送給十三滿天星星,該有多好。不是還有首歌叫做摘下滿天星。
借了替十三做生日的噱頭,得了個暫時的赦令,這幾天都是吩咐李福出去買這個,買哪個的,一個院子的人都是被支使的團團轉。
十三如意的得到了批准在四爺府中舉行,這天興沖沖的過來看靜雅,看着她又是畫畫,又是吩咐剪裁衣服的,忙得很,問道,“是在爲我準備的嗎?”靜雅說:“是啊,這是我給你過的第一個生日,一定要讓你自己開開心心的。”
衆人期待的這一天終於到了,早上起來福晉就吩咐了下人打掃院子,佈置場景,請了京城中有名的戲班子,驚君夢來表演。下午王府裡就進駐來一班戲子,各位忙忙的迴避了,靜雅辦成小廝的模樣,吩咐着李福他們一處一處的安排好晚上的用到的場景。
未到黃昏,各府中的阿哥已經到了,偕同家眷一共來觀賞,送給十三的禮物絡繹不絕,看起來都是挺值錢的,靜雅看的流口水不已,十三對她說,看中了什麼儘管挑吧。
晚上到了,擺上宴席,戲臺子開始唱了,依依呀呀的,聽不太懂,靜雅已經去了後臺準備了,等唱完了開場的三重戲,就可以了,這三齣戲,太子點了一出,十三壽星點了一出,然後衆人點了一齣戲班子的拿手戲。
接下來李福清清了嗓子上臺道,“靜雅姑娘今日爲十三爺舞一曲,送禮物一件,敬請觀賞。”
下面一聲喧鬧聲。
突聽三聲鑼響,衆人安靜了下來,戲臺子上的帷幕緩緩拉開來,一具靜止不動的身姿出現在戲臺子上。這人正是靜雅,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裙,頭上編成三根長長的辮子,繞了三個半圈梳在腦後,圓圓的髮髻上纏繞了鮮花,還有閃閃發光的墜珠,腦後是綁了七彩色的絲絛帶,長長的留在身後,寬大的衣袖,擺上縫綴了流蘇,十分飄逸。
裙子三層,一層比一層長,每一層的下襬上都有一圈密密的流蘇,綴上了一共十六個小銅鈴,已走一步清脆,一走一步好似流水清風。光是這一出場的衣衫,已經博取了衆人的眼球。李福一敲小鼓,周圍的周圍共六個大大的窄口寬肚的琉璃瓶中,煙花已經點燃,正是火樹銀花,分外美麗,音樂響起,靜雅已經跳了起來,左擺右擺似隨風楊柳,腰肢細軟,舞姿曼妙,一個又一個的半空騰躍,飄渺好似空中的一朵白雲,古箏聲越來越急,靜雅旋轉了起來,甩開了兩袖中的那綵帶,一共七色,從頭到尾,長長婉轉,一圈又一圈,就如同兩條跳舞的彩虹在手中。美麗不可方物,弘暉拍起小手在臺下蹦蹦跳跳“姨娘姨娘”靜雅已經瞧見他了,一甩手,兩條彩虹的最末一圈把他給包圍了,臺上是婉轉舞步,臺下是稚嫩小兒,綵帶歡舞,身後是火樹銀花,這種景緻,自是皇宮大內,也不曾見過如此的美麗。
太子驚呆了,只說:“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一支舞跳完,臺下已經一片寂靜。靜雅開口清唱“
漫漫長路遠冷冷幽夢清雪裡一片清靜可笑我在獨行要找天邊的星有我美夢作伴不怕伶仃冷眼看世間情萬水千山獨行找我登天路徑讓我實現一生的抱負摘下夢中滿天星崎嶇裡的少年擡頭來向青天深處笑一聲我要發誓把美麗擁抱摘下閃閃滿天星俗世翩翩少年歌一曲把心聲寫給青山聽漫漫長路遠冷冷幽夢清雪裡一片清靜可笑我在獨行要找天邊的星有我美夢作伴不怕伶仃冷眼看世間情萬水千山獨行找我登天路徑”
清唱之間,戲臺上星光閃閃,那是李福扯去了圍着的輕紗,露出了那塗上了熒光粉的珠子,靜雅輕輕高舉雙臂,摘下那一顆顆星星,用細細的絞絲穿起一顆顆星光閃灼的珠子,捏成了一顆樹的模樣,這是一顆閃閃放光的小樹,樹上只有一顆顆小星星,樹幹最後插在一隻雙耳玉淨瓶中,雙手捧來步下臺來送至十三手中。
十三整個人已經呆掉了,傻傻的站了起來,連瓶子都忘了接。李福小心的扯了扯十三的衣袖“十三爺接壽禮。”
十三輕輕的接過來,看着星星,看看靜雅,半天緩不過神來,那首歌正是他的寫照,是他想要大聲唱出來的歌曲。
整個熱鬧的宴會一下子變得寂靜無比。
衆人阿哥都是帶着羨慕,嫉妒,恨的看着十三,和十三的星星。
這個美麗的夜晚,這美麗的舞蹈,這歌聲,這星星,都是給十三的,他們這麼多年來也未曾得到這麼好的禮物。
十三都不管了,這麼多年來,這次最開心了,他甚至覺得以前的生日所有的不快樂就是爲了今天的快樂而來。
靜雅已經輕輕的伸出手掌“十三爺,打賞?”
十三笑了笑,打賞了一百兩,靜雅高興的跳起來,拿了銀票左看右看,確實看不懂那上面畫着的符號,老十好心的提醒她說:“銀票拿倒了?”靜雅於是把銀票翻了一個個兒,其實還是拿倒了,又翻過了些。老十嘆了一口氣“你可真是不食人間煙火”靜雅不搭理這話,吩咐喜兒過來看了,認出果然是一百兩銀票來,收將起來。
靜雅擎起酒壺,倒了一杯酒給十三“祝壽星佬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說畢滿飲一杯,十三趕緊陪了一杯。
太子笑着“十三弟真有福氣啊”衆人也跟着賠笑道。氣氛重新熱鬧了起來。繼續灌起十三來了,這次十三喝的非常豪爽,非常開心。
靜雅來到後臺卸妝。
一個身着戲衣之人進來納頭便拜“給格格請安,格格吉祥。”
“起吧”靜雅猶自對着鏡子摘下首飾,瞄了他一眼,“你是誰?”
“小的陳夢生,是驚君夢的班主。”
聽聞是驚君夢的班主,也是驚君夢最紅的角兒,靜雅這才轉過身來,仔細打量一番。
陳夢生,英俊瀟灑,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扮相很是俊俏。
靜雅不由得誇了一句“果然好相貌!”
“格格過獎了,格格琴藝超凡,歌喉曼妙,今日有幸得見,讓人繞樑三日。”陳夢生誇讚的靜雅好似花兒一般。
靜雅聽聞心裡一動,“這樣的琴藝和歌喉如果在驚君夢,是否能紅?”
陳夢生有點遲疑,“格格千金之軀,豈能同戲子一般?”
靜雅粲然一笑,“其實這些都是師傅教給我的。”
“格格還有師傅,那可是驚爲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