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國楚地呈“J”型佔領了整個大陸的東部南部,楚地往北、整個大陸的西部是西域峪國,峪國三面環山一面靠海,所在土地富足,民風神秘古樸,峪國人民自給自足從不參與外界之事,外界也很難越過大山去侵擾,因此峪國和霖國相處的倒也和諧,再往北的整個北方稱作北莽部落,裡面有許許多多的小部落集合而成,每個部落各自稱首,人人善鬥,又因此地每年多寒冷,地廣人稀土地貧瘠,諸多地理人文因素所致這一片常年不安分,除內鬥外也會侵擾霖國,妄圖擴張一份土地。除了這三大部分,在霖國以東和峪國以西的海上有零零散散的小島,島上均爲自治,但也附屬相鄰大國,因實力懸殊自然不會侵擾大國,但小島之間的爭鬥卻是時有時無。
馬車一路西行,京城本就位於霖國偏西,到了楚地範圍也就用了五天,後又向北,最後在楚地和峪國邊境的山腳處停下了。
山路不好走,馬車上不去,寧致遠帶着兩個小女孩一步一步走上了山。
想要上山很辛苦,清歡看不見,秋秋雖和清歡同歲,身形卻比清歡瘦弱,好在寧致遠選的這條路並無太多障礙,天黑前三人已經走了五分之三,剩下最後一節路,寧致遠擡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在寒冬裡滿頭大汗雙頰通紅的小姑娘,乾脆回身一手一個,像夾小雞仔一樣抄起兩個小姑娘夾在腋下,運氣施展輕功,沒多久就上到了山頂,
清歡從沒經歷過這種雙腳離地失重的感覺,雖然看不見東西讓刺激的感覺大打折扣,但感受着身邊呼嘯的冷風,清歡腦海裡臆想着飛在空中的畫面,於是興奮的和寧致遠道,
“師父,歡兒可以學飛嗎?”
“哈哈哈哈,傻丫頭,這不叫飛,這叫輕功!”
寧致遠被小姑娘的天真逗笑,但還是允諾道,“沒問題,丫頭想學啥,老夫都教你!”
山頂的景象和原本山體的樣子不大相同,這座山又高又陡,除了他們上山那條路,基本上都無法下腳,周圍羣山環繞,高聳的山峰此起彼伏,而他們所在的山頂豁然開朗,儼然一大片平地,左側是青磚蓋起的四合院,被白色的磚牆圍着,牆上爬滿了不合季節的牽牛花,牆外更是大片的白牡丹花海,右側是柵欄圍出的一塊地,裡面用茅草搭的窩棚,養了些雞鴨,生活氣息可以說非常濃厚了。
院門口堆了兩大車的木板,那是寧致遠還沒用完的材料,爲了不讓兩個小丫頭從山頂掉下去,也能擋擋山頂呼嘯的大風,他特意圍了這麼一圈圍欄做防護,這樣山頂就更像個家了。
雖說帶小外孫女來這裡是爲了消災成長的,但也不能委屈了孩子不是!
寧致遠自認爲很細心的體諒了孩子,帶着兩個孩子到了院子裡左邊的屋子,他特意收拾出來給倆孩子住的,中間的是他住的,右邊則是伙房,這些細節寧致遠都跟秋秋交代了清楚,這小姑娘別看瘦弱,卻機靈得很,東西說一遍就不會忘,小腦袋瓜一點不輸清歡。
於是兩個孩子就在山頂住了下來,前兩天讓他們熟悉環境,從第三天開始,一大早,寧致遠就讓兩個孩子出來扎馬步,清歡的眼疾並不妨礙她提升身體素質,每日三餐都健康營養,寧致遠懂一些藥理,會時不時的給兩個孩子食些溫和的補品,偶爾還給清歡開個小竈,喂她一些冰冰涼涼的,像果凍一樣的東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入口滑溜溜,清歡只當是小點心。
一段時間下來,兩個孩子氣色更紅潤了,精氣神也更旺盛了。
除了鍛鍊,寧致遠也沒忽視文化教育,詩詞歌賦他不在行,就單純的讀給兩個孩子聽,清歡四歲前就學過簡單的識字,再教起來就不會太難,秋秋學會的字會伸出手指寫在清歡的手心上,久而久之認識的越來越多了,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弊端——識字但不會寫字。
寧致遠嘗試過讓清歡提筆寫字,但要麼橫豎連不上,要麼歪歪扭扭不像個字。寧致遠秉着術業有專攻的原則,果斷讓清歡放棄了,練字這種東西,只要認識字,眼睛一旦能看見,寫起來就不會難。
時間一晃而過,這一天,清歡像往常一樣扎着馬步,寧致遠在旁邊盯着。
清歡已經習慣了寧致遠在身邊,因爲不管怎樣,能看得見總會踏實很多,這會兒眼邊一晃,久違的,昱歡來了。
昱歡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前一天睡得太多導致第二天晚上失了眠,第三天下午纔有了睏意沉沉睡去,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竟然景色突變,從何府的大宅子變成了山谷風呼呼吹的大山頂。
見清歡在扎馬步,昱歡湊上前,“一天不見怎麼跑這種地方來了……哎呀我去,聖誕老頭兒!?”
昱歡本來沒注意到旁邊站了個人,結果寧致遠看到憑空冒出個昱歡,想過來打個招呼,倒是把昱歡嚇了一跳,加上山頂風大氣溫低,寧致遠依舊穿着那一套暗紅色的大冬裝,那一臉白花花的捲毛絡腮鬍,聖誕老頭兒這個詞便脫口而出。
“聖誕老頭兒!?”
寧致遠瞪大眼睛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突然氣的鬍子都炸了起來,“你瞅瞅你瞅瞅,都是你乾的好事兒!”
“啊?我?”
昱歡被搞得莫名其妙,她認識他嗎?她咋的了?等等……
昱歡終於意識到了重點,這老頭兒也能看見她啊!
寧致遠沒理會昱歡的驚愕,心裡只記得第一次和寶貝孫女兒見面時,清歡那甜甜的一聲“聖誕老頭兒”了。
這麼一句沒禮貌的稱呼,他就知道一定是那個來自遠方的貴人教的!
清歡看到昱歡來了很高興,嬉笑着喋喋不休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講予她聽,昱歡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已經過了這麼久,並不是如她那個世界一樣只過了兩三天。
寧致遠在一旁聽着,並沒有一絲驚訝,命二人回了屋子,秋秋倒了些紅磚茶,昱歡又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觸摸到這個世界的物件了。
倒不是能如常人那樣清晰可觸,但喝杯茶、坐個椅子沒啥問題。
“老頭兒,你爲……”
“老夫叫寧致遠!”
寧致遠不滿的瞪了昱歡一眼,順口解釋道,“老夫自是通天意,曉萬事,你的來處老夫沒見過,但老夫卻知道。”
“這麼玄乎!”
昱歡咂咂嘴,不由感嘆,但同時她也是相信的,因爲他看起來確實有本事,“那寧老頭兒,你這麼厲害,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的病快點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