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言洗了澡,把換下來的衣服和新買的衣服都洗好,晾在陽臺上,便躺在狹小的單人牀上,“你也去洗洗,睡一覺,還有四五百公里,到時候我們換着開。”程亦言自己也是沒有開過這麼久的車,此時已經疲憊到不行了。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同處一室了,所以兩人都不覺得尷尬。
喬瑞雪洗了澡換了一身寬鬆的白T恤,T恤很長,及大腿,自己換下來的衣服,還有小內內,她不好意思讓程亦言幫她洗,只好自己笨手笨腳地搓洗着。
見到自己的衣服跟程亦言的掛在一起,她咧着嘴笑了笑。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可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喬瑞雪在車上睡了一晚,腰痠背痛地,此時可以躺在牀上,她滿足地抱着被子打了個轉,隔着一張牀的距離,靜靜地看着熟睡的程亦言。
越看,越不對勁!
猛地!喬瑞雪從牀上坐起來,見鬼一般看着程亦言。
他他他,自己昨天不是跟他告白了嗎?爲什麼他現在像個沒事人一樣?
就好像昨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一覺,程亦言睡得很好,可喬瑞雪卻是望着天花板,足足一晚上。
第二天天亮了,喬瑞雪覺得終於有了睏意,眼睛剛眯上,程亦言換好衣服,把她拍醒了。
喬瑞雪是被程亦言拉起來的,她眼睛都沒有掙開,直接把臉埋在程亦言肚子上,耍賴,不想起牀。
“你昨晚幹嘛去了?”怎麼睡了一晚上還這麼貪睡。
喬瑞雪的臉往程亦言身上上蹭了蹭,聲音軟糯糯地:“再讓我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看樣子,是真的困,程亦言沒辦法,只好把酒店的房門鎖好,自己出去。
這裡的酒店是沒有提供就餐服務的,所以程亦言出門吃的早飯,又給喬瑞雪打包了一些回來。
這會他不讓她繼續睡了,出門還這麼懶,拉着她坐起來,給她綁了一個不太整齊的馬尾,又把她拎進洗手間,洗漱。
期間,喬瑞雪的眼睛都沒有睜開,程亦言見她嗜睡如命的樣子,再也不忍心叫她了,把東西收拾好,拎着不大的行李袋,抱着她下樓去。
程亦言開着車子,在高速路又行駛了一段時間,出了高速路以後,穿過一個小鎮,向着更偏僻的深山駛去。
去往山腳下小村莊的路,還是泥濘路,坑坑窪窪地,剛走沒幾公里,喬瑞雪就被顛醒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來,“這是哪兒?”她不是在酒店睡覺的嗎?
“醒了?”程亦言從後視鏡望了她一眼,原本就綁得不太好的馬尾,她又睡了這麼久,頭髮儼然成了雞窩,他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喬瑞雪從小就臭美,要是見到自己這個樣子,會不會尖叫呀!
“呀!這個不是去我爺爺家的路嗎?哎呦我去!還是這麼破。”喬瑞雪盯着雞窩頭透過車窗四處張望,驚喜地發現,自己就要到爺爺家了,說話間,車子又顛了一下,她腦袋直直地裝在前排的椅子上。
“你頭髮,很亂,收拾一下,等下你爺爺見到你這個樣子,又該訓你了。”喬老爺子是老一輩人,比較古板,對待晚輩,也是挺嚴厲的,世家都看中衣着打扮,喬瑞雪要是這個樣子出現在他面前,肯定免不了一頓訓。
喬瑞雪讓程亦言把室內後視鏡往她這邊掰掰,透過鏡子,看到自己亂得跟雞窩一樣的頭髮,頓時尖叫:“我的頭髮。”
見她的反應不出自己所料,程亦言加深了嘴邊的笑意。
顛簸的路段走了三十分鐘,終於到了村口。
程亦言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所以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喬瑞雪擠到副駕駛給程亦言指路,順便告訴他,那些房子,都是誰的。
“前面左拐,你看到那間小賣部沒?這個小賣部的老闆娘叫李嬸,她可胖了,說話也大聲,不過她家沒賣啥好吃的,就有草帽呀,鐮刀啊,鋤頭什麼的,還有肥皂,這些東西你沒見過吧?”喬瑞雪雖然不住這裡,但是十年來,每年都會在這裡呆上一兩個月,逢年過節偶爾也會回來,所以這個小村莊,她是熟悉的,不過這已經夠她想程亦言炫耀的資本了
程亦言聽着她喋喋不休,車子引來村裡的小孩子好奇,一路跟着車子跑。
“那!那裡,就前面路口那排就到了,第一家是王大爺,我之前跟你說過的,王大爺經常在山裡摘了果子給我吃,王大嬸燒的菜比五星級酒店的都好吃,我爺爺就住第二間,有籬笆圍牆那個,車子開不進去,你就停在那顆榕樹下就好了。”喬瑞雪終於見到爺爺家的籬笆小院,整個人都神采奕奕地。
程亦言把車子停穩,喬瑞雪早就開了車門,飛奔過去,邊跑還邊喊着:“爺爺!爺爺!我來了。”聲音高亢而興奮。
籬笆扎的圍牆並不高,只到喬瑞雪的胸口處,院子的門是敞開的,所以她一路跑來,暢通無阻。
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爺子,聽到她的聲音,拄着一根木雕花的柺棍,出門來。
喬老爺子剛到門口,迎面一個白色的身影,飛快地竄到他跟前。
果然是小孫女兒來了。
“爺爺!嗚嗚我好想你啊!”喬瑞雪撲到喬老爺子懷裡,撒嬌賣萌。
老爺子已年過花甲,不過常年居住在山溝溝裡,吃的是純天然的食物,喝的是山泉水,所以身體很是硬朗。
“怎麼這麼大了還冒冒失失地。”喬老爺子雖然是在指責她,但眼裡,卻是帶着笑意,小孫女兒從小就好動,一直沒變過。
“爺爺,我可想你了,一放暑假,我就開着車子來了,你想我沒?”
喬老爺子聽到她自己開車過來的,當下臉色一沉,眼裡一抹憂色:“你自己來的?”
“不是的,爺爺,是亦言哥哥跟我一起來的。”喬瑞雪連忙改口,差點說漏嘴了,要是自己來的,估計會被罵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