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電梯的門被車子堵住,那羣記者也出不來。
但是他們迅速調轉了攝像機的方向,對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一陣猛拍。
程亦言猶如王者般站在黑色轎車前,削薄脣輕抿,眼裡散發着無盡的寒意。
先天優勢就是身長,所以透過那羣人,還是看到了被擠在角落裡的喬瑞雪。
那些記者要拍,程亦言也不阻止,薄脣輕啓,“你們在做什麼?”
喬瑞雪從小就比較強勢,他第一次親眼見她被這麼多人圍着,想怒又不敢怒。
其他人立即又伸長手,問程亦言,針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然後又說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太太出軌了。
程亦言沒有說話,只是邁着長腿,一步一步走到電梯口,伸出一隻手。
狹小的空間,那些記者面面相覷,很識趣地擠出一條道兒,讓喬瑞雪走出去。
喬瑞雪走了幾步,看着眼前這個猶如天神般降臨來解救自己的男人。
心裡五味陳雜,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感動嗎?
似乎不是。
感謝嗎?
姑且這麼認爲吧!
喬瑞雪一隻手伸向程亦言,抓住他的大手。
但是她穿的是裙子,如果踩在車前蓋上,肯定會走光的。
程亦言在抓住她的手以後,往前一拉,還來不及驚呼,一雙手托住她的腋下,微微一用力,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喬瑞雪的身子訊速騰空,越過車身,穩穩地落在程亦言的身邊。
喬瑞雪看他一眼,一句謝謝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程亦言一隻手搭在喬瑞雪的肩膀上。
“把他們的機器全部砸了。”他的聲音平緩且溫潤,絲毫聽不出有什麼不滿地情緒。
一個保安鑽進程亦言開來的車子裡,往後倒退了一下,十幾名保安迅速衝上去。
程亦言拉着喬瑞雪往後退了兩步。
“你要做什麼?”喬瑞雪側頭看他。
這些人顯然不是這裡的保安,喬瑞雪皺起眉頭問道。
“你看着就好。”程亦言低頭看着懷裡的女人,在看到她身上沒有受傷,這才重新看向電梯的方向。
十幾個保安對峙十幾個記者,記者中有男有女。
一個個全部被拉了出來,然後手上的話筒還有攝像機,全部被那些保安搶過去,砸在地上,碎成無數片。
那些記者顯然沒想到程亦言敢這麼公然挑釁記者。
也急了。
“程總!你不能這麼做呀!”
“我們會告你的。”
“我們會把實況報道出去的。”
喬瑞雪心裡也有些焦急,“讓他們住手吧!”
喬瑞雪只是覺得沒有做出這麼過激的行爲,原本只有SNOW被拖下水,現在程亦言一出現,還把人家的機器全部砸了,到時候恐怕連程氏都會被拖累的。
程亦言臉上雲淡風輕,甚至還勾着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意。
“如果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就記不住你是誰。”程亦言的聲音冰冷。
至於後續的事情,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對於溫文儒雅的程亦言來說,這樣的解決方式,顯然跟他不搭。
但是身處在在某些幕後工作的程亦言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就見怪不怪了。
“可是到時候出現的都是負面新聞啊!”
喬瑞雪有些無語。
換做以前的她,這些人早被她揍了。
但是她現在是SNOW的老闆,卻萬萬不能再做出揍人的事情。
一個公司,一個品牌,老闆的一言一行,都是會被人關注的。
“我送你回去。”
程亦言摟着喬瑞雪的腰,走到他的車旁,幫她打開副駕駛的門。
在車子離開的時候,喬瑞雪還是忍不住看向那羣被砸了機器的記者。
一個個眼裡全部憤怒,不滿,以及怨毒。
卻只能看着那些手持電擊棍的保安一下又一下地砸。
喬瑞雪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身旁的人。
程亦言感覺到她的目光,說道:“平時不是挺彪的嗎?怎麼這會兒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還傻乎乎地站着?”
喬瑞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現在什麼身份?有時候該慫還得慫。”不管什麼時候,這都是她的人生信條。
本來就是負面的新聞,這時候自己再把人給打了,後果會是怎麼演,她想都不敢想。
“我女人,不用慫。”
“我現在不是你女人。”
“但是他們不知道。”
喬瑞雪默了默,的確,在外人眼裡,自己還是程亦言的老婆,他們敢這麼做,無非是打他的臉。
這樣想着,喬瑞雪或許知道,程亦言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不動神色地把那些記者都教訓了一頓。
程亦言跟喬瑞雪離婚的消息在圈子裡是傳開了,但是並沒有人會去爆料給媒體。
畢竟得罪了程亦言,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再說了,商圈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家都形成了一種默契,不會把商圈的事情捅到媒體面前。
當然,惡性競爭者除外。
喬瑞雪不再說話,只是目視着前方,偶爾視線飄到旁邊人身上。
程亦言剛剛是生氣了嗎?
把別人的機器都沒砸了,明天又會是什麼樣的報道?
程亦言想說的是,如果今天不是喬瑞雪人在這兒,那麼他讓人砸的,就不只是機器而已了。
他會讓他們深刻體會到,什麼人該惹什麼人,是他們惹不得的。
喬瑞雪覺得自己對程亦言愈發的不瞭解。
很多事情,以她對程亦言的瞭解,她是不會做的,但往往,他會出其不意地讓自己大跌眼鏡。
******
喬瑞雪一個人坐在家中的沙發上。
很想打開電腦看看網上的新聞。
但終歸是沒有勇氣。
走到陽臺上,抱着手臂,看着遠處一片漆黑。
不知不覺就想到了程亦言。
他今天這樣的舉動看起來魯莽,可不知道爲什麼,喬瑞雪依然有種被保護的錯覺。
他從小到大就是那樣,就算爲你做了什麼,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
喬瑞雪在想,如果當初程亦言願意好好說幾句話哄自己,今天兩人,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呢?
繼而想到什麼,眼神又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