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的顧邵天並沒有想到,罪犯變多了這種話,一語成讖。
晚上,安淺盈做噩夢了,夢到今天白天在大路上的場景,只是這次她並不是旁觀者,而是受害者。她夢到自己出車禍了,懷裡還抱着安清。
被困在車內的絕望,身上的疼痛,以及懷中安清大聲的哭泣。她想要安撫安清,想要離開這裡,卻覺得自己好像無法動彈,只能無力的感受着這些,即將崩潰。
猛的睜開眼睛,看到懷裡睡得不**穩的安清,回過神來發現是自己把他抱得太緊了,放鬆了力道之後,輕輕吐出一口氣,慢慢起身,喝了一口水。
心臟還在狂亂的跳動,剛纔夢中的情形和感官太清楚了,身臨其境一般,好像真的要死了一樣。
許久,心中的恐慌都沒能壓制下去,心中好像缺失了什麼,極其需要某樣東西來填補一下。
將手機拿出來撥通了徐少懷的號碼,赤着腳下牀走到陽臺。寒涼的風吹到身上,好像吹散了一些什麼,心情好像稍稍沉澱下來了。
此刻的徐少懷正在一棟別墅門口,說是別墅,其實只是一個獨棟的房子,外表還有些破破舊。在大家都等着他下令進去時,突然感受到有人給他打電話了。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隱隱覺得有些遺憾。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能釋放壓抑在心中的情緒。
“你們先進去吧。”他說完,按下接聽鍵後,坐回到車內,將外面的聲音隔絕。
“怎麼了?”溫柔的聲音響起,低低的帶着沉穩,令人心安。
聽到這個聲音,他此刻覺得自己心好像瞬間安穩下來了,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剛纔坐了噩夢,有點想你。”她說着,耳尖有些發紅。她很少會這麼直白的表達想念。
而聽到這句話的他心情卻是複雜無比。明明應該很高興的,卻因爲現在自己正在做的事高興不起來。
讓自己勾了勾嘴角,卻無法表現出笑意,他只能輕聲開口,“乖,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別怕,萬事都有我。”
嘴角再度上揚了一個弧度,心裡同樣也是很高興。就是這種安全感,能讓她放下心來,好像無論什麼事都可以放心的交給他。
只是……
想到一件事,她的心情暗淡了幾分,過了一會兒纔開口,“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困難了?能回來過年嗎?”一連幾個問題吐出來,透出幾分着急。
他身體僵硬了一下,之後努力讓自己向平常一樣繼續開口,“淺盈,彆着急,這邊恐怕還需要努力一下。過年……你回去陪陪爸媽吧,我可能沒辦法回去了。”
他們倆不是沒有在一起度過春節過,只是以夫妻的身份度過的,今年還是第一次。其實她自從和徐少懷結婚後,好像依舊和結婚前一樣。
似乎更加恩愛了,也似乎……
搖了搖頭了,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但嘴角的弧度還是降低了一些,“那好吧,你注意身體,儘量早點回來。”還有安和……
她想要知道安和的事怎麼樣了,但是現在所有的壓力都是壓在他身上的,她不能繼續給他製造壓力,所以,只能等着了。
“嗯,我知道,你也是。好好在家休息,別多想,對身體不好。早點睡吧,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後輕輕吐出一口氣,摸了摸身上,帶着寒涼的氣息。她忍不住一笑,如果現在徐少懷在身邊,恐怕要將她一陣罵了。
躺到暖烘烘的牀上,剛纔還沒覺得有多冷的身體瞬間好像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身體不受控制的蜷縮在一起,企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更加舒服一些。
看了一眼身旁依舊睡得安穩的安清。身上涼涼的就不能繼續抱着他了,便自己閉上眼睛,心沉澱下來,睡意便涌現上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徹底睡着後,忘記關上的落地窗外,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動。
第二天,睜開眼睛,白日的光線還是讓人不太適應,習慣性的看向身旁,發現安清已經不在了。轉頭看向窗外,冬日中過於明亮的光線是表示時間已經不早了。
慢慢坐起來,晃了晃腦袋,被子從身上滑下來,上身剛剛接觸到冷空氣,又覺得好像又一陣冷風襲來,使得她一個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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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看到窗簾因風浮動,隱隱能看到落地窗有小半沒有關上。應該是自己昨天出去忘記了吧,她想。
緩緩起身下牀,換了厚實的衣服,走出房間便看到有傭人走過來,應該是來叫她吃飯的,看到她便開口,“夫人,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她微微一愣,隨即有些無奈。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
何麗正抱着安清坐在客廳,看到她後跟她打招呼,這才問她,“昨晚睡得很晚嗎,早上過去看你睡得很沉。”
她笑了笑將安清接過來,“沒什麼,可能是天冷了,比較貪睡。”
何麗看她氣色還好也沒多說什麼,帶着她坐到餐桌上。餐桌上除了一盤盤菜以外,還有一份今天最新的報紙。
家裡其實只有徐少懷會看,比如早餐的時候,或是坐在家裡她看電視,他就看報紙。雖然徐少懷現在不在,但他們依舊會每天準備。
何麗也看到報紙了,剛準過去拿走,卻被她按住了,“我也想看看。”何麗只當她是覺得好奇。
其實她沒有一邊吃飯一邊看東西的習慣,而現在報紙是她要留下來的,自然要看一下,結果剛剛翻開,就看到裡面一則消息,昨晚有人被撞死了。
看清報道的內容後,她只覺得心口顫動一下,手心發涼。
上面報道,今天凌晨在一條不太有很多人經過的馬路上,清潔工發現一輛被撞擊嚴重的車停在路邊,車主死在駕駛座上,其身份證銀行卡現金之類值錢的東西全部被盜走。
衆人猜測是爲錢,但爲那些錢殺人,她不敢想象犯人有多喪心病狂。
最重要的是,讓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幕。顧邵天她並不瞭解,所以昨天他的說辭她並沒有多想,可是現在發生的這起事件,讓她沒辦法不多想。
過了一會兒,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揉了揉臉,想必自己現在應該是很蒼白的。便沒有擡頭,將報紙移開開始吃飯。
食不知味的吃到感覺吃不下了,這才放下筷子,吐出一口氣喝了一口傭人端上來的熱茶,走到客廳,看安清正在何麗的指導下,歪歪扭扭的好像想要爬。
看到她之後他顯然很高興,輕輕叫着向她伸出手,她心下一軟,立刻將又小又軟的身體抱起來。
前面還開着電視,新聞正在播放昨天晚上那起案件,既然不是意外那就要抓到兇手了。好像確認了死者的身份,說他是一個老闆,今天警察去調查他的資金時,發現他所有的資金早就不翼而飛,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來。
何麗看到也是一聲嘆息,“我們這裡一向很安全的,怎麼會發生這些事呢?”
確實,因爲他們這裡比較繁華,有錢人比較多,因此治安更加好,這種有錢人被綁架,或者被殺奪錢的事幾年來發生不了幾起。
但是就在昨天,白天有人酒駕死亡,說是意外,晚上再度有人被殺。她開始覺得,會不會白天死的那個人不是那麼簡單死亡的?
而她又聯想到顧邵天讓她要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臉色凝重了幾分,何麗注意到後詢問了一句,她卻沒有回答,只說自己要回房間一趟,而回到房間她便給顧邵天打電話。
她主動聯繫顧邵天是第一次,顧邵天接到她的電話同樣是第一次。因此,當他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現出來的名字後,有一種新奇的感覺。
“怎麼了?”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聽到問話她卻有些發愣,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剛纔太着急,根本沒想清楚自己要說什麼。而他也表現得很有耐心,也不出聲催促。
她想了想纔開口問,“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了?昨天晚上。”
她只覺得自己有問題想問,但又不知道具體該問什麼,只能說出自己覺得比較關鍵的句子,她向顧邵天應該明白。
聽到問題他將視線轉移到電腦屏幕上,上面定格着播放到一半的新聞,勾了勾嘴角,“沒想到你挺聰明的啊,本來以爲昨晚已經把你糊弄過去了。”他也不掩飾。
事實上因爲他聯繫過徐少懷,知道這件事可以告訴她現在他才鬆口的。
而聽到這個話的安淺盈心裡有點彆扭,畢竟她可不覺得這是在誇獎她。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嚴重嗎?跟我或者少懷有關係嗎?”
他沉默了。他是以爲那些人衝着他們來的,只是現在他卻覺得或許更加簡單一些,也就是說那些人是衝着錢過來的。
確實昨天白天那個說是死於酒駕的人,其實是被綁架,並且在他家裡人給了一大筆的贖金之後,綁匪故意灌了死者大量的酒,並且給他打了麻醉藥,然後讓他一個人坐在上面,硬生生的與車相撞死。
昨天晚上也是,拿走了大量的錢財,卻依舊殺了別人,足以證明那些人有多心狠手辣,他們不僅僅是想要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