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徐少懷終於回來得早了一些。他回來時安淺盈正坐在餐桌上,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人後,此刻上前去。
“還好嗎?”她擔心的問。
徐少懷以爲她詢問的是安振何的事,便答了一句,“現在在壓制流言,以免傳得太遠對安氏造成太大的影響。”只是安振何的事……
她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徵愣了一下後,伸手觸上他的側臉,這張臉上有着疲憊的痕跡。
“你還好嗎,這幾天這麼累。”她很是擔心的說。
他卻只是笑了笑,伸手抱住她,“我是公司的掌權人,再累的時候都過去了,不用擔心。好了,過去吃飯吧。”
這幾天他太忙了,到處尋找能解救安振何的辦法,今天這才找了機會說回來陪陪安淺盈。
於是,兩人吃過飯,陪着她消消食後,便帶着她上樓去,躺在牀上後,更是將她抱在懷裡不撒手,埋在她脖頸間,呼吸着她身上的清香。
像安撫小孩子一樣,摸了摸他的頭,只覺得最近他的頭髮好像長長了一些,有幾分柔軟的觸感。
“少懷,爸的事已經傳到蘇衡那裡去了,今天他給也打了電話。”
提起蘇衡徐少懷還有些不悅,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安振何。這件事有外傳的趨勢,以蘇衡的身份,知道了也比較正常。
揉了揉眉心,安淺盈更是一陣心疼,白皙的手指撫上他的太陽穴,輕輕揉按,以此來緩解他的疲勞。
“今天不是蘇衡說,我自己都沒發現。原來這件事是有人在背後故意弄出來的,他說他過兩天回來,順便幫我們查一下到底是誰也搗鬼。”說到那個搗鬼的人,她心中也很是惱怒。
“他要幫忙?”他問了一句,情緒不太明顯。
她連忙回答,“嗯。他還說回來之後請我和他未婚妻一起吃個飯。”結婚對象嘛,應該和未婚妻差不多。
聽出她話中解釋的意味,他冷哼一聲,擡頭晚上去,將人輕輕壓在身下。
再醒來,迷迷糊糊的卻沒能感覺到身旁的溫度,她立刻清醒過來,發現身邊人早就已經離開了。
嘆了口氣,揉了揉眼睛後起身洗涑下樓。樓下傭人看她挺着大肚子下來,連忙上去扶。
葉珍珍也很了下來,和她們打了招呼,幾人在餐桌上坐下。
“徐少懷沒起來嗎?”葉珍珍沒看到人,疑惑的問。
安淺盈又是一聲嘆息,“他已經先走了。”
“這麼忙啊。”
“嗯。”
餐廳的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筷子與瓷碗之間的碰撞。安淺盈剝着雞蛋,又想到了徐少懷。
這天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心裡有事的她沒能像平時一樣安穩的睡,總是在發呆。看着她這種狀態,衆人有些心驚。
他們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以前安淺盈發呆的樣子。
只是現在他們還不知道,等下會發生一件讓他們更加心驚的事。
下午大概四點左右,安淺盈打了一個呵欠。大腦的神經刺激着身體,但身體想睡的慾望同時刺激着大腦。
因此她即便不想睡,睡不着,但身體的睏倦還有的。
客廳的電話響了,傭人過去接聽,聽到電話那邊陌生男人的聲音,臉上變得有些奇怪。過了一會兒纔對安淺盈說,“安小姐,有人找你。”
坐在一旁看書的葉珍珍,抓着書的手一緊,只是沒人發現。
安淺盈也疑惑了一下。她認識的人並不多,還特地打這個電話來找她,會是誰呢?
一邊思考着一邊起身,將聽筒接過來後便開口道,“你好,我是安淺盈。”
“淺盈啊,我是你大伯。”那邊傳來含笑的聲音,還一副跟她親切的樣子。
她愣了半晌,臉上越發的冰冷,“大伯?”她冷笑一聲,聲音中也多了一些嘲諷,“我應該沒有大伯,我倒是聽說爺爺有一個兒子已經和他斷絕父子關係了。”
那邊似乎並不在意她說的這些話,反而好脾氣的笑了笑,“這話說的,無論怎麼樣我們也是打斷骨頭連着根的親人,哪裡是一句兩句話能斷開的關係?再說,我是看弟弟出現了困難,特地來幫忙的。”
安淺盈咬牙,已經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了。雖然不知道他打算怎麼做,但是很明顯他是衝着這件事來的。
“你要臉嗎!”她怒了。
那邊卻傳來放肆的笑聲,“你問我要不要臉?我告訴你,如果你只能住在偏僻的小城市裡,每天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你還要臉嗎!”說到後面,他也開始激動了,聲音中是滿滿的不甘。
這個大伯她幾乎沒見過,但是聽說過。生在安家,從小就是一個紈絝子弟,什麼也不會,花錢更是大方。
她年紀還比較小的時候,知道自己的父親還在資助他,但是知道他依舊不去工作,還拿着錢去賭個精光後,便不再接觸他們。
而這個人,做出那種事,逼得爺爺和斷絕關係,她父親還想着幫幫他,他卻完全不知道感恩,這麼多年來,想必囤積了許多的怨恨。
但是現在她父親正在敏感期,不能讓他出現在衆人面前。
“你想幹什麼?”她沉聲問。
那邊的情緒好像緩和下來了,笑着開口,“淺盈,你也不用這麼警惕,我怎麼說也是你的大伯,你爸的親哥哥,還能害了你們不成?只是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了,想和你們聯絡聯絡感情。”
這個話,唯獨從他嘴裡說出來讓她噁心,唯獨他不配說出這些話!
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冷笑一聲,“大伯,你也不用拐彎抹角了,想說什麼說吧。”
“淺盈就是乾脆。其實你爸爸這件事很好解決的。你看,只要你爸爸對我好一點,我再出面說一說。至於小妹的死因,我也有辦法讓大家相信那是意外。”
“你閉嘴!”她咬咬牙,用力掛斷電話,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讓她難受異常。
何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她氣得不輕,趕緊上前安慰,拍撫着她的後背,看她慢慢緩和下來後才稍稍鬆口氣。
葉珍珍也很少看到她會這麼生氣,上前問了一句,“盈盈姐,你怎麼了,怎麼氣成這樣?”
安淺盈緩和過來,沒多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手卻還是緊握着,臉上依舊有些難看。
而另一邊,看着自己電話被掛斷的人,臉上也有些難看,不過很快便換上一副欣喜的表情。有人通知他這件事真是太好了!
外面天慢慢黑下來。現在不像之前夏天那樣了,五六點的時候外面必要灰黑一片,看着外面的一切,卻又什麼也看不清,心底出現一些不安。
她是擔心的,擔心她那所謂的大伯會找上門來。雖然不用擔心他現在會去到處胡說什麼,但他明顯是爲了某些好處過來的,她更加不想對他妥協。
“安小姐,如果你實在擔心什麼的話,不如打電話跟老闆說說?”
她的不安過於明顯,葉珍珍問過,她不願意說。何麗擔心會影響到她的身體,便出聲提了一句。
她不是沒想到找徐少懷說一下,但是現在他那麼忙,自己又要拿事情去麻煩他,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可是,如果她那所謂的大伯把事鬧得太大,依然是在給他們添麻煩。
考慮了一下,她點點頭,打通了徐少懷的電話,聽到裡面立刻傳來關心的聲音,眼眶不由發燙。
“少懷……”她喊了一聲,聲音中透着無助和依賴。
“嗯,我在,發生什麼事了嗎,告訴我把。”
令人安心的聲音帶動着她的心跳,使得她終於安心了一些,這纔開口道,“今天……”將她那所謂的大伯的事告訴他,並且說了他的威脅。
徐少懷沉吟片刻後,“交給我吧,我也打算找他的。”
這幾天後,他想了想,無論安家內部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會去在意。但是,如果他去找到安家的大兒子,給他好處,讓他出來說話,還有安家的其他親戚,這樣可以將這件事對安振何的影響下降到最小。
只是,他竟然帶着自己的野心找上門來,那就沒那麼容易了,不過也要試一試。
“他沒那麼簡單就答應的,我大概能想到,他想要的,無非就是安氏的股份。”聽了他的解釋,她皺眉道。主要是那個人幾乎沒有人性,而這個時間段,他們也沒法對他做什麼。
“總要試試看。你不用擔心,別傷到自己和孩子了。還有,這段時間不要出門,別墅有保鏢會安全一些。”
後來他又說了一些叮囑,得到她的保證之後才掛斷電話。緊接着他又聯繫手下去把安家大兒子找出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下達命令時,那人已經找上門來了。
拿着手中的地址,站在別墅外面,向裡面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中,那棟建築的門口點亮着幾盞燈,這才能讓他看到,自己所在的大門的位置,距離裡面的房屋有多遠。
他咂了咂嘴。以前還住在安家時,安家的別墅都沒有這麼大的範圍。安淺盈竟然攀上了這麼一個人。
不過沒關係,他們越有錢,他能拿到好處就更多。
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貪婪的笑,接着便走過去按響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