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是疼得身體發抖,現在就是冷得發抖了。
吐出一口氣,感覺吐出來的氣息也是涼的,身體已經由內而外寒涼。
終於感覺變得清爽了一些,雖然想着剛纔還是一身汗就覺得不舒服,但按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足以能單獨洗一個澡。
將空調被拉上來將自己蓋住,寒涼的空氣被阻絕了一些,這才覺得身體回暖了一些。
再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一點,她這才放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喊了一聲外面的傭人,傭人應聲走進來,便對她說,“我剛纔不小心把衣服弄溼了,麻煩幫我清洗一下。”
傭人向放在牀邊的睡衣上看去,衣服胸口的位子,一塊大大的水漬格外明顯。
她的視線一同看過去,同時也很心虛。這才自己剛纔呼吸將牀頭櫃上的水倒上去的,故意倒了那麼大的一片。
“好的。安小姐還需要我做些什麼嗎?”傭人問。
安淺盈搖搖頭。
傭人便將衣服拿出去。看着她的背影,她多少還是有些擔心,不知道這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那個精力去想這件事了,剛纔身上狠狠的疼了那麼久,又強撐着虛弱的身體,吹冷風,現在她大腦已經有些混沌了。
何麗看到傭人將安淺盈的睡衣,詢問了一句之後,上樓去她的房間看她,發現她已經睡了。
被子低下,她蜷縮在一起,眉頭微皺,似乎睡得不**穩。
感受到空氣中的寒涼,是覺得冷了嗎?便將空調關了,看她沒什麼事之後便離開了房間。
然而剛剛下樓,便看到有傭人從客廳那邊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對她說,“麗姐,剛纔元助理打電話過來說,老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何麗聽後第一時間去看時間了,兩點多,確實差不多是這個時候。
“嗯,去準備一下,老闆可能很快就到了。”
“是。”
果然,徐少懷沒讓他們等多久,便已經到達別墅了。
傭人們涌上去,將他的行李,和外套之類的東西一一接過來,何麗給他送上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清茶。
“老闆,歡迎回來。需要吃點什麼嗎,還是休息一下?”
見他喝了一口,立刻將茶杯接過來後問道。
徐少懷身上頗有幾分風塵僕僕的感覺,肯定是一下飛機就趕回來了,只是臉上的表情,似乎不太高興。
向他身後的元清看去,後者只是低着頭,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她暗自皺眉,也明白這其中恐怕有什麼事。
“安淺盈呢?”徐少懷視線環視了一週,自己回來這件事別墅裡的人應該都知道的,她卻不在。
“安小姐剛剛睡了。前兩天安小姐受到了一些驚嚇,身體出了點問題。”
何麗解釋道,面無表情的臉,只是在陳述發生的事實,沒有一點點的擔心或是其他的情緒夾雜在其中。
“驚嚇?”徐少懷皺眉,臉上的冷意增加了一分,“在別墅還能受到驚嚇?”
“應該是和葉小姐玩鬧時不小心的事,我讓醫生來看了,醫生說她最近儘量不要下牀,還要吃安胎藥。”
徐少懷向她看過去,視線越發的冰冷,“前兩天發生的事,卻要我站在你面前你纔開口?”聲音中隱隱有些怒氣。
何麗低着頭,只能承受下來。她知道,剛剛回來的徐少懷心情就不好,接着又因爲自己剛纔的話更加生氣,她這種時候更是不能爲自己辯解。
“對不起,是我的錯。”她誠懇的道歉。
他冷哼一聲,便上樓去了,心裡也確實是在暗暗的生氣。他才走了幾天,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是在挑戰他的怒氣嗎!
何麗和元清都沒有跟上去,因爲他們知道,此刻上去根本就是礙眼,只會讓徐少懷更加生氣。
徐少懷走後,他的氣息也徹底離開了,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何麗向元清看過去,“老闆心情不好,是工作上的事嗎?”
元清點點頭,算是一種回答了。他也是剛剛纔知道的,原來許少懷在國外並不是那麼順利。
除了忙裡忙外,還有一單生意被別人搶走了。即便他一個人兼顧多個項目,但是有人從他嘴裡叼走了肥肉,讓他很生氣。
看樣子,那個人恐怕會很快被他們總裁找出來,然後狠狠折磨。
只是,現在安淺盈的情況,似乎讓他更加生氣。看何麗皺着眉頭,他便大概明白何麗的想法了。
無非是覺得安淺盈已經度過危險期了,而作爲老闆的徐少懷好像一直對她不關心,所以就乾脆不說了。
“安小姐和總裁之間的關係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畢竟我們也只是總裁的手下。”
何麗聽後微微一愣,不過下一秒便反應過來。回頭向他看去,感激的衝他點點頭。
她知道,這是一種勸慰,也是提醒。現在想起自己之前想要撮合兩人,她就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也不是說這是一件壞事,但她這樣的行爲,如果被徐少懷發現,並且要進行追究的話,她這條命恐怕都不夠賠的。
再說徐少懷,冷冷的向安淺盈的房間走過去,站在門口的傭人看到他,連招呼都不敢打,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裡。
直到他徹底走進房間,那一身氣息被房門隔絕了之後,傭人才鬆了口氣。
正在沉睡中的安淺盈並不知道有人進了她的房間,更不知道這個人一臉怒氣。
當徐少懷看她緊皺眉頭,一臉不安的睡臉,以及自己走後便變得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心中有些痠疼,但更多的還是怒氣。
極需發泄的他用力一巴掌拍在一旁的茶几上,巨大的響聲讓他反應過來,立刻向安淺盈看去,卻發現她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個動靜。
不對勁。
站在她旁邊看了兩眼,發現她緊皺的眉間含着幾分痛苦,便伸手上去摸了摸她的額頭,一片滾燙。
臉色越發陰沉,同時大吼一聲,“來人,去把醫生給我帶過來!”
門外的傭人被這一聲大叫嚇得差點摔在地上,然後馬不停蹄的下樓,慌張害怕得差點從樓上摔下去。
慌亂的動靜讓樓下的兩人有所察覺,擡頭看過去的同時,傭人也對他們大叫,“麗、麗姐,老闆說叫醫生!”
出事了!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便快步上樓,打算去看看情況。
何麗走之前對那名傭人說,“你讓人趕緊去把醫生叫過來,之後立刻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她說完便快步離開,自是沒看到傭人聽到她的話後,煞白的臉。
兩人快步來到安淺盈房間,鼓起勇氣開門進去,幾乎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迫來。
兩人臉色一變,身體一顫,向牀邊的人看去,顯露出的側臉便是滿滿的陰沉。
“何麗,我讓你照顧安淺盈,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
心口一顫,她幾乎是小跑到牀邊,頂着一旁的迫人的壓力,強迫自己站直了身體,向安淺盈看去。
蒼白的臉,緊閉的雙眼,要說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她緊皺的眉頭。之前是自己忽略了,這麼一副難受的模樣她竟然沒發現!
“老闆,對不起,我……”
“行了,那些話我聽了就煩!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受到驚嚇會到這種程度嗎?”
何麗抿了抿嘴脣,讓自己的心平復下來,以免等下開口說話會結巴,或者說不清楚,這樣只會讓對方更加生氣。
“今天早上安小姐還是好好的,不知道……”她還是爲難的皺起了眉頭,對於這件事,她實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徐少懷冷冷的看着她,下一句話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便聽到了另一個人走進來的聲音。
幾人擡頭看過去,那名傭人頂着幾人的視線,一時間只覺得腿軟,身體好像快要倒下來了。
雙腿有些微微的打顫,而在場的幾人中,她只敢將視線放到何麗身上。
“我給安小姐端了吃的和藥之後,安小姐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不是質問,而是一種詢問。
一開始也不是打算將所有的錯都放到她身上,只是她是守着安淺盈的人,所以想要問問她這期間有沒有什麼異常。
何麗的態度倒是讓她稍稍有一點點的放鬆,至少讓她知道了,現在是在問她,而不是在責怪她。
深吸一口氣,給了自己一些勇氣後她纔開口道,“我進來收拾碗筷的時候安小姐就睡了。但是後來她讓我進來拿她弄溼了的睡衣的時候,房間裡好像開着空調。”
“空調溫度不高,而且我以爲是安小姐覺得熱了纔開着的,所以我沒關。”
說着這些,她低下頭去,聲音也小了許多。這麼說着,即便沒有證明,大家也都應該知道安淺盈是受涼了。
何麗聽後更加懊惱,想要開口向徐少懷道歉,卻想起他剛纔的不耐煩。
“我後來過來的時候是看到空調開着,我以爲安小姐是冷着了,所以只是關了空調。”
此話一出,整個空間充斥着的冷氣更加濃郁,好像能將人的血肉骨頭冰凍。
“何麗,我是看中了你的聰明,但是你現在這樣,已經沒有留下的意義了。”
徐少懷聲音就是那麼冰冷,言語中的意思,似乎是要將她辭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