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懷,我來這裡不是爲了被你羞辱的。”聲音很低,聽不出她此刻的情緒。
“給我滾。”這一次,徐少懷的聲音重了幾分,威嚴更盛。
但是端木蓉卻不爲所動,擡起頭向他看過去,總是透着微笑的臉龐終於有了其他情緒的顏色。
“給我道歉。”她冷冷的說。
而徐少懷聽到這句話,敲打着電腦鍵盤的雙手終於停下來了,同時也向她看了過去。
但是那雙眼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一樣。
“道歉?我眼裡可沒有這兩個字。”聲音中似乎透出冷冷的諷刺。
“是嗎,那我眼裡也沒有‘受罪’這兩個字。”端木蓉毫不示弱的直視着他。
從小到大,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她,說是被捧在手心裡成長的也不爲過,所以從來不會有人對她做出這種事。
不僅僅如此,被橫眉冷對,怒罵之類的事,只有徐少懷一個人對她做過。
看樣子,想要真正的和徐少懷在一起,只能用更加強勁的手段了,這種男人,只能壓迫。
端木蓉冷冷一笑,眼神驟變,從一開始的溫雅,變得令人恐懼,深黑色的眸中,透着一種壓迫感。
“徐少懷,你明白你和我之間身份的差距嗎?我承認,你的徐氏是這個城市實力最強勁的公司,但是如果得罪了**和軍官,你覺得你的公司還開得下去嗎?”
她的話中,透着滿滿的威脅,不僅如此,眼中也滿滿的都是“要讓你臣服”的眼神。
很刺眼,刺眼到他想要把那對眼珠子挖出來。
斂去了臉上所有的情緒,徐少懷慢慢站起來,身上驟然爆發出強烈的陰冷氣息,包括一種龐大的壓力。
一瞬間,讓人如同身處冰窖中,身上的血脈都被凍結,冷得顫抖不已的同時,頭頂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重重的壓下來,讓她無法挺直了身軀。
但是如果身體稍稍有一點點彎曲的跡象,那麼她就永遠都站不起來了,慢慢倒下去,和冰化爲一體。
端木蓉臉色突然蒼白一片,也有許多冷汗從毛孔中滲透出來,身體無法動彈。
或者該說是她壓抑着自己,繃緊了身體,生怕自己只要稍稍一放鬆,身體就會開始顫抖,然後倒下去。
不,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變成那樣!
修長的腿,邁着平常的步子,但是每一步走近她,心跳聲就會變得格外的清晰,同時也更加快了。
前面似乎也出現了一種壓力,在逼着她後退,她緊咬牙關,拼命壓制着這種感覺,這才忍住沒有後退。
深吸一口氣,好像呼吸進來的也是冰渣,沒有氧氣,也讓她覺得更加的冰冷。
“你想用所謂的端木家來威脅我?”
人已經站在她面前,卻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而耳邊傳來的聲音,好像是冬日凜冽的冷風,在拼命的往她耳朵裡鑽。
徐少懷,徐少懷,從很早就知道他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同時也是一個有手段的男人。
他也這麼可怕嗎?
更緊的咬了咬牙,隱約間似乎也感覺到了鐵鏽的腥味,強迫自己擡起頭來,逞強般的開口,“我沒有那個意思。”
一字一句,聲音僵硬,但是勉強隱去了顫抖。但這也並不是示弱。
“我只是想要讓你明白,我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因此第二次開口的聲音順暢了一些。
“不一樣?”徐少懷嘴邊浮上了一抹笑意,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後只是搖了搖頭。
“你和其他女人確實不一樣,更加愚蠢,更加一無是處!”含笑着的辱罵,讓她更加羞惱。
“徐少懷,你別太過分了!”怒聲大叫,放到了這樣才能夠遮掩住心中和身體上的害怕。
“還有過分的呢。”徐少懷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竟透出一種邪魅的意味。
但是看着那雙黑色的眸子,她感覺渾身一僵,頭皮似乎開始發麻,同時大腦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危險並且在提醒着她。
但是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龐突然一疼,那種強勁的力道,好像將她臉上的骨頭拍碎。
身體也因爲那種力道向一旁摔去,身體重重的撞在地板上,全身的骨頭都發出了聲音。
疼痛的感覺一陣一陣的傳來,她好像全身的骨頭都因此而碎掉了一般,只能躺在地上不斷的禁臠。
意識也開始模糊了,睜着眼睛,原本明亮的房間,卻逐漸灰暗,最終歸於虛無的黑色。
徐少懷冷冷的看着已經完全失去意識躺在地上的人,眼中毫無感情波動。
走到桌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之後隨意扔到地上。
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電腦,此刻依舊滿心煩躁的他已經不想繼續工作了。便踏過端木蓉的身體,離開書房。
“把人處理掉,順便把房間給我打掃乾淨,髒死了。”這是徐少懷出去後,對何麗的命令。
將傭人帶到書房來,進去之後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端木蓉,雙眼緊閉,嘴角流下一條蜿蜒的紅色痕跡,包括後腦勺的地方也有鮮血。
嘆了口氣,揮手讓人開始收拾。
徐少懷帶着一身戾氣下樓,衆人僅僅只是看到他就害怕。葉珍珍坐在餐桌上也是一句話我不敢說,只是看了看他身後,接着大概明白什麼了。
吃飯的時候葉珍珍就感覺到很壓抑,這個空間不僅僅只是安靜,更像是被凍結了,並且死氣沉沉,有什麼壓在衆人的頭頂。
根本沒有吃飯的慾望了,只想讓人趕緊逃離這裡。
本想接着去看安淺盈的藉口離開,但是話剛剛說出口,就對上那雙如同被凍結了的黑色瞳仁,她卻不敢動了。
“我要過去一趟。”徐少懷冷聲說。
“那、那我回房。”她緊張的說。
接着徐少懷便沒有反應了,葉珍珍則上樓去。樓梯上,感覺徐少懷應該已經看不到這裡了,她便忍不住開始跑起來。
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緊靠着門背,她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真的是太危險了。”
沒錯,徐少懷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危險了。平時還稍微好一點,但是這種時候好像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但就是這種男人啊,如果被他愛上,肯定不僅僅只是幸福那麼簡單了。
真的給她一種天使與惡魔同在的感覺啊。
不過很明顯,徐少懷這次生氣肯定和端木蓉有關,剛纔是她上去喊他吃飯的,但是唯獨她沒有下來。
這個時候,她不由想到了一個可怕事。端木蓉不會被他給殺了吧。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一種陰冷的寒氣陡然升騰,後背有些發涼。
這種事……會嗎?
另一邊,吃過飯的徐少懷上樓,徑直走進安淺盈的房間。
在聽到開門聲的同時,一股龐大的氣息猛的撲過來,她被狠狠的嚇了一跳,立即向門邊看去。
看清來人的臉,和臉上的情緒後,她忍不住向後退了退,靠上牀背。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身體變得更加虛弱了明明是他的錯,爲什麼要這麼生氣?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直到他在自己牀邊站定,她嚇得趕緊閉上雙眼,但是卻什麼也沒感覺到。
怎、怎麼回事?
等了一小會兒,面前的人似乎還是沒有動靜,她小心的把眼睛睜開一天縫,但是卻什麼也沒看到。
與此同時,她好像突然被一個人抱住,緊緊的抱在懷裡。
隱約間有那個人的情緒傳來,是怒氣。感受到這一點,她也不敢動,僵直着身體,任他抱着。
過了一會兒,徐少懷的氣息好像終於平和了一些,安淺盈也覺得自己放鬆了一些,但是身體依舊僵硬。
接着,徐少懷才慢慢鬆開手,將她放開之後,卻是一片沉默。
即便是在之前,他也沒想過,爲什麼在覺得心裡煩躁時,想要來的地方,是她的面前。
但是現在他想到了,卻想不出答案。
低頭看她,表面上很安靜,但是也能夠看出她心中的害怕。
張了張嘴,好像什麼也說不出來,便將她放開,起身離開了。
他走後許久,安淺盈才覺得他帶進來的氣息消散了一些,至少壓抑着她的壓力減少了。
重重吐出一口氣,只是覺得突然放鬆了,一下子就覺得好累。
癱軟在牀上,側頭看向窗外,但是按照她現在的高度,能夠看到的也只是一片白而已。
吐出一口氣,而這個時候她又禁不住想起剛纔徐少懷那個安靜的樣子。
爲什麼他會帶着一身氣勢來到她這裡,抱了她一會兒之後又莫名其妙的離開。
他真的越來越古怪了。
想着這些,她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胸膛,感受着皮肉下的的跳動。
徐少懷覺得心裡大概平靜了一些之後便繼續回去工作了,看到書房裡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他纔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一晚上過去,安靜的夜,只有那一片黑色流動,然後慢慢被天邊泛起的白色照亮,被掩蓋。
一睜眼,刺眼的白彰顯着一天的開始。葉珍珍坐在牀上眨了眨眼睛,最後還是決定先起牀。
大概已經形成了這麼一個……說是習慣,卻更應該說是一種必然的過程。
起牀去看過安淺盈後,下樓去吃飯,看到傭人將早餐端出來,不知道該說是意料之外還是意料之中,沒有看到端木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