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天時間,莫河繼續自己的修煉,在修煉的間隙,就把郝道人從玄元葫蘆中拉出來,和他交流一下,順便用一點手段折磨一下。
每一次,莫河使用的手段都不相同,而且折磨的時間也同樣不盡相同,他並不急着讓郝道人將所有他想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他,因爲莫河已經感覺到,隨着他每一次的折磨,郝道人語氣變得越來越鬆,所透露出的東西,也變得越來越多。
郝道人已經非常的清楚,莫河並不會對他客氣,暫時留下他的小命,需要的就是從他的口中撬出一些比較有價值的消息。
莫河所在的星辰上,現在大半顆星辰,都被一片無邊水域所覆蓋,在無邊水域的中央,是一顆散發着青藍色光芒的參天大樹,莫河的身影,正屹立在大樹的下方,輕輕地閉着雙目,彷彿在感受着什麼。
微風輕輕的拂過,似乎在平靜流淌的無邊水域,水面上出現了一道道波紋,莫河最後的那棵參天大樹,樹葉也隨着微風微微的擺動,這幅場景看起來靜謐而又美麗。
不同於莫河之前使用小神通時,那種花團錦簇,萬紫千紅的美,現在的這份美麗,是一種單調而又宏大之美,一棵參天大樹,一片無邊水域,就會讓人有一種天地浩渺之感,感嘆着天地的宏大,同時警醒自己的渺小。
置身於這樣的一片景物之中,人的感知似乎也會被放大一般,能夠感應到的東西,也會變得越發敏銳。
腳下的無邊水域,背後的參天大樹,其中都孕育着無盡的生機,而這種生機的起伏,又象徵着生死枯榮的大道,周而復始的交替,演化着生生不息的道韻,讓莫河微微有些沉醉。
在莫河閉着雙眼,感受着這片美麗的景觀的同時,他的背後,一道微光映射而出,從中顯現出了一片非常模糊的畫面。
畫面之中的情景,和現在他所在的這片景觀,幾乎是一模一樣,除了大樹上的天空,那一顆顆閃爍的星辰位置不同以外,幾乎就別無二致了。
這片非常模糊的景觀,在出現之後,似乎和莫河小神通所營造出的這片景觀重合在了一起,兩者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莫河只覺得自己對於道的領悟,在一瞬間彷彿清晰了不少,甚至有種真正掌握住天地水、木之道的感覺。
這一刻,莫河不由得有些被吸引住了,心中產生了一種渴望而又狂喜的情緒,但是隨着他的這種情緒的產生,他的那種感覺卻消失了。
莫河背後的微光消散,小神通所營造出的這片景象,也在一瞬間彷彿少了一兩分神韻。
隨着一陣光影交錯之後,這片小神通所營造出的景象徹底的消失了,莫河睜開了雙眼,目光之中閃過一抹惋惜之色,然後悠悠的嘆了一聲。
“可惜了!”
剛纔那一刻,他突然有所悟,如果能夠穩住心神,保持一種古井無波的狀態,那說不定,天地法相的凝聚,就能進步一些,雖然不可能讓修爲再次向前跨進一大步,但是稍微挪挪腳尖這樣的進步還是有的。
莫河心中只是稍微惋惜了一下,很快就將這種情緒拋之腦後了,取而代之的是高興。
使用自己小神通的力量,營造出一種和自己觀想圖之中一模一樣的景象,這種修行方式,能夠幫助莫河儘可能快的凝聚出自己的天地法相,這樣一來,就等於說他突破玄仙境界的難度,一下子就降低了一大截,這當然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這些日子以來,莫河用這種方法修煉,已經取得了頗爲不錯的成效。
在結束了這方面的修煉之後,莫河取出了玄元葫蘆,將其中的郝道人放了出來。
看着剛剛被放出來,還在昏迷狀態的郝道人,莫河又出了一面小旗,用法力讓其漂浮在自己的掌心,緩緩地在自己的掌心旋轉,釋放出一些灰暗的星辰之力,好似在把玩着這件器物一般。
莫河這當然不是把玩一件器物,而是在參悟這種灰暗的星辰之力,只是參悟這個,並不需要用他全部的心神,還可以順便和郝道人聊聊。
經過這段時間對其的折磨,郝道人口風已經鬆動了很多,雖然一些關於靈族的重要消息,他始終都沒有透露出來,但無關緊要的一些自身經歷,他卻已經鬆口了,不像之前那樣,一幅準備絕口不提的樣子。
沒過多久,郝道人就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着眼前的莫河,郝道人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個苦笑的表情。
這些日子以來,在莫河手中,他已經接連受了好幾天的折磨,莫河雖然對他說話還算客氣,但是下手摺磨起來,卻是絲毫不客氣。
郝道人心中其實非常清楚,自己落到了莫河的手裡,想要活着逃走,可能性微小到幾乎沒有,雖然莫河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還沒有把他交到人族高手的手裡,但在莫河手中,結果也沒有好太多。
不過,往往像他這種人,身上都會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幾乎在任何環境下,都不會放棄求生的信念。
“道友今天有沒有什麼想告訴我的!”莫河看着郝道人,給了他一個很溫和的微笑,同時分心二用,心中還在琢磨着這種灰暗的星辰之力,其中所具備的玄妙,又該如何利用這種星辰之力,讓自己的星光神水更進一步。
“莫道友想要從我口中知道靈族的重要信息的話,道友就算是在折磨我百年,我也說不出什麼,因爲我知道的根本不多,一個叛族之人,靈族如何會把重要的消息告訴我?”郝道人開口說道。
莫河聽到他的話,眉毛不禁微微挑了一下,對方這話說的非常的巧妙,知道的不多,意思就是稍微知道一些,那就明擺着再告訴自己,他是有一些價值的,算是讓他暫時活命的籌碼。
“那就說點別的吧!”莫河開口說道。
“別的,呵呵,莫道友看來是一定要拿我做笑料,也罷,爲了少在道友手中受些苦,那這些不值一提的事情,就和莫道友說說吧!”郝道人聞言,這次終於沒有再說,不想說出自己不堪經歷的那些話了。
“道友如果第一天就告訴我,那這幾天根本不需要受任何折磨,起碼在我這裡是這樣的!”莫河微笑的給他插了一刀。
郝道人神色一僵,然後目光死死地盯着莫河,特別是看着莫河手中正在旋轉的小旗,然後開口道。
“莫道友,如果我能有你這樣的資質悟性,我如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哦?”莫河隨口迴應了一聲,然後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出身一般,數百年前,因爲一次偶然的機緣,這才巧合的走上了修行之路,莫道友你可知道,我是蹉跎到四十多歲,方纔跨過入道那一步的。”
“原本我雖然入道的時間晚,但是求道之途,我還是沒有放棄的,可之後的修煉中,我才明白我的資質和悟性,究竟是差到了何等地步!”
莫河聽郝道人說到這裡,他手中的動作已經停下了,因爲郝道人現在明顯是把真話說了出來,聽他的口氣,恐怕還在大地上的時候,就已經和靈族的人聯繫上了,莫河很想聽聽他的經歷。
“後來,在一次偶然的經歷之中,我終於遇到了一個大機緣!”郝道人說到這裡,在“機緣”兩個字上,刻意加重了一些語氣。
“我得到了一件殘破的法器,其中有一個殘破的元神,最開始的時候,我很怕會被對方奪舍,但是他並沒有選擇奪舍我,反倒是指點我,讓我看到了追求大道的曙光。”
“那個殘破元神對我的指點,並不是毫無代價的,不過正因如此,我纔對他更加放心,因爲這世界上的事,本來就很少有不需要代價的!”
“最開始的時候,他要我去做的事情都比較簡單,也很正常,比如說去挖掘一些他曾經遺留的東西,或者去做一些我當時並不理解的事情!”
“在他的幫助下,我的修爲變得越來越高,所做的事情,也漸漸的讓我察覺到了不對,因爲他讓我做的事,其中有一部分,是對人族不利的!”
郝道人話說到這裡的時候,莫河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比如說哪些事情?”
郝道人聞言,也沒有迴避這個話題,反正話都已經說到這裡了,直接說了也沒有什麼。
“比如說在第二皇朝的末期,我做了一些事情推波助瀾,讓更多的人對第二皇朝不滿!”
郝道人沒有說大致的細節,但就這一句話,其實就已經夠了。
“那時候的我已經修爲增長了不少,已經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可是那個時候,一切已經爲時已晚,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我所修煉的功法,在對方的指點下,完全受制於人,所做的那些事情要是說出去,人族一方也絕對容不下我,而且純陽三災在即,沒有對方的幫助,我絕對不可能渡過!”
“最終,我在對方的幫助下,渡過了純陽三災,不過他卻沒有跟着我一來到天穹之上,而是讓我幫他做了在大地上最後一件事,趁着皇朝混亂,法度削弱的時候,幫他找了一個嬰兒的肉身!”
莫河到這裡,已經明白那個殘破的元神是誰了,絕對是和郝道人在一起的雷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