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局長派來的人都是訓練有素的,對於陸浩笙懷中抱着一個衣衫不整,身上滿布血跡的女人走出來,這樣普通人都會側目的場景,他們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曾。更何況問了。
望見這幾個人,待到聽到其中領頭的人的話,陸浩笙想了想,沒有拒絕成局長的好意,綁架何青梅的人,並且給她下藥的人也許還沒有走遠。雖然他現在很想要等在這裡,直接把那個人給抓住,廢了,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何青梅身上的藥物還有傷勢。
他不知道何青梅被下了的藥究竟有沒有強烈的副作用,陸浩笙不想要拿着何青梅的身體冒險。
“替我多謝成局,請轉告成局,今日這個情分,陸浩笙記下了。”
陸浩笙的答案,讓這幾個人滿意,京城陸家,確實是有很大的能量。
正如同來的時候一樣迅速。這一幫人護着陸浩笙還有何青梅,更加迅速地離開,因此,他們沒有發現隔壁一雙充滿了陰鷙之色的眼睛,自始至終都在看着。將一切盡收眼底。
“看看,我拍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脖子上纏着一圈繃帶的趙中樑拿着手機,從方纔陸浩笙走出的那間屋子的隔壁走了出來。陸浩笙是很警惕,方纔那麼急亂的情況也沒有忘記關門,可是,抵不住趙中樑不止買下了這一間屋子,他連旁邊相鄰的兩家都買了下來。爲了防止被人發現這裡面的情況,一個人擁有相鄰的三間屋子,最常做的,便是打通牆壁連成一體,趙中樑倒是沒有打通,可是,他造了暗門,從小時候那一次被綁架開始,他不論做什麼,都會先想好退路,他很重視自己的命,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重視。
趙中樑,他方纔一時氣憤離開是真的,畢竟脖頸下側的傷口真的要處理,消毒處理完了之後,他又轉了回來,他那麼辛苦擄來了何青梅,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會願意丟棄這麼一枚棋子的,他想要何青梅吃點苦頭,想要何青梅爲她的話向他懺悔,趙中樑爲了自己的想象而戰慄。
當然,即使那想象如何地讓趙中樑激動,即使他估摸着何青梅到了這個時間,肯定是真的熬不住了,那藥效會讓那個驕傲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匍匐痛哭求饒,他還是保留了那麼一點謹慎。
爲了防止離開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出差錯,他是先進了隔壁,卻正好便看到了何青梅如他所願藥效發作,無法抑制,卻是和陸浩笙熱吻的畫面。
說實話,趙中樑一直對何青梅有種奇異的想要佔爲己有的心思,陸浩笙吻何青梅,他一點都不痛快,有種自己爲他人白白做了嫁衣的滋味兒,最重要的,他其實還是有些害怕慕以竹的手段的,他若是不能夠得到何青梅,無法用這樣的把柄控制何青梅,他自知,自己牽制不住慕以竹。
趙中樑想要趁着陸浩笙不注意動手將這個半路解狐的人打倒,誰知道,卻發現了那幾個成局長派來的人,他們在監視着中間的屋子,長久以來的小心謹慎,讓他對陌生人總是多了些觀察與猜測,而雙方短短交談幾句的時間,他從窗口看到一個人開着車子進了巷子,那輛車子上特殊的牌照,他只是聽過,還有他們身上那隱隱讓他有些害怕的氣質,這些東西,已經足矣讓他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
能夠做到比慕以竹還要快地英雄救美,而且還有這樣的人保護,相信背景肯定不簡單,這回他也許真的是白白爲另外的人做了嫁衣,讓他覬覦已久的何青梅落到別的男人手中,但是,手中順手拍下的東西,作爲記者本能拍下的東西,足夠他從另外一個渠道,用另外一種方式,實現自己的目的。
甚至,他也許可以藉機徹底脫身,畢竟,和何青梅在那間屋子裡吻在一起的人,可不是他趙中樑,慕以竹,你以前警告過我,不准我再接近何青梅,那麼,如果這個人連你也惹不起呢?
“何青梅,你不是對慕以竹深情不悔嗎?我就看看,這一次,他還能不能夠繼續接受你的,深情不悔!”
嗤嗤地笑着,趙中樑按下了手中的發送鍵。
——
叮的一聲響,又是剛纔那個傳照片的號碼,這一次,不止是兩張照片了,只是翻了前面兩三張,他便不想要再翻下去了。
“什麼時候到?”
慕以竹望着自己的手機,久久不曾回神,他沒有想到,再次見到那個讓他忌憚的桃花眼男人,會是在這樣的幾張照片上,尤其,那照片上,和對方在一起的人,正是他心心念唸的女子。
那個男人他怎麼會在那裡,他怎麼會和何青梅接吻甚至,甚至是何青梅主動吻上那個男人的。
種種的想象,讓慕以竹的頭一陣陣發暈:“小高。”
他喊了一聲正在努力抄着近路,將自己的車技車速發揮到極限的可憐司機。
“總裁,馬上就到了。”
小高打了個冷顫,因爲慕以竹的聲音,他覺得自家總裁喊着他的名字,像是要把他殺死一般。
“再快些。”
聲音還是那樣冷,沒有一絲情緒起伏,可是,俊美的男人沒有發現,自己攥住手機的手上,有青筋冒出,緊緊地,像是要把手機捏碎一樣,他眼中的陰冷,讓本來想要詢問他這次收到的是什麼的坐在他身邊的正在擺弄武器的保鏢頭子,知趣地閉嘴,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見到慕以竹這個樣子過。
手機鈴聲響起,保鏢頭子趕忙接起電話,是史密斯的電話,他已經報警,正帶着警方的人搜查趙中樑的住處公司還有一些平日裡的往來電話記錄,雖然沒有留下什麼確切的證據,可是,趙中樑還是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他最近幾天確實有在咖啡館附近消費記錄,而且,也有幾筆賬目支出去向不明,而他本人,聯繫不到。
慕以竹就坐在旁邊,電話那一端史密斯的話語他聽得一清二楚,甚至,也聽到了對方最近購置的一批違禁藥物,他想,他已經猜到了爲什麼何青梅會是那個樣子了。
“等會兒找到青梅後,馬上送她去周遲那裡,給他提前打好招呼,至於趙中樑,把人控制住,你們都不必動手,我要親手撕碎他。”
慕以竹慢慢的,很是冷靜地說着這樣冷酷的話語,他的眼神很平靜,很冰冷,讓想要勸說他冷靜一下的人,都不知從何處勸說起。
男人慢條斯理地解開腕間的袖釦,挽起雪白的襯衫,解下自己的領帶,然後,從衣服兜裡,掏出了一枚戒面很是素雅的指環,戴在了右手拇指上,他的動作甚至一直都是優雅至極的。
直到慕以竹面對着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找過來,想要逃跑卻已經被那些保鏢圍住了的趙中樑的時候,他還是維持着自己方纔在車上時候的優雅,他走到趙中樑面前,右手輕輕一握,然後,迅若雷霆的一拳擊出,只是一拳,準確地擊中那個驚慌失措的男人的臉頰,素色的戒面狠狠地劃過趙中樑的臉頰。
趙中樑狼狽地跌了出去,嘴一張,一顆雪白的牙齒,混合着血水吐在了地上,而他那張還算帥氣的臉,迅速浮起一片青紫色淤腫,男人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他沒有想到,再次正面相見,慕以竹比起初中那次分別,還要狠毒。
臉頰上腫起來的位置,火辣辣針扎一般不斷地痛楚着,他感覺自己的臉要裂成了兩半,那一拳本身,比起這下子附帶的,甚至算是輕的。
慕以竹慢慢地,一步步很穩很穩地走到趙中樑面前,還是那個他最痛恨的居高臨下的姿勢:“是你綁架了青梅。”
是肯定的語氣,而不是什麼疑問,慕以竹在揮出那一拳之前,便已經給趙中樑定了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半天,臉頰上的疼痛稍微退去些,趙中樑皺着眉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慕以竹,不要每次何青梅一出什麼事情,你就找我。”
他只是沒有來得及逃走,他只是沒有想到慕以竹會這麼快找到他,他只是,有些害怕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俊美的男人,比起初中那片林子裡攤牌的時候,還要害怕,還要痛恨:“我只是來這裡辦事的。”
“總裁,夫人不在裡面。”
小高帶着幾個保鏢走了出來,對着慕以竹失望地道。
同時,另一個保鏢,將從趙中樑身上搜出來的手機遞給了慕以竹。
接過了趙中樑的手機,沒有看對方驚慌的眼神,慕以竹只是望着手機,他覺得自己腦子裡的一根弦,啪的一聲,徹底斷開,他看着手機上面來不及刪除的畫面,正是他方纔手機裡收到的照片,男人蹲下,放到還在咳嗽着的趙中樑面前:“告訴我,青梅現在在哪裡。”
趙中樑的眼睛瞳孔緊緊一縮,他望着慕以竹眼中的篤定還有殺機,突然便意識到,這個人隱藏在斯文守禮,冷靜自持的外表下的,是一顆野獸般不容侵犯絲毫的內心。
“咳咳,慕以竹,你不要冤枉人,何青梅,何青梅是你老婆,怎麼,初中時候爲了那麼一點小事害得我退學還不夠,現在自己沒本事,看不住老婆,跟人跑了,又來冤枉我了!”
“趙中樑,我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慕以竹不是在說笑的,趙中樑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然後,便是一陣強烈的屈辱,爲了面前這個俊美的男人看待他一直好像是看待一隻隨手便能夠捏死的臭蟲一樣的高傲。
心底一陣激盪,趙中樑猛地將慕以竹手中的手機揮開,他嗤嗤笑着,笑的得意忘形:“剛剛那張照片拍的真是不錯,真沒看出來,何青梅居然還有那麼一面,看來她平日裡裝出來的對你的癡情全是假的,也許她早已經恨不得擺脫你了呢?那張照片上看出來沒有?她主動的。”
他知道慕以竹不會讓他好過,這個男人,從來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動了他逆鱗的人,所以,他也豁了出去:“幸虧我給她這個機會,她還要感激我呢,也許她現在已經和那個男人躺在了某張牀上,做着某些愛做的事情呢,慕以竹,你被戴了綠帽子了,你知道嗎?”
“慕以竹,你這個惡魔,連何青梅都看穿了你的真面目,她拋棄你,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她不要你了,你和我一樣,都是沒人要的,不,你還不如我,起碼,我不是你這樣父母不祥的野種!我還知道自己爹媽是誰”
趙中樑的聲音嘶啞低沉,像是某種蛇類在嘶嘶噴塗着毒汁,站在慕以竹几步遠之外約略聽到一點點隱私的那些手下,悄悄地往後又退了幾步,有人急着找死,有人卻還是想好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的。
一直靜靜地聽着,好像是事不關己一般滿面漠然地聽着趙中樑的那些糟心話,慕以竹摩挲着自己沾染着血跡的右手拇指,素色的戒面上已經被骯髒的鮮血污染了些。
直到趙中樑發泄一般的話語終於說不下去,直到疼痛讓他只能夠呼哧呼哧喘氣,慕以竹擡眸:“說夠了嗎?”
趙中樑愣然,爲了慕以竹太過冷靜的眼神。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這麼多的不甘,你對我,有這麼重的,嫉妒。”
慕以竹笑了笑,說道嫉妒二字,特意加重了這兩個字,在趙中樑扭曲着臉,拼命否定的聲音中,他低下頭,認真地將趙中樑手機上的東西一一點擊刪除,確定沒有留存任何底片,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會發飆的情況下,啪的一聲,那個手機被狠狠摔到了對面牆上,四分五裂。
慕以竹的單膝跪在地上,一手製住趙中樑想要反抗的雙手,咔嚓一聲,在趙中樑冒着冷汗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折斷了對方的腕骨。
“你說的對,也許現在青梅在別的男人的懷中,我來晚了。”
慕以竹的脣,湊近趙中樑的耳際,輕聲:“但是,我可以選擇現在就讓造成這一切的你後悔!”
男人戴着素色指環的被鮮血浸染的右手,擡起。
砰砰,砰砰,砰砰,一拳拳,一下下,慕以竹冷着臉,拽着趙中樑的衣領,一下,一下,又一下,他看着面前這個剛剛還在胡言亂語的男人的嘴裡只能夠吐出痛苦的呻吟,他看着這張面目可憎的臉,被鮮血糊滿,他感受着對方在他手中無力的掙扎,可是,慕以竹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地面上,一攤鮮血形成了一個血窪。
他正在非常非常冷靜地施暴,非常非常冷靜地想要殺死一個人,比起那些竭斯底裡的痛恨,還要讓人打從心底裡害怕。
“老闆,他要被打死了!”
“總裁,冷靜下,沒有找到夫人的下落,現在也許只有他知道夫人在哪裡了。”
一開始以爲慕以竹只是簡單泄憤的小高還有保鏢們,隨着慕以竹不間斷的動作,隨着地面上的血跡成窪,終於意識到了,下一刻,也許他就會殺了趙中樑。
“老闆,警察快要到了,史密斯先生一定不會讓這個人好過的。”
慕以竹看着滿面傷痕,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的趙中樑,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胃部:“青梅沒有在他手上,我想,我直到她現在也許在哪裡。”
看到趙中樑後來發送過來的照片時,慕以竹是恨之慾狂的,怒火妒火灼灼燃燒,可是,他還是認出了那個和何青梅接吻的男人,他想到了那個桃花眼男人在何青梅身後露出的眼神,擁有那樣子眼神的男人,不論如何,應該是不會傷害何青梅的,因爲,在鏡子中,他看到過流露出同樣眼神的另外一個影像,和他相同的影像。
“小高”
慕以竹的眼睛微微眯起,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是慶幸,還是該是痛恨。
“聯繫房律師,告訴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要趙中樑身敗名裂,身陷牢獄!”
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便是讓趙中樑,付出他應有的代價,讓他在牢獄中生不如死。
——
小心地撫上牀上昏睡着的女人已經降下溫度的臉頰,因爲剛剛被帶着衝過涼水澡,臉頰上不止不熱,還帶着絲絲冰涼,陸浩笙眷戀地用指尖微微摩挲着那份屬於女人的沁涼,整顆心,都跟着柔軟了些。
突然間有些慶幸,自己方纔沒有真的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沒有趁人之危,若不然,也許,他便不能夠和她再享受這麼片刻的寧靜了,男人沒有發覺,自己眼中的神情,比起手上的動作,還要溫柔緘婘,那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柔情。
彷彿是察覺了他溫柔無害的動作,感受到了男人內裡的憐惜,何青梅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臻首,涼涼的臉頰在他的指尖上愛嬌地蹭了幾下,脣角含笑,很是滿足的樣子,像是一隻吃飽喝足的小貓咪,誰能夠想到,這個此時此刻,安安穩穩地呆在牀上睡着的女人,在一刻鐘之前,會是那樣一副樣子,明明身上的藥性很重,偏偏攻擊力十足,被他叫來幫着何青梅看病的曾醫生還有叫來幫忙的服務生都受了些傷。
若不是陸浩笙已經改變了想法,還真的會像是趙中樑一樣吃上一次大虧,陸浩笙面上帶了絲苦笑,又帶了絲絲不易察覺的驕傲,將何青梅已經被繃帶包紮好的雙手輕輕地握在掌心:“喂,你知道我這次爲了你,真的是吃了大虧嗎?什麼便宜沒有賺到,還徒徒惹了一身騷。”
曾醫生和那個幫忙的女服務生,可是偷偷打量了他好幾次呢,在爲何青梅處理身上那些看起來便容易讓人誤會的傷痕的時候。
“不過你這個性子真的是太烈了,那麼多傷,一大半都是自己搞出來的,非是慕以竹不行嗎?”
陸浩笙這點堅持還是有的,最主要怕自己受不住誘惑,沒有真的去跟着看何青梅身上有哪些傷痕,可是,光是外面可見的,手上掐傷的,脖頸掐傷的,腳裸磨破的,舌尖和脣上的好幾道貝齒咬出的細碎傷口,還有裸露的胳膊上的青青紫紫,已經足夠他明瞭這個女人的堅持了:“吶,何青梅,現在這個社會,真的很少有你這樣的女人了,太傻了。”
爲了一個總是對自己若即若離的男人守身如玉,中了那樣烈性的藥,一直堅持着,寧願傷了自己那麼深,也不願意背叛。
他將她包紮着繃帶的指尖湊到脣邊,輕輕一吻:“不過,我發現,自己爲傻女人動心更深了,怎麼辦?”
“所以,看在我這次救了你又沒有趁人之危的份上,給我一次機會如何?”莊圍丸弟。
男人起身,望着那張被半溼的髮絲包裹住的臉頰,格外地小巧,帶着些惹人垂憐的氣息:“我對你,好像已經不止是喜歡了。”
不止是喜歡,不止是欣賞,而是愛,一份已經無法割捨掉的,讓自己都驚異的深沉的愛。
望着她沉靜的睡顏,望着她微微翹起的脣瓣,男人的脣,有些乾燥,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脣瓣,不止沒有覺得好過,反而更加乾燥。
陸浩笙輕輕的指尖,控制不住地輕輕點在女人翹起的脣角:“何青梅,看在我這回這麼紳士的份上,先給我個獎勵如何?”
“你不說話,我便當你是答應了呀。”
男人的聲音漸漸低沉,他的脣越來越往下壓,離着女人沾着水汽的脣,越來越近,眼看着,便要吻上,叮鈴鈴的門鈴響聲,陸浩笙不想要理會,還是往下俯身,可是,門鈴像是催命一般,不斷地響着,狠狠捶打了一下牀鋪,順手將牀鋪上的薄被蓋在了女人的身上,陸浩笙遺憾地起身。
走到門邊,他掀開一點房門,顯然,意外來的這個人讓他厭煩,他甚至煩惱地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