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竹望着已經不再流血的指尖:“家裡有醫藥箱,我去找找,你在這裡坐着別動,乖乖的。”
他蹙眉,有點怒意,有點自責,只是這麼一個小傷口,何青梅一直注視着他的眼,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看清楚他眼中的情緒。
慕以竹轉身便要走,身子一頓,回頭。
何青梅拉住了男人的衣角,面上的笑容燦爛如同朝陽:“沒事了,這麼點小傷口不用專門找醫藥箱了,你不是公司還有事情嗎,快些去吧。我小時候整日裡打架受傷,哪裡那麼嬌弱。”
何青梅說着,還故作強壯地伸展了下胳膊,若是白清沫或者任何一個自認聰明的女人面對這種情況,即使不是故作嬌弱,也要對着男人撒嬌,而何青梅,平日裡霸道自我,偏偏在這種時候,選擇的,卻永遠是這樣一種方式。
慕以竹怔怔的,望着那璀璨的笑容,那麼耀眼,今天早上的一切,不論是和何青梅的對話,還是互動,他都是計算好的,親近,卻不會太親近,只是爲了,讓自己好過些,可是,此時此刻,這個女人,讓他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那份痛。
輕輕的一個吻,落在女子的脣角,不熱情,不纏綿,卻是慕以竹最大的放縱:“青梅,你可以再任性些的。”
“喂!你什麼意思,難道嫌棄我平日裡太任性了嗎?”
女人故作惱怒地揮舞着拳頭,對着他虛張聲勢。
“不,你一直這樣就很好了。”
慕以竹怔了怔,然後,脣角的笑意淺淺地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恍惚間,他憶起了那個時候,小小的少女,也是這樣,全身纏滿了繃帶,躺在病牀上,那麼悽慘的樣子,卻笑着對他說:“我皮糙肉厚,挨一頓打沒事,幸虧以竹你沒事!”
他一直說着自己已經長大,而她拒絕長大,只是,若是她真的長大,變了的話,他是否,真的開心?
這一刻,慕以竹不確定了。
“哼哼,還說我任性,他不是更加任性嗎?說對我不好就不好,說對我好就好,所以說,不止是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也是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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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坐在露天咖啡廳裡,一邊拿着精緻的小湯匙往咖啡裡添加方糖,一邊用抱怨的語氣對着手機那頭的人訴說着今日早上發生的事情。
“何青梅,我看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吧,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昨晚上一晚沒睡着,大清早的正在補眠便接到了何青梅炫耀的電話,高世昌將自己心裡那些不合時宜的感情壓下去,真心爲何青梅感到開心,他調侃着她:“只是可惜了我的夜魅,少了一位日日流連的常客,從此以後,要少了不少的進益了。”
“滾,讓你賺了一大筆好吧。”
何青梅笑罵。
“嗯嗯,是呀是呀,我得了便宜還賣乖。幸虧何大小姐一直光顧小本生意,否則的話,我早就喝西北風了。”
高世昌拿着手機聽着那邊活力四射的女聲,脣邊,也不知何時,掛上了一抹笑意,順手打開電腦,隨意瀏覽着網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