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竹”
身後傳來怯怯的聲音,少年回頭,那一瞬間,連陽光,都彷彿爲那張上帝精心雕琢的容顏而駐足,清爽的短髮,修長的眉,流轉着星光的眸,少女的臉頰,微微泛着紅意。
“給你!”
一個散發着幽幽清香的信封,被塞進了少年的手中。
“你”
猝不及防之下,慕以竹的手指,已經被迫捏住了那封可疑的信,而擡頭望去,羞紅着臉的少女早已經跑的不見蹤影。
少年冷着臉,望着從小到大收到手軟的東西,像是望着一個燙手山芋,最後,還是輕嘆了口氣,沒有當場扔下。
回到班級中,同桌擠眉弄眼的表情中,少年淡定地將應該是情書的東西塞進了桌洞,想着放學的時候,在路邊燒掉,沒有後患。
慕以竹很淡定,他從小到大處理這樣的事情習慣了,他從來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的是什麼,這樣的仰慕,於他來說,只是多餘,可惜,事情從來不以着人的想象來發展,那天剛好慕以竹有事出去,何青梅來找他,不知怎麼的,剛好看到了那封沒有拆封的信,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平日裡粗枝大葉從來不去注意這些的何青梅,居然將信拿走了。
“那一年的春天,我遇見了你,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那一年的冬天,我開始學會了等待,等待我們下一個春天的相遇......”
最後的落款:“白清沫!”
何青梅咬牙切齒,只是看了一半便知道這是什麼了,傳說中的情書,連自己都沒有給以竹寫過情書,居然讓這個白清沫搶了第一次,太可惡了。
少女的雙手開始使力,那張淺綠色的上面有許多精緻的暗色竹紋的信箋,被毫不憐香惜玉地揉成了一團。
“氣死我了,這個白清沫,居然比我先寫情書給以竹,我都沒想到,她居然搶了先,她太陰險了!”
何青梅的濃眉完全皺了起來,嘴裡不斷地叨唸着,可是平日裡何爸爸何媽媽的家教嚴格,她卻又說不出什麼真正惡毒的話,只能夠反覆唸叨着可惡,不在眼前的白清沫還沒有如何,何青梅的眼睛裡卻是先掛上了淚珠子。
“哎哎,小霸王別哭了,你有空哭還不如想着怎麼將情敵消滅與萌芽之中呢。”
高大胖看到何青梅掉淚,本來看好戲的樣子完全被擔心所取代,忙不迭地去安慰,同時,給旁邊平日裡出主意的狗頭軍師鄧書呆連連打眼色。
“什麼主意?打她一頓?不行不行,白清沫那個小身板,我一個拳頭都挨不過,嚇唬她?”
何青梅絞盡腦汁,也就是這樣直來直往的主意了。
鄧書呆眼珠子一轉:“要不然我們把她的情書貼到布告欄去,保證丟大人,還要被學校處罰!”
他得意的笑,和電視上演的大壞蛋一樣,眼角眉梢全是奸詐。
“不行!”
沒想到最先反駁鄧書呆這個好主意的卻是何青梅,她又望了一眼自己手中那被揉成一團的紙張,然後,毫不猶豫地將他撕成了幾片:“裡面有以竹的名字,不可以!”
“打不得,貼不得,那你說怎麼辦?”
高大胖和鄧書呆對自己小夥伴的無條件維護慕以竹已經麻木了,雙手一攤,表示自己已經江郎才盡了。
“厄,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再想想。”
被撕成了幾片的情書被遺忘在了走廊的一角,腳步聲慢慢傳來,一雙白色帆布鞋停住,良久,一隻手探出,輕輕捻起地上的紙片。
何青梅想要再想想,可惜,還沒有等到她想出合適的能夠驅逐情敵的方式,那封被她撕成了幾片的情書,居然被重新粘合在一起貼在了學校的布告欄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