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還是不願見朕嗎?”錦帝此刻人在梨落軒,卻被擋在了門口。侍奉的侍女對着至高無上的主子無耐的搖頭,答道:“娘娘說這段時間他身子一直不爽,不願將病情傳染給您故而才閉門不見的。”習慣了錦帝來梨落軒常吃的閉門羹後,侍女面對錦帝從一早的慌張害怕到現在居然可以用如此平靜的聲音回答他的問話了。
“魅兒,還是不願開門?”錦帝最近極度不爽,不知他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屋裡的人,居然連着一月不曾見到他了。若是強行他倒是可以輕而易舉的闖入,只是不願冒犯了他的青鸞,故而每每來了梨落軒盤旋半日後只得在門外與玉疏風對上幾句話。
不過好在門裡的玉疏風不止將他攔在門外,連一向對他任取任求的付知非(玉知非恢復身份繼任了其父王的青安王的封號)一樣被他拒之門外,倒是那個付知非送進宮裡做侍衛的何井然卻日日都在他房裡伺候着他,不過。。。這段時間他的青鸞體內的魅心蠱倒是沒有發作,若是真發作了他還真的會不顧一切衝進去的。
“公子,你爲何不願見他們?”何井然自從一個月前進入這宮裡後,便一直玉疏風身邊服侍。
“我這樣子不想讓他看到。”玉疏風望着窗外錦帝的背影喃喃的說道。而他一頭原本烏黑髮亮的青絲此時卻是變成一頭白髮,依舊是服帖的垂在他的身後。
“公子,其實這樣也很好看。”何井然伸手抓過一縷白髮說道。
“好看嗎?”轉頭白色髮絲下仍是那張可以魅惑衆生的臉蛋,毫無一絲的皺紋出現,鶴髮童顏卻更添了幾分脫塵的仙氣,看的何井然一陣心動。
“好看。”回答的只有兩個字,心裡卻又一堆話想說,原來他的公子一生最愛的人便是當今天子,大人和白公子不過都是替身罷了。而自己連替身都算不上吧?
“公子,難道您就不想讓皇上陪着您度過最後的時日嗎?”說出口的話帶着幾分的不捨。
“井然我也不瞞你,我也知道我自從我體內的魅心蠱消失後這頭髮便日日在變白,如今不過就數月,已經找不到一根黑色的了,不知道哪一天又有什麼會變,我不想他看到這樣的話。”或是有幾分私心想要讓錦帝的眼裡留住風華正茂的自己,更多是卻是害怕看到那人眼底的自責
“公子,明日井然給你弄些藥材我有法子讓你的頭髮染成黑色的。。。不過。。。”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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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何井然不敢擡頭看向玉疏風琉璃般的雙眸,那雙眼裡有着濃烈的希望,最終卻仍是開口說道,“不過這藥效時間不長,只能維持一段時間。”
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再次擡頭的時候,亦是滿含笑意說道:“這樣就很好了。”
一月前玉疏風驚覺自己身上的魅心蠱竟莫名的消失,只是在他還沒來得及高興的時候,他發覺自己一夕之間便長出來數根百發。開始他也不以爲意,卻不想只數日一頭青絲便半數變白,心中大約猜到是因魅心蠱的消失引起的。那時起他便稱病不願見任何人,卻讓人將何井然請進了宮內。
“公子對不起,是井然無用。”何井然看着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的玉疏風說道。
“井然怎會無用,若是沒有井然,我這些年都不知道如何過來呢?”玉疏風笑着說道,“我們開始吧。”那日何井然一入宮他便將自己的猜想告知了他,最後再他的、、逼問下何井然才吞吞吐吐的講明一切,原來這魅心蠱若消失的話,寄主本身也會因着這成緣由慢慢的衰敗,就如同最爲嬌豔的話,失去了埋入土裡的根鬚一般會急速的枯萎。那麼在自己最後的一段日子裡是不是該不放過一點一滴的要和廉煜相處呢?
“皇上。。。。”
“滾出去!”因在梨落軒所受的冷落,令錦帝心情極差,故而眼瞧着安九想對着他說些什麼,錦帝便大聲打斷了安九想說的話。
“皇上。。。”安九頓了頓,再次開口卻仍是被錦帝打斷了。
“滾出去,朕不是說了不想聽!”錦帝大聲吼道。
“皇上,玉妃。。。。。”
“大。。。。你說什麼?魅兒。。。怎麼啦?”這些日子玉疏風一直推說說身體不適卻又不願讓太醫院診治,咋聽安九口中玉妃二字。令的錦帝心神一怔,急忙問道。
“沒。。。沒事。。。玉妃娘娘在殿外求見。”安九眼前這自己主子一臉緊張的樣子,急忙將後面的半句話說了出來。果然錦帝聞言也來不及讓他通報,便急急的推開安九衝了出去。
“魅兒。。。朕的魅兒。”來不及多想,咋見一月未見的玉疏風,錦帝一把將他攬入懷中緊緊的擁着,捨不得放手,怕一放手懷裡的人有躲回了梨落軒不願再見自己。
“魅兒你終於肯見朕了。”堂堂一國之君,說的卻是十分的委屈。
“是青鸞不該。”玉疏風薄薄的脣瓣吐出青鸞二字後,錦帝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這份小心翼翼的掩藏着的秘密竟是如此輕易的被他說破。等了許久,在玉疏風以往不會在聽到迴應的時候,錦帝帶着幾分顫抖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青鸞,真的是青鸞,你回來了。”錦帝擁着玉疏風的雙手微微的顫抖,以爲這一生都無法在等到的人,終於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是的,廉煜青鸞回來看你了。”既然他的生命所剩不多,那麼與其帶着這麼多不捨的遺憾離開,不如就乾脆放手,把那些看不透的放不下的通通丟棄,只留最原原本本的自己陪着他的廉煜。玉疏風對着錦帝頻頻點頭,並不停的說道,“廉煜青鸞回來看你了。”
而跟在玉疏風身後的何井然卻忍不住轉過身去,他沒有告訴他的公子,其實就算拼勁了他所有的能力,他也只能留住他家公子半年的時光,不過。。。就算是他的公子知道,大約也會笑着對自己說,‘那樣已經很好了,井然真的那樣就夠了。’
忍不住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滴,轉身再次將視線落到被錦帝擁着的人身上。眼中皆是癡迷之色,他的公子,他究其一生都只能遠遠的看着,不過。。。至少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不是嗎?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笑顏,何井然忽然覺得僅僅是這樣就夠了,只要他的公子喜歡,就夠了。
終於寫完了,這是這篇文文從落筆開始寫到這裡,已經完全與我開始構想的情節不同了。雖然文不長,不過有好幾次都有讓它變坑的衝動。。。現在勉強算是完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