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一待洪七父女步出了殿外後,一行人當即便結伴下山而去。再回到丐幫堂口後,李復朝二人當即便將前後情形先向洪七講述了一遍。當聽說解藥已經到手後,洪七當時就催促二人趕緊給韋昭南送去。見催促甚急,二人不敢怠慢,當日便馬不停蹄趕到了大雪山。
與韋昭南見了面,大致講述了取藥經過後,當得知此次取藥竟連洪七也親自到場時,任李復朝二人連番催促,但那韋昭南卻直將藥瓶緊緊攥在了手中半天,也始終不肯服用。‘前輩,你這是……’李復朝頗爲不解。
‘我好恨吶……!’韋昭南長嘆道。‘前輩何出此言?’段正己奇道。‘老夫恨只恨自己有機緣與中原武林正道結識,但我卻爲了明哲保身,貪圖點點恩惠;不肯早些與武林正道講明中土與西域邪派瓜葛,此時恐怕大錯已經鑄成了!’搖頭嘆息不止的韋昭南一句話說完,當即便將手中解藥狠狠摔在了地上。
事發突然!待到二人出手補救之時,那藥瓶早已被摔得粉碎,瓶中解藥也已一滴不剩全部滲入了地下。‘前輩,你這是?’李復朝脫口問道。‘唉….!此藥雖能暫時壓制毒發,但老夫卻又豈肯再受奸人擺佈?!’韋昭南慨然應了一聲後,當即便揚掌猛然擊向了自己的天靈。猝不及防!待到二人上前施救之時,卻見韋昭南早已腦漿四濺氣絕身亡。
‘前輩,前輩!’任李復朝連番呼喊,可連試了幾次,也沒能將韋昭南瞪圓的雙目合攏。好似仍有許多未竟的心意一般!也就在二人拼力施救之時,卻猛然聽到人聲嘈雜,悲聲大放。擡頭一看,只見不知何時,屋內竟早已站滿了雪山派弟子!
‘此等情狀下,縱使渾身長嘴恐怕也說不清了!’二人心道。可心念剛起,卻見率衆而來的嘎扎與趙剛在將一衆弟子喝退後,反而來到李復朝面前一禮道‘李堂主毋須自責,此事與你無關!仗義援手之恩,我等沒齒不忘!’‘此話從何說起?’李復朝一驚問道。‘老掌門曾言:以李堂主稟性,若是取不回解藥,斷不會再來!是以,我等……’嘎扎講道。
‘只是這,這,這這……這般狀況……’望着韋昭南屍身,李復朝頓時有了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此事家師亦有明示!李堂主不必自責…..’趙剛上前一禮後,當即便將韋昭南抱起放於了榻上,然後扯過一條毯子將屍身覆蓋了起來。
看看事已至此,屋內衆人只得先商議起了如何爲韋昭南操辦身後事的相關事宜。其間,李復朝二人商定:爲穩妥起見,先由段正己前去興慶府城外的韋昭南外宅;找到了其幼子後,當即便與洪七父女一起將其先帶上嵩山空聞大師等人處,李復朝一待料理完此間事務後,再行前去與衆人會和。
議定以後,衆人當即便按各自分工開始忙活了起來。於是,先將韋昭南與雪山派入殮後,次日一早,李復朝便與衆人將裝殮好的屍身送往了其位於興慶府城裡的家中停靈。按事前所議:一待在此七日靈期守滿後,即刻便可運回老家安葬。是以,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李復朝便心無旁鷺留於韋昭南家中,爲其料理起了後事。
七日靈期轉眼就到,想起尚不知家中情形如何,一俟屍身被運走安葬後,李復朝這才趕回了城裡的家中探望。
回去後,卻見家中景物依舊,不但一切完好如初;尤其使人意外的是,竟連此前早已被查抄的一品堂牌匾也被重新裝裱堂而皇之掛在了正廳之中!
‘五弟,你回來了’打量間,卻見嫂嫂也已走了出來。叔嫂說起話來,才知道:朝廷不但十多日之前便已將牽連衆人悉數放歸,爲其兄長官復原職,而且還將查抄之物全部歸還;並將一品堂設爲朝庭武備,裝飾一新,只等擇日重新開堂了!
‘想是韋昭南寫給韋太后的那封書信起了作用’李復朝暗忖。又一通家事問過後,李復朝當即便隨嫂嫂與家裡人見了面。看酒宴已經備好,此刻陰霾已一掃而空的李復朝不知不覺中便多喝了幾杯。
見兄嫂又開始嘮叨了起來,自感頗爲疲倦的李復朝當即便告退返回了自己房中歇息。然而剛剛躺下沒多久,他就被一個極其細微清晰無比的喊聲給驚動了起來。‘小子醒來!’一個聲音說道。
‘已到了這般時分,是何人在喚我呢?’疑心一起,遂趕緊披衣下牀步出了房外。循聲望去,卻見在院中花廳正中此刻正當廳站定了一個體形瘦削身材高大,身着一襲青衫之人!
雖然此人面覆白紗與此前見過的西域高手毫無二致;但從其精光四射的雙目來看,顯然其功力又比那些錦袍老者高出了許多!‘尊駕夤夜至此,意欲何爲?’李復朝下意識地望了望天上明月,沉聲問道。聞言,那廳中之人打量了李復朝一眼,只丟下了一句‘隨我來!’後,便縱身躍出了院外。
雖然來人行跡詭異,但聽其言語中並無惡意;未多思忖,李復朝就縱身追了上去。追隨來人足足行了有一盞茶功夫,直至來到了一處空曠無人之處後,那青衫來人方纔停了下來。
‘尊駕何人?引我來此意欲何爲?’甫一站定,李復朝便已連番問道。‘老夫如此裝束造訪,你便叫我青衫客吧’來人應道。‘青衫客?莫非尊駕不敢以姓名示人麼?’李復朝冷哼了一聲叱道。
見狀,那青衫客沉思了片刻後,這才沉聲說道‘你不必管我是誰!但我卻不但能助你恢復西夏江山;而且還能傳授你不世奇功,使你成爲中土當今武林第一高手!’
‘幫我恢復什麼西夏江山?你又憑什麼幫助我成爲中土武林第一人?’心中立時一驚後,李復朝當即反譏道。‘老夫不但將你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既是你上溯幾代的底細也被我查的清清楚楚!你一品堂的底細,還需老夫說得再清楚一些麼,李復朝?’那青衫客傲然說道。
此言一出,李復朝心中猛然一震後,不由對此人底細產生了極大興趣。遂耐着性子探詢道‘既是尊駕知道一些我的底細,但你又憑什麼能說出大話;能助我成爲中土武林第一人呢?’‘我知道你小子學會了一身大雜燴武功,自認爲天下無敵;如此,老夫便與你打個賭。’面露不屑的青衫客答非所問道。
‘尊駕說出道道!如何賭法?我接下便是!’聽其語氣,李復朝不由傲意立生。見狀,那青衫客只稍一思忖後便沉聲說道‘你若能在老夫手上走滿三招,方纔言語只當老夫信口雌黃;但你若無法走滿三招,便要率一品堂投入老夫門下,爲我所用!’這李復朝少年時便已是西夏武林的頂尖人物,加上近些年來在中原武林走動;雖然自認並非當今武林絕頂之流,但也絕對稱得上是武林翹楚人物!是以,對方此言一出,李復朝當時就差點要笑出聲來。
遂挪揄道‘有絕招儘管使出來吧!我倒要看看尊駕究竟是怎麼個信口雌黃法。’此言一出,只聽得一聲‘小子看好了,第一招!’斷喝後,那青衫客立即便疾如閃電般地攻出了一掌。
感覺對方掌力雄渾,實爲生平僅見;李復朝不敢與其正面相接。眼看掌勢已至,只得拼盡全身勁力,僅與對方掌力邊鋒相接。但既是如此,勁力接實後,李復朝還是不免頓感氣血一陣翻涌,連退了十多步方纔穩住身形。‘小子,有些門道!看好了,第二招!’
那青衫客又一聲斷喝後,當即便又風馳電掣般地欺至身前攻出了一招。此招一出,頓現爪影憧憧,立時便將李復朝身前數處大穴封在了爪影之下,簡直避無可避!但這李復朝果然不愧是當今中原武林翹楚,見識高人一等!在看出了其中門道後,當即便使出獨門身法,在仰面後倒的同時;一隻腳支地,另一隻腳踢向了對方手肘。此招乃是李復朝在糅合了好幾派上乘武功後,獨自悟出的獨門絕招;向不輕易使用。由於招式極爲怪異,雖未踢中對方,但顯然也令對方心驚不已。
‘小子果然不愧是人中龍鳳!堪稱可造之材!’那青衫客輕‘咦’了一聲脫口說道。‘我說如何?尊駕該承認自己信口雌黃了吧!、’見對方似有受驚之意,李復朝頗有些幸災樂禍道。‘小子休狂!看好了,第三招!’只聽那青衫客一聲怒喝後,頓時形如鬼魅一般地閃至身前擊出了一招。此招雖然相較與前兩招看似緩慢,但卻飄飄忽忽,忽掌忽爪;在漫天的攻勢之間,頓時便將李復朝周身完全籠罩在了掌爪之中!其間,在掌爪互換之中又包含了無盡變化;挾着威猛無儔掌力及凌厲無比發出劃空之聲的爪影,任你是神仙臨世,卻也難以避過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