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默很不理解,爲什麼做了手下敗將還能如此樂觀開朗的笑出聲,難道是我心態不夠積極?
三個男人並排走了出來,嘴裡還小聲說道:“這錢太好賺了,雖然捱了一頓打,但是值了!”
“那是那是!沒想到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能當大俠。”
“哈哈哈。”
千默攔住三人說:”幾位大哥,何事如此開心?”
其中一個人說:“你也是假扮大俠的吧?”
千默驚奇地說:“你怎麼知道?”
“到這裡的男人,都知道是幹什麼的。來找江小姐比武的吧,看你挺面生,第一次來吧。記住了,千萬不要打到江小姐身上任何地方,衣服也不行。你只要捱打就行了,捱得越重拿得錢越多。”
千默說:“誰給你錢?”
男人說:“當然是江老爺,你小子倒是裝得有模有樣。嘖嘖!這氣質,這寶劍!像,太像風流俠客了。不過,一會和江小姐比完出來,就和我們一樣,像個豬頭了。”
三個男人裡面忽然有一個年輕人竄出來,一把拉住千默,喜極而泣地說:“千默千默!真的是你,你打扮的花枝招展,我都認不出了。”
千默一臉懵圈地說:“閣下是哪位呀,認錯人了吧。”
年輕人指着自己說:“我是十一啊,趙十一!你不認識我了嗎?”
千默仔細打量了一番說:“你的眼腫得像個桃子,嘴巴好像兩根香腸,臉像我家的母豬。抱歉,我還真認不出來,看你的臉大小,像是趙一百。”
趙十一說:“千默,你真的來安陽城了,你父親怎麼樣?”
千默說:“我見過他一次,他還活着。你怎麼到了這裡。”
趙十一把千默拉到一邊,避開江韻說:“我爹死後,娘本來虛弱的身體越來越差,最後就撒手人寰了。我想下毒殺死寶爺,可是沒有成功。我害怕寶爺報復我,就連夜逃走,一路來到安陽城。”
千默說:“十一,節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仇我們早晚要報。”
趙十一握着拳頭,恨恨地說:“我要把寶爺那個王八蛋碎屍萬段。”
千默說:“你怎麼到了江府?”
趙十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剛到這裡,錢早就用光了,人生地不熟又沒有工作。我也是被逼無奈,纔到這裡裝什麼武林高手。再說江老爺給的銀子多,包吃包住,還給我報銷醫藥費。就是、就是有時候覺得有些屈辱,沒人想被一個娘們打。”
千默看到趙十一眼中閃着委屈的淚光,很是觸動他的心靈。
千默拍拍趙十一的肩膀說:“我理解你的心情。等會我去找你,放心吧,我會給你安排個工作。可能錢不多,但是心裡快活。”
趙十一驚喜地說:“那好,我早就不想幹這個了。”
千默說:“我在泰豐鏢局做事,江老爺是我的僱主,我暫時爲他做事。”
趙十一說:“你不會真的是假扮大俠,來捱打的吧!”
千默說:“當然不是,我現在假扮大俠華風,你記住了,當着江小姐的面,一定要叫我華風。我呢,負責吃喝嫖賭,江老爺出錢,怎麼樣?”
趙十一瞪大眼睛說:“千默,你在說夢話嗎?江老爺請你來吃喝嫖賭?”
千默拍拍胸口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以後跟着我天天帶你快活。”
趙十一說:“好呀,兄弟以後就靠你了。我能問一下,你爲什麼要假扮華風嗎?”
千默說:“是這樣的,江小姐迷戀華風,非要出遠門找大俠華風。我假扮華風,是爲了破壞華風的形象,讓江小姐極度失望,她就死了這條心,不會離家出走了。”
趙十一張大嘴巴說:“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江小姐就是愛你愛到發瘋,她不介意你吃喝嫖賭,鐵了心要和你在一起,你怎麼辦?難道你要跟她說,你是假的華風。據我瞭解,以她的脾氣可能會宰了你,江小姐會認爲你侮辱了她心目中的偶像!”
千默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多,他呆若木雞地站立原地,久久說出一句話:“十一,我想回家!”
眼看千默臨時打退堂鼓,江韻馬上攔住他,義正言辭地說:“事到如今,你沒有退路了,千默!給我進去,你要證明你是一個有用的人,不要老是在泰豐鏢局蹭吃蹭喝。”
千默爲難地說:“萬一江靈兒真是缺心眼,愛上我這個冒牌貨,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江韻嘲笑着說:“你就不要自戀了,靈兒要是愛上你,我在安陽城倒着爬一圈。”
千默說:“你不用騙我,讓我想想,明天再來吧。”
江韻說:“就知道你這個人不靠譜。”
江韻拿出一個白玉瓶,忽然放在千默鼻子邊說:“我剛買的香水,你幫我聞聞香不香?”
千默認真地嗅了嗅說:“真香!這是什麼香水?”
江韻壞笑着說:“迷魂香。”
千默翻着白眼仰頭栽倒,嘴裡還冒出兩個字:“卑鄙。”
趙十一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這個女人也不能惹,比江靈兒還狠。
迷魂香瞬間放倒千默,他被江韻毫無形象地拖進了江靈兒的院子裡。
………
千默睜看眼後,發現自己正行走在黑夜裡,這裡無天無地,不上不下,彷彿置身於虛無的混沌中。
千默感覺這些黑暗朝自己擠壓過來,慢慢滲透進自己的身體,他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好像隨時都會窒息一般。
千默叫喊着,卻無法發出一點聲音。他手腳並用,掙扎着想要撕開眼前的黑暗,卻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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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默拼命地在虛無中奔逃,混沌空間在慢慢縮小,黑暗中有一張張模糊抽象的人臉,從四面八方朝自己飛過來。
千默原地轉了一圈,驚恐無助地看着人臉。
人臉帶着詭異的笑容,嘴裡好像在念咒語一樣:“變成我、變成我、變成我……”
千默胡亂揮動拳頭說:“滾開,我不要變成你。”
黑暗終於變成一個狹小的繭蛹,把千默死死困在其中,而黑暗裡的人臉也和千默緊緊挨着,擠滿了他的全身。
千默可以清晰無比的看到,這裡的每一張人臉都和自己,一模一樣!
千默的脊背上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他感覺買一根汗毛都被凍僵。
人臉的嘴裡還在不停的唸叨:“變成我、變成我、變成我……”
千默咆哮道:“滾開!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就在這時,虛空裡憑空出現一道金色的閃電,閃電撕裂黑色的繭蛹,千默抓住機會縱身一躍跳出來。
千默感覺自己不停地下墜,他尖叫着,身體在空中旋轉。千默看見上空金色的閃電化作熊熊火焰,很快黑暗再次吞噬了金色火焰。
“啊!”千默大聲尖叫。
千默耳邊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小姐,這個人在鬼叫什麼?”
另一個少女的聲音說:“誰知道,小晴把他弄醒。”
千默忽然感覺臉上一涼,他猛然睜看眼,驚魂未定從夢中醒來。
千默用舌頭舔了舔嘴邊的液體,感覺有一股茶葉的清香。
千默馬上打量起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躺在牀上,手腳都鎖着鐵鏈。
千默使勁拽了幾下鐵鏈,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動。
“嗨,你終於醒了,睡了半天了。”
千默順着聲音望去,眼前一個妙齡少女,個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增一分就肥,少一分嫌瘦。
少女穿着一件水藍的裙子,一根精緻的白色的玉簪插在青絲間。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雙鳳眼已滿是狡黠的靈氣。
千默疑惑地說:“你是誰?爲什麼要把我綁起來。”
忽然少女身後跳出一個綠衣少女,少女梳着雙螺髻,上面綁着兩根粉色的絲帶,看起來比藍裙少女稍小。
綠衣少女像只麻雀般,嘰嘰喳喳地把話倒出來:“這是我們家小姐,你都不認識!安陽城有誰不認識我們家小姐,懲奸除惡,行俠仗義的江女俠。
當年騎着馬追了一條街把小偷抓住,街坊鄰居沒有人不感謝我們家小姐的。可是那事以後,老爺就不讓小姐出門,聽說現在街上的治安可差了,大家都想小姐出來主持公道。”
千默看着藍裙少女說:“你就是江靈兒,江小姐。”
江靈兒笑着說:“如假包換,你是誰?”
千默說:”我是千、我是、我是華風。”
江靈兒湊近千默說:“你真的是華風?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大卸八塊!”
江靈兒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輕輕放在千默的身上,不停地在他身體上滑動。
千默感覺下腹一涼,他尷尬地說:“江小姐,你的匕首不能再往下滑了。”
江靈兒臉色微紅,她咳嗽了一聲,假裝沒事地收回匕首說:“你真的是華風,聽說你是被一頭狼養大的,那你上茅房會像狗那樣,翹起後腿嗎?”
千默額頭的青筋直跳,這他娘誰編的故事。
千默皮笑肉不笑地說:“傳聞不可當真。”
江靈兒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是不是華風?”
千默硬着頭皮說:“我是華風,真的是華風!”
江靈兒說:“那好,你告訴我,你父母是誰?兄弟姐妹幾個?有多少朋友?都叫什麼名字?”
千默說:“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江靈兒嬉笑說:“你就不要裝了,你知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千默說:“因爲江韻把我騙進來的。”
江靈兒說:“錯,是我把你騙進來的。”
千默一頭霧水地說:“你把我騙進來的,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