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鬥師兄見天子又是心急,卻娓娓道來:“皇上上次頒佈新規,意在請退老臣,提拔新官,新規提出,卻遭到老臣們的反對,於是皇上邁過了老臣們,直接秘密地將新規頒於州官,州官雖沒有老臣官大,但是人多,於是新規得了民心,才使得老臣們不得不承認。
而今皇上想要裁軍,意在消弱武將權力,但是也得經過他們軍隊表決才能通過,這不用想他們肯定都不會同意,所以以前車之鑑來看,皇上又當以邁過軍隊,在其他地方先施行,然後帶到軍隊。”
天子聽得有些迷糊,反問:“裁軍,裁軍,那當然只有在軍隊中施行,你邁過軍隊,那還裁個什麼呀?”
三鬥師兄不急不慌地說:“裁軍固然是在軍隊中施行,但是皇上可以換一個概念去想,裁軍是爲了什麼,消弱實權爲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減輜減負,大江雖大,但在軍隊上支出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減輜留精後,對國庫負擔也減輕了。
而對於平民百姓,他們每年上繳國庫的稅重,也很高,我們要減軍隊輜重,可以先減平民百姓的繳稅,天下百姓何其多,皇上此舉必將大獲人心,從而受到天下百姓的擁護,到那個時候,皇上稍微提出軍中也該如此,想必在天下百姓面前,軍隊也會響應號召,同意減輜減負的。”
天子一想,果然是妙計,與自己秘頒新規之計簡直更是精妙,秘頒新規只得到州官人心,此計卻得到了天下百姓的人心,這正是一個天子最想要的。況且大江已然是盛世,對天下百姓減稅減負也是應該的。
說罷,天子即刻就覺得此計可行,想回宮開朝後當即執行。
剛剛還不如意的天子同三鬥師兄聊開了後,又龍顏大悅,沒有了情緒。還是在這個寢房,同樣是聽三鬥師兄的高談闊論,不同的是三年前的師兄弟倆,如今變成了君臣倆了。
聊的內容也不相同,但是結果卻又是一樣的,每次聽了三鬥師兄的講說後,都不會讓自己失望。想永遠地聽三鬥師兄講下去。
這一次也是,雖然明日還要趕路回宮,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但是天子仍然沒有睡意,天子下令,所有下人全部退下,只留下三鬥師兄一人作陪在自己當年的寢房。還特意免去了三鬥師兄的君臣之禮,兩人一起臥於曾經留下美好記憶的牀上,繼續地聊着。
放下心的天子開始好奇起其他的事情來,而有好奇的事,無論天文地理,古史今記,只要問到了三鬥師兄,他總是能說上一大堆。天子每次也都全部認真地聽進去,好像要永遠聽三鬥師兄講下去一樣。
這次,天子便好奇一件事,那就是紋龍將軍,想自己爲先王守孝三年中,天子沒少了解自己英勇的父親,知道父親在亂世中統一天下,創立大江,身邊從不缺少驍勇善戰之士,其中也不乏常勝將軍,爲何唯獨紋龍將軍被稱爲不敗將軍,難道在他的戰爭生涯中,真的就一次都沒有打過敗仗?
於是便將這個在心裡想了許久都沒有想通的問題,在這個時候向三鬥師兄詢問。
三鬥師兄在青龍寺期間就常常懷疑這個道謹師弟不一般,總是神神秘秘的,自己在青龍時也想打探一些關於道謹師弟的來龍去脈,但是最終都無功而返。
在得知道謹師弟就是紋龍將軍以後,讓三鬥師兄對這個小師弟想要有更多的瞭解,關於紋龍將軍的傳說,無論是江湖上還是軍事戰場上,都從未停止過對紋龍將軍的追捧。所以想要了解他並不難。
三鬥師兄通過這三年多的時間,蒐集各個渠道關於紋龍將軍的傳說,無論真真假假,無論誇大其辭,也無論多麼渺小,凡是和紋龍將軍有關的,都全部收集起來,然後前前後後做個研究,以自己的推斷力,來還原了一個精彩而傳奇的紋龍一生。
今天正好天子性質起來了,又正好問到,三鬥師兄索性就將自己的這一研究詳細地說給天子聽:
相傳,前朝腐敗,天下羣雄並起,各霸一方,意在推翻舊朝,天下進入亂世。紋龍當時只有十六歲,出身於一農民家庭。
聽說紋龍剛出生那天,哭聲喊天,叫得連整村人都能聽到,當時人們只把此事當成一個奇事互傳了幾天便沒了聲消了。
待紋龍長大一些,總是與同齡人表現不同,尤其是力氣,有人說他身上總有使不完的勁,而且又大。
在他八歲那年,其父在衆人力勸之下,便送紋龍去拜師習武,可能是他出身就帶着什麼天賦而來。僅僅三年,換了七八個師父,原因是第換個師父,對他習武稍有指點教導,紋龍立馬就會了,很多師父的畢生所學,紋龍不出一個月就學習盡了。
後來有傳說紋龍習武根本不需要練習基本功,身體條件又強,簡直就是習武奇才,在他們那塊,已經沒有人再敢收他爲徒了。
紋龍也自知道再拜師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於是便在十一歲那年,在鎮上擺了擂臺,不爲別的,就爲能找到打敗他的人。
方圓百里江湖上也有不少武師靠着收徒習武爲業,鎮上出了個十一歲的小孩,擺擂求敗,讓這些吃了幾代教行飯的武師們面子往哪擱?今後他們還想在這混口糊家,如何混得下去。
於是,紋龍剛擺擂幾日,消息傳遍開來後,一個個怒氣沖天的武師教頭紛紛前來功擂,爲也挽回面子和以後還能在武師業混下去,他們上來就對這個十一歲的孩子毫不相讓。
結果可想而知,和紋龍都沒有過上十招,就被紋龍摔下擂臺,然後連屁股都不拍拍,捂着臉就跑了,生怕別人把他給認出來,日後再不好收徒。
前幾日還有一少人前來功擂,但結果都是一樣,無論威望高低,武館大小,前來功擂者,無人能與擺擂的十一歲的紋龍過上十招。
這讓紋龍就更加囂張,放出狂言:能功擂接我十招不下擂臺者,算贏了比武,我紋龍從此離開此鎮永遠不再回來。
狂言一出,讓原本有些不敢出面的武師們,再也忍不住氣,也前來功擂,但是又一個被紋龍打得落花流水,倉皇而逃,再後來就徹底無人敢戰了。
紋龍天天守着空擂臺,覺得無聊至極,但是又想不出什麼法子激怒他人前來比武,不管他後來怎麼改規矩,甚至把功擂者能在臺上過上三招就算贏貼告出來,都沒有一個人敢來應戰比武。
再到後來,紋龍便拆了擂臺,開始到各大武館去踢館,弄的臭名昭著,人人對其避之,所到之處武館紛紛提前關門,有些武館爲保全,不得不得出錢讓衙門出面保護。
如此,紋龍在他十一歲就已經名出景平縣,人人見了都要繞道走,被稱爲縣裡第一惡霸,差點就誤入歧途。
紋龍雖惡,但還是個孩子,不觸及法律問題,所以也算是活得消遙自在,就在所有人都認爲他會走上不法之徒時,他生命中的貴人出現在了景平縣。
此人一支腳踏入景平縣,就聽到到處關於這個十一歲孩子的各種言傳,於是便想去親眼看看這個神童到底是什麼樣子。
那貴人悄悄地找到紋龍,並沒有上前去直接找他,而是歸路默默地跟着。正好有一次碰到紋龍在街上和一幫人打了起來。
後來得知是一幫外來人,據說也是武師,一行八人,初來乍到,還沒來得及瞭解到關於紋龍的言傳,不識得紋龍。就正好碰到了紋龍。
紋龍眼見他們一行人拿着武器便上前挑釁,後就打作一團,八個人一起上也沒能打得過紋龍,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便灰溜溜地跑了。
這一切全被那貴人看到,所見紋龍出招,一眼就看出乃一身野功夫,其贏就贏在那一身力氣上,其力氣大,出手快纔是讓對手很快沒有了還手之力,所以無人能及。
所以要打敗他不能硬打,只能智取,貴人雖也是習武之人,但對於如此神力,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於是也沒有與其比試。
貴人其實心想,這等小孩,即便是用野功夫瞎打,都能夠無人能敵,倘若花點時間稍加指點,豈不是天下無敵。
可紋龍當時傲氣滿天,要想要能夠教導他,得是先能夠打敗他的人。貴人心想:竟然在“勇”的方面上不能勝他,那就只得從“智”的方面來贏他。對付紋龍當以智取勝。
後來,那貴人從他處打聽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紋龍尤其好刀,聽說再小點的時候,紋龍因爲看到別的小孩子玩了一把木頭做的玩具刀,就和別人搶,那小孩不願意給,竟被紋龍打折了一條腿,這在不到十歲的孩子中間,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